李莲花笑着摇了摇头：“又是蓬莱仙岛……想走什么样的路，得看他自己的选择。”
“若是他想诊治，定有人会与他同行的。”
张起灵想到了一件事……
隐脉受损……
当年花花三经受损，得薛邺家族传承青囊卷，又有老笛肯舍弃一身功力，助其修复经脉……
还有那位仙人的帮助……
故而经脉顺畅，三经痊愈。
他看了一眼对面，思索片刻，随后摇了摇头。
司空长风极为释然：“不习武也是好事，他的那些师兄弟武功高就够了。”
他看向李莲花，开口问：“李兄的剑术卓绝，不知为何不曾闻名天下。”
“天下第一，虚名而己。”
李莲花握着筷子，当即摆了摆手：“又不能当饭吃，长风兄，试一试这个香辣鸡，小东君特制，别有一番滋味。”
司空长风听见他的称呼，觉得有些奇怪，看向百里东君，对方则一脸平淡，没有丝毫不适。
小东君?
这李兄……莫非……
他又朝着百里东君凑近：“小东君?”
百里东君斜眼剜了他一眼：“赔钱货。”
司空长风一愣，随后开怀一笑：“这一声赔钱货，将时间拉到了当年的柴桑城啊。”
他抬手指着他的白头发：“老了!”
百里东君喝了一口酒，眯了眯眼：“那个时候的柴桑城，还真的是危机西伏……”
“你没钱付我酒钱，在店里打工……”
司空长风也感慨起来：“是啊，我这一生……”
李莲花突然笑了出来：“你这一生如履薄冰?”
张起灵和笛飞声听懂他的意思，纷纷也笑了出来。
如履薄冰……
薄冰哥?
李莲花敛了笑意，摆了摆手说：“你们两个很破坏气氛，叉出去!”
他侧头看向司空长风：“小雷现在是什么情况？”
司空长风却是叹了口气，不答反问：“李兄，你握剑为了什么？”
李莲花啧了一声：“这个问题还挺深奥啊。”
他扬了一下下巴，高深莫测地说：“我自握剑起，便知我会是那天下第一。”
“为了什么拔剑……自然是匡扶武林。”
“不过啊……那是我前半生的信念。”
“人与人之间的信念是不同的……我后半生的信念，便是为了自己拔剑。”
司空长风先是被他豪言壮志震惊了一番，下意识看向百里东君，见他一脸平静，心里不由打鼓。
莫非说的是真的不成?
他思索又问：“为自己拔剑?倒是很新鲜。”
李莲花倒了一杯酒，却不急着喝，晃了晃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他起身抖了抖衣袖，面朝潺潺溪水，轻声又道：“有的人入江湖，是为了立心，有的人是为了立命……”
“起初我以匡扶正义、守护武林公理为初心，离开江湖后，秉持侠者仁心。”
“后来经历诸多事，内心平和……探寻生活本真，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种种菜，养养花，钓钓鱼，晒晒太阳……”
“那个时候，我便明白了，江湖并非非黑即白。”
“在柴米油盐中，仍然能延续侠义……”
司空长风愣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从这寥寥几句话之中，看见了一个真正的侠客。
默然片刻，他回答了刚刚的那个问题：“无桀他拔不出寒衣的听雨……没有找到拔剑的理由。”
“我问他想象中的江湖是怎么样的，他说……少年美酒，鲜衣怒马，花前月下，对酒当歌。”
笛飞声难得开了口：“江湖和朝堂一样，全是野心。”
司空长风颇为认同的晃了晃酒：“是啊，无尽的野心。”
“看来笛兄也是性情中人。”
笛飞声目光落在李莲花的背影上：“我自尸山血海而来，没有见过真心，首到遇到他们。”
“一心追求武道巅峰，如今却迷恋那柴米油盐的生活。”
他侧头看向司空长风：“你跟我一样。”
司空长风喝了一口酒，赞叹一声：“我自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后来身患绝症，运气不错，遇到托付生死的兄弟，如今很是美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