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重庆。
许南乔的航班延误了,她拖着行李箱匆匆赶到酒店时,孙琦菲己经化好妆坐在床上,绸缎婚纱铺满整张婚床。
"你再不来我就要改遗嘱了!"孙琦菲跳起来抱住她,珍珠头饰叮当作响。
许南乔换好姐妹服没多久,门外突然传来喧闹声,伴郎团到了。程诚带着一群黑衣男人在敲门,红包像雪花般从门缝里撒进来。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她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门被撞开的瞬间,许南乔没有抬头,却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黏在自己的肩线上。 姐妹服是挂脖式的妃色鱼尾裙,绸缎包裹着许南乔玲珑的曲线。
"找唇印!"姐妹团们起哄着推出白板,上面印着五枚唇印。
程诚的指尖在5号前徘徊,还没开口,就听见一声压抑的怒骂:"你有病吧?自己老婆的嘴都认不出来?"
"这个唇印一看就很好亲~"不知谁调侃道。
5号是许南乔的唇印。
许南乔终于抬头,正对上秦时越阴沉的脸。他梳着利落的背头,西装包裹的肩膀比一年前更宽厚,此刻正因为那句“很好亲”黑着脸。
游戏进行到俯卧撑环节,戴眼镜的兄弟团红着脸指向许南乔:"我可以挑人吗?能...能请这位美女坐我背上吗?"
"会铺毯子的!没关系的,南乔。”有人补充。
秦时越的咬肌绷出凌厉的线条。他突然趴下,拽过另一个兄弟压在自己背上,二十个俯卧撑做得又快又狠。
接亲结束后,许南乔在停车场看见穿姐妹裙的女孩凑近秦时越:"帅哥,能搭个车吗?"
他瞥见不远处的许南乔,面无表情地点头:"随意。"
女孩欢天喜地钻进副驾驶,刚才戴眼镜的男人恰好过来,为许南乔拉开后车门。
许南乔在的车行驶在滨江路上,秦时越的奔驰始终紧贴着他们,近得能看清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
许南乔先到了宴会厅,秦时越和那个姐妹谈笑风生地入场,与她擦肩而过时,没看她一眼。
"等会儿入场仪式... 让我们每个兄弟团牵着一个姐妹出场,我可以邀请你吗?"眼镜男刚开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横插进来扣住许南乔的手腕:"不好意思,她的手有人牵。"
等对方讪讪离开,秦时越立刻松开手,头也不回地走回那个身边,两人继续有说有笑。
宴会厅空调冷气太猛,许南乔膝头突然多了件西装外套。
"穿着吧。"眼镜男眨眨眼,"你嘴唇都冻白了。"
许南乔起身去厕所,她刚从厕所出来,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拽进消防通道。
黑暗中,浓烈的酒精扑面而来,灼热的唇狠狠压下来,带着熟悉的薄荷味,啃咬得她唇瓣生疼。
“你敢穿别的男人的衣服。“秦时越的嗓音沙哑得可怕,手掌掐着她的腰抵在墙上。
她不甘示弱地咬回去:“你还不是和别的女人有说有笑聊得热络?”
他低笑,呼吸喷在她耳畔:“许南乔,你还是没变。”指尖着她发烫的耳垂,“你嫉妒了。不是说对我没有约束吗?”
黑暗中,她感受到他睫毛的颤动,滚烫的液体滴在她锁骨上。
他的吻突然变得凶狠,像是要把这一年的分离都补回来。
“秦时越...”她喘息着推他,“会被人看见…”
他低头瞥见她被鱼尾裙勾勒的曲线,喉结滚动。西装外套”唰”地罩住她全身,带着他体温的布料严严实实裹住她的春光。
滚烫的掌心探入衣摆,沿着脊梁上下游走。他的吻从唇瓣蔓延到颈侧,在曾经留下齿痕的地方反复吮咬。
消防通道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照出他猩红的眼尾和绷紧的下颌线。
许南乔的指甲深深陷进他后背的衬衫,在布料上抓出凌乱的褶皱。
远处婚礼进行曲隐约传来,却盖不住彼此失控的心跳。
房卡”滴”的一声响,秦时越拽着她跌进黑暗。
门还未关紧,她就被狠狠按在墙上。他的手掌垫在她脑后,却仍让她撞得生疼。
“疼…”她轻呼,声音像猫儿似的细弱。
秦时越猛地松开手,下一秒,她被打横抱起,轻柔地放在床中央。
他背对着她,肩膀起伏得厉害,领带早被扯松,凌乱地挂在脖子上。
黑暗中,许南乔能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
过去一年,他的消息从最初的频繁到后来的沉寂,他努力做到“不纠缠”。
她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触到一片湿冷。
“时越……”
他攥紧她的手,却在看到手腕上粉色的疤痕后,瞬间卸了力。
“许南乔,这一年,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他声音沙哑,拇指着她腕上淡粉的疤痕。
许南乔用吻封住他的话。这个吻很轻,却让他浑身颤抖。
他的手终于抚上她的腰,掌心滚烫。妃色鱼尾裙的拉链被缓缓扯下,丝绸滑落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这次……“他咬着她耳垂低语,“别再离开我了。”
——-
许南乔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穿鞋子。
秦时越重新穿上衬衣,看着她,“许南乔,"声音低沉,"全世界都结婚了。"
"时越,你听说过六亲缘浅吗?"她望着窗外远处的霓虹,"算命先生说我没有父母缘,没有夫妻缘,也没有子女缘。"
秦时越蹲在她面前,“我是唯物主义者。我相信人定胜天。”目光灼灼,“你用你30年的人生论证给我看!”
“你出生在不好的环境,还是靠自己努力考上了上外,进了欧萌。这是不是人为的作用?”
夜风拂过她的发梢,他继续道:"就算你只信缘,我们分开11年,还能在中德企业论坛偶遇,这个缘够不够深?"
"你在温婉的婚礼跟我告别,我们又在东塔再次遇见,这个缘又够不够深?"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压抑己久的情绪:"我不需要命运成全太多次,只要他成全我一次,我一定狠狠抓住。"
"为什么你12年前、一年前都爱得那么懦弱?现在第三次机会摆在眼前,你还是这样?"
许南乔的眼泪无声滑落,滴在露台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这段感情如果只有我在坚持,"他轻抚她的脸颊,“是走不到终点的。请你...为我勇敢一点。"
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他。
秦时越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后用力回抱住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沙哑:"许南乔,这次你要是再跑,我就把你绑起来。"
婚礼结束第二天,秦时越就带着许南乔回了上海,拍证件照,并预约了登记处,生怕她又临时反悔。
“时越,我不再是户口本上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以后孩子可以随你姓,我无所谓。”
许南乔又回欧萌工作了两年,那两年,秦时越不厌其烦多次往返比利时。后来他们回到了上海,因为许南乔意外怀孕了……
同时,她也被上外德语系聘请为客座教授,周末给上不起高翻学院的学生上欧萌会议模拟实战课。
——-
“许南乔,除非你这辈子都孤身一个,否则,你身边的男人必须是我。
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的占有欲就开始了。我做不到把你拱手让人。
我就是这么,顽固不化。”
那年初一,南川墓园,许南乔跪在碑前。
“爸爸,算命先生说我没有夫妻和子女缘对吗?可是我真的很爱他,我从小到大没有问你要过东西,对吧?
你可不可以帮我一次,让命运成全我一次。让我跟他有个好结果。”
一只墨蓝色的蝴蝶,翅膀上还沾着晨露,在寒风里微微颤动,最终停在了她的左肩上。许南乔看着那只蝴蝶,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