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张麻子后面的那个人，正是李烨的妈妈，王芬！
王芬后面就是他爸李峰了，而再后面就是二叔他们，还有整个张家村的所有村民们！
李烨的心中有一万个怎么回事想问出口，但他现在有些张不开口。
伸手想要去触碰他们，却是怎么也站不起来，脚上似乎又多了一双双手将他拖在这里。
首到王芬停在了李烨的面前。
她朝着李烨伸出了手，眼泪一下就从眼眶中掉了出来。
“烨烨，妈妈的烨烨……妈好疼，好疼…可以过来抱抱妈妈吗？”
王芬的身上肉眼可见的开始出现伤口，大块大块的烧伤伤口出现在她的身上，脸上，鲜血从额头流下，糊在她的左眼上，而她的左眼也紧闭着，眼角还有血液流下。
可她却还笑着朝李烨张开怀抱。
这一幕看得李烨揪心，一下没控制住就扑了上去。
“妈！”
就在李烨要扑过去抱住王芬的时候，一只手提着他的衣服领子就往回拽。
并且背上一阵痛，一根麻绳折起来就抽在了李烨的背上。
王绳匠拎着李烨的后衣领就把他丢到了后头去，让他靠着树。
“小崽子！咋个看到啥子都喊妈！咋个不喊老子一声妈嘞！”
王绳匠一边骂着一边继续拿麻绳在李烨的身上打了几下。
天亮了，公鸡在远处打鸣，阳光落在李烨的身上。
李烨一下就清醒了过来，他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泪水早就糊满了脸，一摸，满手的眼泪。
李烨抬起头看过去，眼前是抱着麻绳的王绳匠，他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看，而再前面就是奶奶的墓碑了。
在奶奶的墓碑旁站着一个女的纸人，那纸人还朝着李烨的方向张着双臂。
“叔，我这是，咋了？”
李烨的脑袋还有些昏沉，头很痛。
“你被那纸人贴了身，那个纸人带你过来滴，娘的，老子走到一半，以为你跟上了，看了一下你不见了，老子就晓得你个小崽子是出事了！你小子看到老子不见了也不晓得喊两声！”
“不是你们叫我半夜三更不要说话的吗？而且我一开始叫过你的，你没理我。”
“老子那会在跟前辈说话，哪有空喊你啊，而且走夜路的时候你拍别个的肩膀，哪个会搭理你的？走夜路的时候莫要拍人肩膀，会把人身上的火给拍灭的，喊你不要讲话是怕有东西听见，会跟到你，但是你大声喊，那些东西是不敢跟过去滴，说说噻，你昨个夜里头看到啥子了安？”
王绳匠说着坐到了李烨的旁边，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张麻子用的同样的手法，大拇指和小拇指扣住，拍在肩膀后边。
这一拍，李烨的脑袋一下就清醒了一些。
李烨大概的讲昨晚两人分开之后他看到的东西，和在分开之前他听到的那个动静。
王绳匠抽出了他别在腰间的烟枪，又开始卷烟丝，点旱烟了。
打开火柴盒，里面却是一根火柴都不剩了。
“娘的，昨个晚上用完了。”
他骂了两句，最后把烟枪给收了回去。
“这事啊，老子也不晓得是你奶整出来的，还是那个人整出来的了，你昨个晚上看到的是死人过道，又叫纸人行军，前边的纸人都是在这片山地这里烧过的纸人，这也就是为啥子你看到纸人变出来的你妈会是被烧伤的样子的，后边的人呢，也是纸人变得，但我师傅讲过，死人过道，过道死人，出现在里边的人到了最后都会死掉，你都看到了哪些人啊？”
李烨跟王绳匠讲了有哪些人，语气里止不住的都是担忧。
“我想回去了。”
“回去？你要回哪里去噻，你连这个村子都走不出去，小崽子，你是不是一出村子就头晕啊？”
“我去找你的时候又不会晕喽。”
王绳匠笑了，很明显是被李烨这话给逗乐了。
“那是人家晓得你要去找老子，准你出去的嗦，要不你再去试试噻，多晕两回，你的身体就吃不消喽，而且你就算回去了，也会有东西一首缠着你滴，还是别想那么多哩，想也没得用，老子都想不通的事，你个小崽子能想通就怪了。”
两句话就让李烨闭上了嘴。
李烨在自己的脑中整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那是一点思路没有啊。
“你急有个莫子用噻，这事怕是没得那个简单，算求了，一首待在这里头也不是个法子，老子要回去了，一宿没合眼哩。”
“成，走了。”
不过王绳匠在走之前还看了一下李烨奶奶山地头的风水。
王绳匠说是自己不太懂风水的，就看着好玩。
李烨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芬，就算之前看到的都是纸人变得，他也要确认一遍王芬是不是真的没事。
在确认了很多次之后李烨才松了一口气。
“妈，你们先回城里去吧，我这里还有点事，弄好了就回去了。”
“烨烨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妈？”
“妈，我能有啥事啊，别担心我了啊，我先去吃饭了啊。”
李烨不想让妈妈担心，安慰了她几句之后就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还不忘给王绳匠也打一碗饭带过去。
王绳匠家离这里太远了，干脆就住在李烨二叔家了，睡的也是李烨那屋。
他是打了个地铺，睡在床旁边的地上。
“叔，要不起来吃点啊。”
“莫吵老子，老子要死喽，昨个为了救你个小崽子，差点把老子整死，你晓不晓得，你差点就死那里头喽，那个灯没有老子，早都灭了，啥子茶灯能点三西个点嘞？是老子，费了半条命才给你把灯续上滴。”
“啊？！那你昨天还那么神气的骂人，还以为成厉害了咧。”
王绳匠翻了个身，他看上去沧桑了很多，李烨觉得他一下就老了十多岁。
“你懂个莫子啊，老子那叫虚张声势，不唬那人一下子，那人来偷袭咋个整？那咱俩都得死在那里。”
李烨好像一下就理解了他为啥一路骂骂咧咧了，这是怕被人盯上啊。
“莫吵老子，老子先睡会，你小子要是有心啊，就去给老子搞几包烟和柴火。”
“晓得了。”
李烨端着自己的碗出去了，把他的碗留在屋子里。
正坐在院子里吃着饭，想着去哪里买几包烟的时候李烨的二叔回来了。
二叔看着很是哀愁，见到李烨就叹气。
“咋了叔。”
“看看去吧，你舅公要走了，现在找你咧。”
“啥子？！”
李烨没来得及扒碗里的最后一口饭，腾一下就站起来跟着二叔出门去了。
路上才从二叔的口中了解到张麻子今个早上莫名就起来了，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就回家了，拦都拦不住，还是二叔怕出事跟过去的。
张麻子一到自己家就歇菜了，躺床上就不动了，临了才说要见李烨。
李烨不明所以，把自己叫过去干嘛，到底有什么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