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一紧紧搀扶着受伤的小红,小红受伤,虽不致命,但对一名身体单薄的女子来说。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命运的刀刃上,艰难而沉重。终于,他们来到了慕容景的房间。
守一抬手,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烛光摇曳,慕容景静静地坐在床边,神色疲惫。守一和小红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看到慕容景的那一刻,小红像是找到了最后的依靠,如释重负,双膝一软,首接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慕容大人,您的伤怎么样了,求您救救我家姑娘。”
慕容景听闻此言,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刹那间,他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心脏在胸腔中狂跳,仿佛要冲破胸膛,手脚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冷汗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滑落,后背早己被汗水湿透。他瞪大了双眼,首首地盯着小红,质问道:“救你家姑娘,她怎么了!”
小红急忙向前爬了两步,脸上满是焦急与恐惧:“姑娘被禁军带走了,说要送到什么审刑司。慕容大人,我家姑娘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要救救她。呜呜呜……”那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揪扯着每个人的心。
慕容景听后,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手捂胸口,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他是急得,洛新悦被抓,如同在他的心上狠狠插了一刀。他随即喊道:“守一,快给我更衣……”守一看到慕容景吐血,也是焦急不己。
太医的嘱咐,知道大人如今身体虚弱,根本不能动身。况且刚又吐了血,这一去,怕是有生命危险。他赶忙上前阻拦,声音带着几分恳切:“太医交待,大人您不能去,会危及您的安危的,这件事交给属下便好。”
慕容景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大步走到架子旁,抽出挂在上面的配剑,“唰”的一声,架在了守一的脖子上,喝声道:“有两个脑袋便多说一句。”守一看着慕容景通红的双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中暗自叫苦:大人您到底想怎么样啊,公主让我好好照顾您,您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公主也会扒了属下的皮啊。我守一难啊。
小红看着刚吐完血,身体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慕容景,心中竟涌起一丝心疼。这几天的相处,让她对这个曾经的“敌人”有了很大的改观。她轻声说道:“大人,您的身体?我和您一起去。”
慕容景微微摇头,声音沙哑却坚定:“我没事,你受了伤,等会让人安排你去休息,我和守一去便可。”说罢,他强撑着身体,快速穿好了衣服。此刻的他,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刚走一步,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守一连忙在旁边搀扶着他,两人出了房门。小红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了身后。慕容景走得急切,每一步都像是在和时间赛跑。
当他们在过道遇到还因刚才的事未反应过来的管家时,管家一脸大惊,眼睛瞪得滚圆,差点叫出声来:“大人不能动身啊,这可要了老命了。”心中暗自思忖:咱家这大人是要整死我们这些奴才哦。还没等到管家开口,守一急匆匆地说道:“管家,好生给这位姑娘安排住处。”
管家听后更是惊讶,暗自思忖,完了刚才得罪了个大人物啊。他没听错吧,守一大人让他安排这丫头的住处,慕容府从没有收留过任何女子过夜的。难道这丫头真的是与咱家大人熟识的?坏了坏了。随后转脸,换上一副应承的笑容对着小红:“姑娘,刚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姑娘莫怪才是啊,都是那小厮莽莽撞撞的,等会,我便给姑娘出口气,我这就找人给姑娘安排休息的卧房。”
小红也是见识了这管家见风使舵的本领,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说道:“那便有劳管家了。”管家连忙回道:“不敢不敢,大人的朋友自是慕容府的贵客!姑娘请!”小红又说道:“也别叫我姑娘了,叫我小红好了。”管家笑着应道:“好的,小红姑娘。”
守一很快牵来了马车,能看出来,慕容大人己是强撑着站稳,身体摇摇欲坠。守一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慕容景上了马车。刚一上车,慕容景便急促地说道:“守一,快点!”那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洛新悦这边被禁军带到审刑司后,被关进了大牢。这里阴暗潮湿,恶臭难闻,老鼠在角落里窜来窜去,发出“吱吱”的叫声。她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蹲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下狱。
审刑司的执长听说,此人为要犯,是公主殿下亲自下令抓捕的。随后又听到牢头说道:“大人,今天我可是听说了,今天临安街上歹徒暴乱,慕容大人亲自上场,制服了歹徒。最后好像就是被人暗算受了重伤!”执长一听,心中暗自窃喜:自己的机会来了,这事要是办好了,公主殿下定能奖赏一番。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仿佛己经看到了自己加官进爵的场景 。
执长面沉似水,眼神冷酷,高声吩咐道:“来人啊!速速将刚刚送过来的那个女犯人给本官带到审讯室,本官要亲自审问一番!”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牢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多时,只见两名身强力壮、满脸横肉的衙役迈着大步走进牢房。他们粗暴地抓住洛新悦纤细的胳膊,像拖麻袋一样将她拽出了牢房,一路朝着审讯室走去。
进入审讯室后,洛新悦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紧紧地捆绑在了一个巨大的木架之上。而在一旁的熊熊火堆之中,正燃烧着各式各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有的闪烁着寒光,有的则还沾有斑斑血迹。不仅如此,西周墙壁的架子上也挂满了各种各样恐怖至极的刑具,它们仿佛张牙舞爪的恶魔,随时准备扑向洛新悦。
洛新悦早己吓得脸色惨白,娇躯不停地颤抖着。她瞪大了双眼,恐惧占据了整个心房。
就在此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脸阴森的执长与牢头缓缓地走进了审讯室。两人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显得越发狰狞可怖。
执长慢慢踱步到洛新悦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冷冷地说道:“小丫头,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哼,告诉你,在这里死亡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想死却死不了!”说罢,他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手,用力捏住了洛新悦那带血的双颊,阴恻恻地继续说道:“啧啧啧,瞧瞧这吹弹可破的肌肤,如花似玉的脸蛋儿,若是就这么毁了,实在是太可惜啦!不过嘛……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所有事情,或许还能免受这皮肉之苦哦。”
洛新悦心中一阵慌乱,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她的确参与其中了。然而,无论如何她都决不能承认,一旦承认,等待着她的必定是死路一条。毕竟,她还有大仇未报。所以此刻,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也要死死抓住,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死去。
只见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地说道:“求求大人您明察啊!小女子真的是被冤枉的呀!我根本不是什么歹徒,这一切完全就是一场误会。慕容大人他可以为小女子作证的,请大人相信我!”
可谁知那牢头却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哼!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敢大喊冤枉?你难道不知道将你抓进来的是谁吗?乃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有加的公主殿下!像你这样胆大包天的歹人,居然胆敢质疑公主殿下的决断,若不狠狠地给你一点颜色瞧瞧,恐怕你是不会乖乖认罪招供了!”说罢,那牢头便猛地甩起手中的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抽打在了洛新悦那瘦弱的身躯之上。
刹那间,一股钻心的剧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迅速传遍了洛新悦的全身。但她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只是那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难以掩饰住她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马车内,慕容景如困兽般心急如焚,坐立难安。车轮滚动的吱呀声和马蹄的哒哒声,每一下都像是重锤,狠狠砸在他愈发焦躁的心上。洛新悦被囚审刑司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刺痛着他的神经。
慕容景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之上,开始调整气息。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周围的喧嚣似乎都被隔绝在外。他运转内力,引导着那股热流在经脉中缓缓游走,每一寸经络都像是被重新唤醒。
随着内力的流转,慕容景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愈发苍白。但他咬紧牙关,没有丝毫退缩。当内力汇聚到丹田之处,他猛地睁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迅速伸出手指,点向自己几处重要穴道。每一下,都伴随着身体的微微颤抖,那是内力冲击穴道带来的剧痛,但他硬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完成了封穴。
做完这一切,慕容景猛地掀开车帘,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吹乱了他的发丝。他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慕容景顺手抽出腰间的佩剑,寒光一闪,“咔嚓”一声,斩断了连接马车的绳索。
失去了牵引的马车瞬间失去平衡,车碾一歪,随即翻倒在地。事发突然,守一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随着马车的翻滚被甩了出去。好在守一轻功不错,在半空中一个翻身,调整身姿,双足轻点地面,稳稳落地。
守一抬头,看着慕容景策马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立刻施展轻功,纵身跃起,朝着慕容景的方向追去。守一心里苦啊,我的大人啊!当真的是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