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麟川和苏婉清在考研复习的紧张阶段，好不容易挤出一天时间，火急火燎地奔向图书馆借阅资料。这大半年来，两人为了能顺利考上研究生，起早贪黑，每天不是泡在图书馆，就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专业书籍和写满笔记的本子，几乎填满了他们的生活。
图书馆门口人来人往，有行色匆匆抱着书本的学生，也有三两成群讨论着学术问题的年轻人。殷麟川正和苏婉清说着等借到资料后，回去要重点攻克哪几个难题，一抬眼，就瞧见了前来办事的曹慧雯。
一瞬间，殷麟川整个人都愣住了，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曹慧雯。曹慧雯也明显没料到会遇上殷麟川，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至极，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愕，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哽在喉咙。
苏婉清察觉到殷麟川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瞧见了曹慧雯。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殷麟川的手，像是在宣告主权，又像是给自己打气。这轻轻一握，让殷麟川回过神来，他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丝别样的情绪，有惊讶，也有一丝被勾起的往昔回忆，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
曹慧雯今天穿着一身职业装，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看起来干练又利落。可此刻，她精心维持的形象仿佛有了一丝裂缝，眼神里透着些慌乱和无措。她看到殷麟川身边的苏婉清，那两人手牵着手的模样，像一把尖锐的刀，首首地刺进她心里，疼得她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殷…… 殷麟川，好巧啊。” 曹慧雯率先打破僵局，声音有些发涩，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殷麟川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自然：“是啊，真巧，你怎么在这儿？”
曹慧雯抬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眼神闪躲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公司有点事儿，过来办点手续。你…… 你俩这是来学习？” 她的目光在殷麟川和苏婉清身上来回扫了几眼，看到他们怀里抱着的专业书籍，心里一阵酸涩。
苏婉清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带着点客气又疏离的劲儿：“嗯，我们忙着考研呢，时间紧任务重。” 她这话看似平淡，实则暗藏锋芒，言外之意仿佛在说，他们现在有共同的目标，过得充实又幸福，和过去己经不同了。
殷麟川轻轻拍了拍苏婉清的手，示意她别太剑拔弩张。他看着曹慧雯，目光里透着几分复杂，轻声说道：“你最近…… 过得还好吧？” 这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嘛，瞧曹慧雯这表情，能过得好才怪。
曹慧雯一听这话，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说道：“我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殷麟川，我每天拼命工作，可心里老是空落落的。我一闭上眼，就想起咱们以前在大学里的事儿，我后悔啊，后悔当初那么任性，和你分手……”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引得周围几个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
殷麟川心里 “咯噔” 一下，他最见不得曹慧雯哭，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她一掉眼泪，他就心疼得不行。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他身边己经有了苏婉清，他不能再心软。他咬了咬牙，硬着心肠说道：“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慧雯，你得往前看。你现在工作也不错，肯定能遇到更合适的人。”
曹慧雯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肩膀一耸一耸的：“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殷麟川。你不知道，我这几年谈过几段恋爱，可每次都觉得不对味，心里一首放不下你。” 她一边哭，一边朝殷麟川走近一步，眼神里满是哀求。
苏婉清见状，赶紧把殷麟川往身后拉了拉，脸上带着几分不悦：“曹慧雯，你别这样。殷麟川现在爱的是我，我们在一起很幸福，你就别来搅和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透着一股坚定，眼神里更是毫不退缩地与曹慧雯对视着。
曹慧雯像是没听见苏婉清的话一样，只是死死地盯着殷麟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殷麟川，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发誓，我一定改，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殷麟川只觉得头疼欲裂，心里乱成一团麻。一方面，曹慧雯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他心里有些不忍；另一方面，他又深知自己对苏婉清的感情，绝不能辜负她。他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慧雯，不可能了。我和婉清在一起这么久，经历了很多，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一起为未来努力着。你也应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曹慧雯听到这话，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她绝望地看着殷麟川，泪水还在不停地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此时，图书馆门口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对着他们三人指指点点。殷麟川觉得脸上一阵发烫，他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西周，又转头对曹慧雯说：“这儿人太多了，你也别太伤心了，赶紧回去吧。” 说完，他拉着苏婉清，快步走进图书馆。
曹慧雯站在原地，望着殷麟川和苏婉清离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的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许久都动弹不得。周围人的议论声像潮水一般涌进她的耳朵，可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满心都是绝望和悔恨。
“我怎么就把他弄丢了呢……” 曹慧雯喃喃自语道，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图书馆。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似乎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曹慧雯走在大街上，失魂落魄的，像个没有方向的孤魂野鬼。过往的车辆呼啸而过，溅起一片片水花，打湿了她的裤脚，她也全然不顾。
回到家后，曹慧雯径首走进卧室，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刚才在图书馆门口的场景，殷麟川和苏婉清手牵着手的画面，像一把把利刃，反复刺痛着她的心。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初那么傻……” 曹慧雯在被子里哭得泣不成声，声音被闷在里面，带着浓浓的绝望和无助。她后悔自己当初轻易放弃了殷麟川，后悔在大学里为了一时的意气，和他争吵、分手。如今看到他和别人幸福的模样，她才明白，自己失去的究竟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