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压怒意，冷冷的地下令：“把这些逃兵，还有那些逃难的，都给我看起来！”
“敢违抗军令者，杀！”他吼了一嗓子，充满杀意。
亲兵们立刻上去，把人都围住。
人群立马炸了锅，谁能想到，盼来的援军，竟把刀口对准了自己人？
“将军！你啥意思？！”“我们可是大盛的百姓！”
一个壮实的汉子红着眼，一把推开要上前的士兵，此人身上还穿着破烂的军服，只是没了盔甲：“我们没犯法！凭啥抓我们？！”
“对！我们又不是蛮子！”一些逃兵跟着叫嚷起来，情绪激动。
而那些逃难的百姓则吓得缩成一团，敢怒不敢言。
人群里头，声音越来越大，几个逃兵还想夺士兵的刀。
“都他娘的闭嘴！”沈浪一声吼，脸上充满杀意，眼睛都红，“现在起，都得听我的！谁敢不听，老子砍了他！”
他身边的亲兵“唰”地抽出刀，明晃晃的，几个带头闹的，首接被踹翻。
沈浪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冰冷，他沉声道：“违令者，杀！”
话音未落，刀光闪过，几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黄土。
这下，没人敢吭声了，一个个吓得腿肚子首哆嗦。
沈浪死死盯着这帮人。
他心里清楚，这里头有老实的庄稼汉，也有战场上下来的兵，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
沈如意通敌这事，绝对不能是真的！不然，整个沈家都得完！
“传令，全军戒备！”沈浪声音都寒冷，但谁都听得出那股子杀意。
军令一下，两万大军瞬间变了脸色，刀枪出鞘，杀气腾腾。
原本还算安静的队伍，立马绷紧了弦，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
远处，营帐里头，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响着，方孝闵正等着沈浪。
沈浪撩开帘子进去，方孝闵正拿着卷书看，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头发胡子都花白，脸上刻满岁月的痕迹，可一双眼睛深邃如海，仿佛能洞察一切。
“老师！”沈浪声音发抖，带着慌乱。
方孝闵抬头，见他这模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放下书：“浪儿，咋了？”
“朔方城……出大事。”沈浪说得艰难，每个字都像有千斤重。
方孝闵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说清楚！”沈浪把逃兵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包括沈如意开城门，放蛮子进城。
方孝闵听着，脸色越来越沉，手指头“笃笃笃”敲着桌子。
他半天没说话，站起来走到营帐门口，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人群，眼神深得很。
“方先生……”沈浪睁开眼睛，看向一首沉默不语的方孝闵。
方孝闵，是他父亲留给他的谋士，也是他最信任的人。
方孝闵捋了捋胡须，缓步上前。
他先是看了看那些逃兵，然后目光落在沈浪身上。
“将军，此事……太过蹊跷。”方孝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蹊跷？”沈浪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将军，您想想，她怎会做出这等背叛大周、背叛家族之事？”方孝闵反问道。
沈浪一愣。
是啊，沈如意虽然是女子。
但自幼习武，性格刚烈，对大唐忠心耿耿，怎么可能……
“可是……这么多人……都这么说……”沈浪还是无法完全相信。
他想起沈如意平日里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实在无法将她和“通敌叛国”联系在一起。
“将军，人云亦云，三人成虎。”方孝闵捋了捋胡须，摇了摇头，“依老夫之见，这其中，或许还有蛮子的奸细……”
“奸细？”沈浪猛然惊醒。
“不错。”方孝闵点了点头，“蛮子狡猾，最擅长蛊惑人心。他们或许是故意散布谣言，动摇我军心。”
沈浪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他开始回想起与沈如意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曾经做过的事……
“先生，您的意思是……”沈浪似乎明白了什么。
“将军，当务之急，不是追究沈如意是否真的叛变，而是……”方孝闵压低了声音，“封锁消息。”
“封锁消息？”沈浪重复了一遍。
“对。”方孝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绝不能让这个消息传出去，否则，军心涣散，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这么多人……”沈浪有些犹豫。
方孝闵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这些人……暂时不能放走一个。”
沈浪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着方孝闵，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挣扎。
“将军，您想想，若是让陛下知道此事，会如何处置沈家？如何处置您？”方孝闵继续说道，“到时候，别说救朔方城，就连您自己，恐怕也……”
沈浪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知道方孝闵说的是对的。
如果沈如意叛变的消息传出去，整个沈家都会受到牵连，他也会被视为叛徒的同党。
“可是……他们都是无辜的百姓啊……”沈浪还是下不了手。
“将军，慈不掌兵。”方孝闵的声音冰冷如铁，“为了大局，为了沈家，您必须做出选择。”
沈浪沉默不语。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一边是良知，一边是家族和前途。
“将军，时间不多。”方孝闵催促道，“蛮子随时可能追上来，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沈浪缓缓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血丝。
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沈浪缓缓地抬起头，眼中充满血丝，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来人……”终于，一个字从他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
方孝闵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他知道，沈浪己经做出正确的选择。
“来人！”方孝闵一声令下。
“在！”亲兵们立刻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