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丽凑到陆晓雯面前，围着她走了一圈，一脸肯定地说：
“大姐，你身上有牛肉味！肯定是又偷吃好东西了。”
陆晓雯将手中的两箱水果轻轻放在地上，皱着眉头回应：
“你又不是狗，鼻子这么灵？
我每次回来你都要在我身边闻来闻去，这习惯可不好。”
李桂花从房间探出头来，看着地上的箱子，连忙走过来打开一看，顿时喜出望外：
“哎呀，这两箱都是苹果？”
陆晓雯将另一箱水果也打开看了看，说道：
“妈，只有一箱是苹果，那一箱是橙子。”
陆晓丽一听有橙子，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她好久没吃到新鲜的水果了，看着那些黄澄澄、圆滚滚的大橙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妈，这橙子真大，给我一个尝尝嘛！”
李桂花摸了摸橙子，思考片刻后说：
“这品相这么好的水果在外面可买不到，马上就要过年了，正好用来给送礼。”
陆晓丽有些失落，她转头看向陆晓雯，问道：
“大姐，去年你们厂里还发了两斤肉票，今年肯定也发了吧？”
陆晓雯摊了摊手，说道：
“今年没有肉票。”
陆脸上写满了不信，反驳道：
“不可能吧？前几年都有肉票发的，怎么今年就没有了？
你是不是又偷偷藏起来了，不想给妈？”
纺织厂今天确实没有肉票，陆晓雯理首气壮：
“家属院里又不止有我一个人在纺织厂上班，你可以去问问别人，看看她们有没有收到肉票。”
陆晓丽还是不信：
“真的吗？那我明天去问问王婶她们。”
“嗯，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陆晓雯耸了耸肩，粮票和油票她是不会上交的。
陆晓丽这才确定纺织厂今年确实没有多发肉票，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神色秧秧的进入房间。
自从家里遭贼后，天天都是水煮萝卜和白菜，嘴里都要淡出鸟了。
李桂花其实也想知道，除了这两箱水果，还有没有别的福利。
她见陆晓丽没有问出来，决定明天自己出去打听。
陆晓雯突然想起那几套新衣服，看向李桂花，问道：
“妈，我的新衣服你都做好了没？”
李桂花试探的问道：
“今晚刚做好，你现在穿的都是新衣服，能不能留两套给我穿？”
陆晓雯神色淡淡的回应：
“妈，我给了你两匹布料，剩下的布料还可以做八套，你要是想穿新衣服，可以自己再做。”
李桂花脸上露不悦的神色，嘀咕道：
“你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孝顺了。
以前多听话，现在翅膀硬了，就不把妈放在眼里了。”
陆晓雯不为所动，反驳道：
“妈，您这么说可真是冤枉我了。
我又不是没有给您布料，怎么能说我不孝顺？
再说了，我以前那么孝顺，每天帮您做家务，省吃俭用，也没见你多心疼我呀。
要知道，我生病发烧了，你连几毛钱的药都舍不得给我买。”
李桂花被陆晓雯的话说得心虚不己。
自从大女儿发烧痊愈后，对自己的态度便日渐冷淡。
很显然，她是真的伤心了。
这些天，都是陆晓丽在做家务。
她做的饭要么夹生，要么糊了锅，那些菜肴的味道，顶多也就比猪食好一些。
家里的卫生状况也需要自己每天亲自监督才能得以维持，衣服和碗筷也时常洗得不够干净。
李桂花走进房间，将西套新衣服抱出来，递给陆晓雯，语重心长的道：
“你是我第一个孩子，我怎么会不心疼你。
这几套衣服的款式都是最近最时兴的，你去换上给妈看看。”
“妈，你要是真心疼我，就不会在这么冷的天让我来回换衣服。
我明天还要上班，回去睡觉了。”
话音刚落，陆晓雯便抱着西套新衣服，回了房间。
陆晓丽看到陆晓雯抱着一叠新衣服，站起来走到她面前：
“大姐，你这衣服能借我穿两天吗？”
陆晓雯绕过陆晓丽走向衣柜，将新衣服都放了进去后，回头看着她，说道：
“陆晓丽，你要是敢偷穿我的新衣服，我就将你所有的衣服都剪烂！”
陆晓雯的语气很轻，陆晓丽却觉得她是真的能做的出来。
她讪讪的笑了笑：
“我又不是没有穿过新衣服，怎么可能会偷穿？”
陆晓雯关上衣柜，走到床边，开始脱衣服：
“谁知道呢？我刚刚做了记好，我要是回来发现有哪里不对，你就做好白天穿晚上洗的准备。”
陆晓丽缩了缩脖子，嘴硬道：
“大姐，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衣服也都剪了？”
陆晓雯淡淡一笑：
“我在纺织厂上班，还怕买不到布料？
你就不一样了，不光手里没有钱，也没有工作。”
“大姐，我刚刚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不要放在心上。”
陆晓丽彻底老实，不再打陆晓雯新衣服的主意。
陆晓丽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每天都在试探她的底线，陆晓雯不以为然。
她吩咐道：
“我要睡觉了，关灯！”
陆晓丽脱完衣服，哆哆嗦嗦的钻进被子里，伸出手扯了一下开关。
.......
有了昨天被顾弘毅温柔接送的经历，陆晓雯走出家属院，在转角处再次看到顾弘毅时，心中己没有了初时的那份意外和惊讶，反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安心和期待。
顾弘毅从怀里掏出一个被油纸包裹着的牛肉饼，递给了陆晓雯。
陆晓雯吃完牛肉饼，自然的向顾弘毅伸手。
她得寸进尺，开始试探顾弘毅的底线：
“你还会做其他饼吗？”
顾弘毅将手中的热牛奶打开，递给了陆晓雯，同时说道：
“会啊，我下次给你带香葱鸡蛋饼。”
陆晓雯接过牛奶，一口气喝完，将玻璃瓶还给顾弘毅：
“好啊，那我晚上就等你的香葱鸡蛋饼了。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顾弘毅看着陆晓雯娇俏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刮了刮她的鼻子：
“今天是除夕，你不在家里吃团圆饭？”
在家里吃团圆饭？陆晓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我不想在家里吃饭。”
她从穿过来后，就只在家里吃过那碗红薯粥。
将近一个月，她都没有在家里吃饭，也没有人有意见。
这个年夜饭，她不在家吃饭，应该也不会有人在意。
顾弘毅看着神色落寞的陆晓雯，没有再劝。
他前天搬了出来，今年也不好再去大哥家吃年夜饭，邀请道：
“我今年刚好也是一个人，你要不要去我家吃年夜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