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又是一大早就来到了训练场。
远处青训队的小崽子们正追着足球满场疯跑，有个瘦猴似的孩子脚下一滑。
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啃泥，球裤后头裂出巴掌大的口子，全场都哄笑了。
"林总！"财务科长举着文件夹气喘吁吁跑来。
他继续说："您要的现金都取来了，整整十万块，全锁在保险柜里！"
林深抹了把嘴上的油，指关节叩得台阶"哒哒"响。
林深一声令下："下午就把告示贴出去，渤海钢铁队吉祥物征集大赛，头奖十万现金当场兑现！"
"十万？"助教小张手里的战术板"哐当"砸地上，"咱买王超越才花二十六万！"
"你懂个锤子！"林深捡起块石子在地上画圈。
继续说："这叫吸引眼球！等全中国的老百姓都盯着咱家吉祥物，转播权谈判才有筹码。"
他忽然压低声音，"再说了，吉祥物也很重要啊。"
视网膜上闪过淡蓝光幕：【品牌价值提升任务己触发，当前进度11%】
这是他昨天刚接到的支线任务，品牌价值提升？他大概只能仿一些后世的方法了。
刚发出告示的第二天，俱乐部大门口己经炸了锅。
穿开裆裤的娃娃骑在老爹脖子上看热闹。
穿中山装的老学究扶着眼镜框首咂舌。
连隔壁菜市场卖猪肉的老王都拎着剁骨刀来凑热闹。
"让让！让让！"美院学生扛着半人高的纸箱往里挤，箱子里探出个呲牙咧嘴的龙头。
学生大喊一声："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龙年生肖，绝对好看！"
"龙你奶奶个腿！"穿海魂衫的渔民挤上前，怀里抱着条布缝的带鱼。
渔民有自己的想法，就说："咱渤海湾的吉祥物，当然得是海货！"
门房大爷拎着铜锣"咣咣"敲："排好队！挨个登记！"钢笔尖在登记簿上戳出个窟窿。
"第108号，胶东大葱精？这啥玩意儿？"门房大爷惊了。
林深扒着二楼窗户偷瞄，差点被楼下飞来的布老虎砸中脑门。
混在人群里的周野正冲小姑娘吹口哨，边吹边说："妹子！你这熊猫画得跟煤球成精似的！"
"滚犊子！"姑娘抄起颜料盒就要泼，周野兔子似的窜到评委席后头。
林深对小张讲：“去把周野给我抓回来，别让他在这丢人了”
评委席上，姜昆正对着个三头六臂的哪吒像发愁。
李铁柱拿着钢卷尺量带鱼的长度。
杨旭抱着个波浪纹的布娃娃不撒手："这个软乎，摔不坏！"
"安静！"林深突然拎着扩音器出现在台阶上。
十万现金在保险柜玻璃后码成堵红墙，"现在开始投票！"
人群"呼啦"围住展示区。
穿海军衫的渔民突然扯嗓子喊："这波浪娃娃好！跟咱渤海湾的浪头一个模子刻的！"
他怀里三岁闺女伸出胖手指："要蓝蓝！"
"蓝你个头！"美院学生急赤白脸，"我这水墨龙多好啊。"
"龙个屁！"卖海鲜的大妈挥着螃蟹钳子，"去年台风就叫龙王，害我家船沉了两条！"
杨旭突然把波浪娃娃顶在头上转圈，蓝布缝的浪花卷着白边，活像把渤海湾的浪尖儿摘下来揉了进去。
小虎蹿上桌子学海鸥叫，栗军把战术背心卷成海浪形状来回摆动。
"就它了！"林深一巴掌拍在现金柜上，震得玻璃嗡嗡响。
门房大爷哆嗦着打开保险柜，十万块钱"哗啦"铺了半张桌。
周野抄起波浪娃娃就要往现金堆里塞："赶紧合影！别让人反悔！"
次日清晨，林深带人蹲在电视台门口等着。
看门老头看的首撇嘴："年轻人，我们台长九点才上班......"
"我等他！"林深抹了把嘴上的油，掏出波浪娃娃摆在窗台上。
又跟老头攀谈上。"您看这吉祥物咋样？放片头多喜庆！"
老头眯眼瞅了半晌："像个拖把成精。"
楼梯口传来"咯噔咯噔"的皮鞋声。
林深弹起来拦住个夹公文包的中年人："刘主任！上回说的转播权您看？"
"小林啊。"刘主任推了推金丝眼镜，"台里最近要转播电视剧，时段确实排满了。"
"您看这样行不？"林深变魔术似的摸出盒磁带，"上周我们跟大连铁道的比赛录像，周野倒钩进球，观众席大姨把假牙都笑掉了——这镜头剪进预告片，收视率不得蹭蹭涨？"
刘主任脚步顿了顿。林深趁机把波浪娃娃塞他怀里："吉祥物都给您设计好了，不要钱白送！"
"这不是钱的问题......"刘主任话没说完，走廊那头突然炸开声尖叫。
"主任！"穿布拉吉的导播姑娘举着收视率报表冲过来。
"昨天比赛录播的集锦收视率破2了！观众热线被打爆，还都说要看那个会翻跟头的布娃娃！"
林深摸出合同拍在窗台上。
"独家转播权，钱按您说的算，但每场赛后得放五分钟吉祥物动画，我连主题曲都找人写好了！"
刘主任盯着报表上跳动的数字，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出个墨点。
窗外槐花香混着油墨味飘进来，林深后背的汗把的确良衬衫洇出个人形。
"成！"刘主任突然拍大腿，"下午时段好说，但每周五晚上七点半的时段确实。"
"给您加五千宣传费！"林深抓过钢笔塞他手里，"动画片尾给您加鸣谢字幕，要多大字号都行！"
正午阳光把合同照得发烫。
林深攥着签好的文件冲出电视台，裤兜里的BP机突然震起来。
他扒着公用电话亭玻璃回拨，听见周野在那边鬼哭狼嚎的。
周野叫着："老板！吉祥物被小虎塞进洗衣机了！现在胖成个蓝馒头......"
"没事晾干了接着用！"林深甩了把汗。
"跟食堂说晚上加餐，渤海湾的浪头，啊不，波浪娃娃请客！"林深最终决定了。
又吩咐手下找厂家全速制作五千个吉祥物娃娃。
夕阳西下时，训练场边的电视机正播着首支宣传片。
波浪娃娃在动画里追着足球蹦跶，主题曲没找好人唱，甚至有点跑调。
"渤海湾的浪呀哗啦啦，钢铁雄心闯天涯。"
李铁柱蹲在台阶上啃酱猪蹄，油点子溅到屏幕上："这调子咋跟我老家赶海的号子似的？"
"要的就是这个味！"林深把冰镇汽水挨个扔给队员。
"下周第一场，对阵湖南，全国观众都能看见咱家吉祥物，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
场边突然传来"刺啦"一声。
众人扭头看去，周野正扯着波浪娃娃的胳膊耍双截棍，却扯坏了，线头崩得满天飞。
混血少年咧嘴一笑："我给吉祥物来个必杀技呀。"
"加你个头！"林深抄起战术板就要砸，忽然瞥见视网膜上的蓝光。
【品牌价值提升至23%，获得训练效率+15%buff】。
他手一抖，一下拍在自己大腿上。
暮色渐浓，俱乐部财务室还亮着灯。
会计老孙扒拉着算盘珠嘟囔："十万块真就白送？这吉祥物又不能上场踢球......"
"你懂啥？"林深把最后一口汽水灌进喉咙。
林深继续说："等全中国的孩子都抱着波浪娃娃睡觉，咱就是甲B的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气泡在夕阳里炸成碎金。
至少代斯勒这几天都是跟波浪娃娃一起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