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异临行前,入宫向刘秀辞别。
刘秀说:“公孙,朕可是听到了些小道消息啊。”
冯异一愣问道:“陛下听说什么了?”
刘秀说:“朕听说你这次回家,嫂子可是把你收拾的不轻啊,你此次回西线,把家人都带上吧。”
冯异听后心中极为感动,像他这种手握数十万大军的统帅,自古就没有把家小全部带到前线的先例。皇帝不把统帅的家小都接到宫中监管起来己经算是皇恩浩荡了,更别说这种首接让统帅带着家小全部离京。
冯异说:“陛下,此去千里,又是军营之中,带着家小实在是有诸多不便。我前日刚回京时铁源请臣喝酒,说是想让我这次回西线将他带着去,还望陛下恩准。”
刘秀说:“公孙,你和朕不但有君臣之情,更有同袍之义,朕对你可是一万个放心,你把家小都带上,也能安心在前线作战。铁源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朕等安排好朝中之事,也准备到西线亲自坐镇,到时候朕带着铁源一起去。”
冯异听后,跪谢皇恩,带领家小一路向西。
两日后,伏湛面圣。
伏湛说:“陛下前日让臣查的两个人己经都有了眉目。陛下的师父云逸,十年前因躲避乱世灾祸,逃至嵩山一带,臣己让崇高县令去寻访了。庄光也有了消息,齐郡太守郭昆上奏,在他治下有一人整日喜欢披着羊裘在溪边钓鱼,和陛下所描述的画像极为相似。郭昆亲自去询问,那人自称严光,郭昆拿着画像当场对比,确定此人就是庄光,于是请他入府。可严光说什么也不同意,由于是陛下要找的人,郭昆也不敢用强,只得让人日夜跟随。”
刘秀听后大喜说:“如此说来,此人必是庄光,他素来喜欢钓鱼,你去告诉郭昆,朕给他一道圣旨,让他拿着圣旨去请庄光,庄光必会来见朕。”
果然,当郭昆拿着刘秀的圣旨再去请庄光时,庄光便收拾行装在郭昆卫兵的保护下来到了洛阳(今河南省洛阳市境内)。
尚书侯霸早年与庄光相识,他听说庄光来了,于是派属下侯子道相请。
庄光对侯子道说:“这个侯君房年少的时候就痴傻,今天做了尚书了,没想到痴傻的毛病却是一点都没有好。”
侯子道说:“先生何出此言?侯尚书哪里是痴傻之人?”
庄光回答说:“我奉旨入京,哪有不见人主,先见人臣的道理?”
侯子道被一时无语,对庄光说:“那先生可有什么良言相赠与侯尚书?”
庄光说:“我懒得动笔,就口述吧。你就告诉他,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日慎一日。”
侯子道看庄光不说话了,便问道:“没了?”
庄光说:“我说多了你记得住吗?再说了,侯君房是让你来求高人指点,又不是让你买菜,要那么多干什么?”
刘秀处理完政务,诏庄光入宫,昔日好友相见,开怀大笑。
刘秀命给庄光赐座。
刘秀问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还改名严光了?若非朕记得住你的相貌,让画工画了几百幅你的像,还真就找不到你。”
庄光说:“己经隐姓埋名多时了。”
刘秀问道:“怎么?就这么不想让朕找到你?”
庄光说:“陛下你也知道,我这人喜欢纵情山水,庙堂之上太多人情世故,我定然难以周全。”
刘秀问道:“你如今可有什么要教朕的?”
庄光说:“昔日太学之中,你我同窗,我尚且教不了你什么,如今你做了皇帝,我又不会做皇帝,又岂能教你?不过我这些年听到的都是你的好,很少有人说你不好,一个帝王,能做到如此,己经是非常难得了,说明你做的很好了。”
故友重逢,自是有说不完的话,尽说些昔日同窗的趣事。
二人就连用膳都是由黄门官端进房中,秉烛夜谈至半夜,二人同榻而眠。
第二日早上,黄门叫刘秀起床,却发现庄光的一只大腿就搭在刘秀的肚子上。
这可把黄门给吓坏了,连忙把庄光的腿搬了下来。
刘秀欲封庄光为谏议大夫,庄光拒绝。
庄光趁着刘秀处理政事竟不辞而别,隐居山林。
刘秀见庄光无心庙堂,也不再去寻。
话说邓晨奉旨入京参加太原王刘章的大婚,却因暴雨拖延了步伐,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刘秀的大姐湖阳公主刘黄设家宴款待邓晨,刘秀的小妹刘伯姬及妹夫李通受邀参加。刘黄觉得不热闹,又把刘秀及阴夫人请来。
刘秀对邓晨说:“二姐夫,你这太守做的不错啊,朝中众多官员都称你为太守间的楷模。”
邓晨回答说:“陛下谬赞了,臣哪里有那么好,莫不是陛下编来骗臣的?”
刘秀说:“这事朕骗你作甚,你若不信,问问小妹夫。”
李通说:“陛下说的不错,朝中大臣每每提到你,都是赞誉有加。”
邓晨说:“没他们说的那么好,臣不过是沾了陛下的光,若非咱们这关系,他们又哪里会如此说。”
刘秀说:“朕想了想,既然二姐夫这次回来,常山就不要回去了(今河北省石家庄市境内),朕调任你去汝南做太守吧(今河南省驻马店市境内)。”
邓晨说:“那不是回老家了吗?那里故人太多了,工作不好开展啊。”
刘秀说:“怎么又是这个说辞,景丹在世的时候,朕封他回栎阳做太守(今陕西省西安市境内),他的说辞和你如出一辙。朕当时就告诉他,你做了大官不回老家去,那不就等于锦衣夜行吗?朕这次调你去汝南朕是有考虑的,汝南宗族多,别人去只怕是会畏手畏脚,所以要派你去,方才镇得住他们。”
邓晨说:“唉,陛下就把这得罪人的活儿交给我,罢了罢了,那臣就去汝南吧。”
刘秀见邓晨答应了,又对李通说:“小妹夫,太学府建造的事情你要多上心,你是大司空,不能光出钱就完事了,你得替朕多去关心关心。虽然现在国家穷,可是太学府也不能造的太过于简陋了,钱这个东西嘛,该省省,该花花,真到了用在刀刃上的时候,你就不要太过于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