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色的烛火从鎏金兽首烛台溢出,如融化的琥珀淌满室内。
尤三姐素手撑着梨木妆台,指尖掐进桌案边缘的缠枝莲纹里,美眸微阖间,铜镜映出她半垂的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烛火舔过菱花镜边框,将尤三姐藕荷色缂丝比甲下的镀上金辉,那肌肤莹白如剥壳莲藕,臂弯处搭着的银红撒花披帛滑落半寸,露出肩线上的一抹雪白。
镜中那张明媚的面庞正泛着醉人的酡红,从颧骨漫到耳垂,恰似新研的胭脂化在雪面上,鬓边珠钗衔着的珍珠流苏随呼吸轻颤,扫过泛红的颊侧,倒让那双本就明媚的杏眼,因着微醺的色泽更显勾人。
丽人睁眼望向镜中倒影,唇角漾开抹泼辣的笑意,烛火在瞳孔里碎成金箔,将满室锦绣都衬得失了颜色。
陈淼指尖碾过尤三姐腰间软缎,菱花镜里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凝眸看着镜中三姐儿飞红的玉颜,笑意漫到眼角:“三姐儿,本王离京这一年,你们姐妹可闷坏了?”
尤三姐被陈淼抚得腰身发颤,琼鼻腻哼一声,檀口微启时似是溢出一股暖香,在镜面氤氲成雾:“能有什么趣儿,不过是在这院子里,数着日头等殿下回来。”
说着,三姐儿故意将身子后倾,银红撒花半臂滑落肩头,露出的雪肌在烛火下泛着珍珠光泽。
陈淼眸光在有三姐儿雪白的颈间逡巡,忽而道:“府里姐妹那么多,闲时不妨去坐坐,也凑凑热闹。”
“我们姐妹睁眼瞎一个,凑什么热闹?”尤三姐扭身嗔了陈淼一眼,贝齿轻咬着粉唇,道:“省得被那些咬文嚼字的姐姐们笑话。
陈淼低笑出声,知道这小蹄子素来口无遮拦,也不计较,只捏着她的下巴转向镜面,说道:“识字不识字打什么紧,都是一家人,将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整日猫在这院子里。”
“一家人....”
尤三姐心尖猛地一颤,铜镜里摇曳的烛火映得她眸光忽明忽暗,她何尝不知陈淼平日里赏的绫罗珠宝、温言软语,待她们姐妹极好。
可府中嬷嬷们掩着帕子的窃语,丫鬟们背地里的指指点点,说什么“以色侍人”、“不过是殿下床头消遣”的闲言碎语,早就让她们麻木了。
贝齿深深陷进粉唇,尤三姐猛然扭过身,银红撒花半臂滑落至肘间,露出大片欺霜赛雪的肌肤,努嘴道:“殿下这话轻巧,当初王妃亲口应下,说我们姐妹诞下子嗣便能进府,可这肚子迟迟没动静,拿什么脸去应那‘一家人’的称呼?”
陈淼低笑间扬手甩去,发出一声闷响,惊得尤三姐腰肢一扭,打趣道:“能否进府,全看你们肚里的造化。”
尤三姐嗔白陈淼一眼,扬起下巴,美眸里水光潋滟:“我们姐妹有的是本事,就怕殿下到时候心软舍不得。”
“越发没规矩了。”陈淼抬眸对上尤三姐潋滟的美眸,道:“本王何时对你们藏着掖着。”
这对姐妹不论原著中有多么不堪,然而自入府来从无二心,尽心伺候,挺讨他的欢心,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不足为过,故而陈淼对她们姐妹从没有避讳。
只是她们运道不佳,又少承恩泽罢了。
尤三姐闻言心头一松,粉唇抿出狡黠的笑意,忽然朝里间拔高声线:“小蹄子还不滚出来,殿下说了要赏咱们恩泽呢!”
话音刚落,尤二姐从纱幔后晃出,只见其攥着衣襟的手还在发抖,一头乌发如墨瀑般披散肩头,几缕碎发黏在因羞怯而泛红的颊侧,身月白短襦配茜色百褶鲛绡裙,短襦收腰处银线莲纹闪烁,裙摆仅及膝下三寸,素白绫罗裹着的小腿间,藕荷色缎带蝴蝶结随羞怯的步履行止轻颤。
这身用古锦裁出的短襦百褶裙,别开生面,竟将二姐儿衬得如带露山茶般清纯跳脱。
陈淼唇角噙着笑意,朝尤二姐轻扬指尖:“过来。”
尤二姐双颊绯红如染霞,垂着眼睫款步近前,月白短襦上的银线莲纹随步履微颤,刚俯身行礼,下颌已被他指腹勾起,抬眸便撞进陈淼戏谑的目光里,芳心不由的一颤。
陈淼指尖轻碾着尤二姐柔腻的下颌,指腹蹭过细腻的肌理,轻笑道:“二姐儿有心的,这身打扮,本王很是喜欢。”
尤二姐的心跳霎时漏了半拍,茜色百褶裙被攥得发皱,她特意穿成这般短俏模样,不就是为了讨殿下的欢心。
此时瞧着殿下毫不掩饰的欣赏,那些羞怯顿时化作了蜜,喉间发紧,偏生说不出话,只能垂着眼皮,任绯红从脸颊漫到颈间,连月白襦裙上的银线莲纹,都似在烛火下羞得颤动。
陈淼凝眸看着尤二姐泛滟的水光,俯身时龙涎香裹着温热气息将人笼罩。
尤三姐睫毛剧烈颤动,攥着茜色百褶裙的指尖几乎掐进软缎,忽觉耳垂一暖,却见少年指尖正着东珠耳坠的流苏,低笑出声道:“去,陪你妹妹耍耍。”
话音未落,后腰已被掌心熨住,月白短襦下的肌肤隔着鲛绡发烫,尤二姐惊得腰肢一软,下意识学尤三姐撑住梨木妆台,却在镜中撞见陈淼揶揄的目光,芳心不禁大羞。
“殿下好偏心!”尤三姐忽然扭身看向陈淼,粉唇撅得能挂住茶盏:“方才还说不分彼此,怎就只疼姐姐?“
三姐儿故意挺了挺银红半臂下的肩头,指尖戳着陈淼胸口蟒纹,娇嗔道:“妹妹这儿还空着呢!”
尤二姐从镜中嗔睨她一眼,这小蹄子方才还撺掇自己做主角,转眼就凑上来争宠。
陈淼低笑道:“急什么,本王自然要逐个疼过来。”
烛芯“噼啪“炸开火星,映得镜中三人身影迷离,尤二姐咬着唇往妆台边躲,银线莲纹在月白襦裙上颤成细浪,尤三姐仰着脸索吻,鬓边金凤流苏扫过陈淼下颌,珍珠坠子蹭得他脖颈发痒。
而陈淼左手仍按在二姐后腰,右手已揽住三姐不盈一握的腰肢,指腹隔着鲛绡与缂丝碾过两具温软身躯,龙涎香混着脂粉气在暖阁里翻腾。
三个人交叠的影子投在青砖上,时而分开时而纠缠,比寻常锦帐里的孤男寡女更多了几分泼辣鲜活的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