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没有去过冯家武馆,不过车夫知道冯家武馆在哪里,金花没想到陆春晚这么着急,刚才才得知胡记皮行的掌柜跟冯家大舅舅认识,现在就过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陆春晚要问大舅舅的事情,跟她以为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情。
马车停在冯家武馆门口,由于里面多是男子,陆春晚不方便过去,她让车夫把大舅舅叫出来。
冯家大舅舅听说是陆春晚找他,很快就出来了,看他的穿着,应该是在练拳。
“春晚,你怎么来这里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冯家大舅舅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眼里都是担心。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刚才去了一家胡记皮行,掌柜说跟大舅舅认识,我来问问大舅舅。”陆春晚尽量让自已的语气平和一些。
“哦,你说的是老胡吧,他自已就是东家,老说自已是掌柜,你怎么想起现在买皮子了,是不是老胡忽悠你,我去找他问问。”冯家大舅舅担心自已外甥女受骗。
“没有,大舅舅,掌柜没有骗我,是我自已去买的。”陆春晚说着看了看四周:“大舅舅,要不,我们去茶馆坐坐,这里说话不方便。”
“你这丫头,又不爱喝茶,费那个钱干什么?”冯家大舅舅有些哭笑不得,“有什么事情直接回家说就行。”
陆春晚笑了一下:“我是不爱喝茶,可舅舅爱喝呀,再说,只是喝一壶茶,不会把我喝穷的,舅舅放心。”
冯家大舅舅知道陆春晚自从嫁到姜家后,身上的银钱宽松了很多,上次她送给万氏的茶叶就很好,他每次都只舍得喝一小口。
“行了,舅舅,就当是外甥女孝敬你的。”陆春晚见冯家大舅舅迟疑,率先往茶馆走去,冯家大舅舅只好跟上。
进了茶馆,陆春晚要了一个雅间,又让人上了一壶好茶并一碟点心。
“舅舅平时练武辛苦,吃点点心。”陆春晚把点心往冯家大舅舅的方向推了推。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吃什么点心,这些东西,也就你们这些小孩子喜欢吃。”冯家大舅舅大笑两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而眼睛一亮。
陆春晚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还行,但比起她前段时间送给万氏的茶叶略有不如。
“春晚,你想问舅舅什么事,还值当来这里说。”冯家大舅舅又喝了一口茶,问道。
“我就是想问问大舅舅,关于胡记皮行的事情。”陆春晚最想问的当然是自已的身世,可她担心直接问,大舅舅不肯说,只能先问些别的事情。
冯家大舅舅松了一口气,他笑着说:“我和老胡认识很多年了,以前武馆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我们也会上山打猎,有些猎物自家吃了,皮子就会送到老胡那。”
“那舅舅跟掌柜认识很多年了?”陆春晚给冯家大舅舅添了一杯茶。
“当然,差不多快二十年了,那时候还没有你呢。”冯家大舅舅大笑一声。
陆春晚趁机让冯家大舅舅说一些当年的往事,冯家大舅舅回忆起以前,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陆春晚不时地给他添茶,又让他吃点心。
她看冯家大舅舅已经彻底放松了下来,突然问道:“照舅舅这么说,掌柜是不是也认识我娘呀?”
“当然,当初老胡还想娶你娘呢,还不是让你爹先上门了。”冯家大舅舅想起当初的趣事,笑声更大了。
突然他停住了,狐疑地看向陆春晚:“春晚,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没什么,就是掌柜说我跟我娘长的很像。”陆春晚试探性地说。
“老胡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你娘了,估计早就忘了你娘长的什么样子了。”冯家大舅舅打着哈哈。
他勉强笑了一下,起身说道:“春晚,我想起武馆还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大舅舅,我娘到底去哪儿了?你们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陆春晚急切出声,带着哽咽。
冯家大舅舅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他脸上的表情痛苦,可扭过头去却已经没了。
“春晚,你娘没有在家吗?是不是出门买东西去了?”
“大舅舅,你真的还要瞒着我吗?”陆春晚仔细看着他,认真打量他的神情。
冯家大舅舅避开陆春晚的目光,看向角落:“大舅舅哪有骗你,你跟你外祖母长的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你娘的孩子。”
“是吗?”陆春晚喃喃出声:“可是为什么母亲说我不是她的孩子,她说静和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冯家大舅舅的嘴角抽搐,他在心里把陆母骂了个狗血淋头,但还是安慰陆春晚:“你别听你娘瞎说,她肯定是脑子不清醒。”
“是吗?可是母亲从小就偏心,她不喜欢我。”陆春晚把以前瞒着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语带哽咽地问。
“大舅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呢?我到底是谁的孩子?我亲娘是谁?”
冯家大舅舅只是摇头,额头上慢慢浮起一层冷汗。
“春晚,我去说你母亲,就算疼爱小女儿小儿子也不能忽略了你,你要是有什么委屈,就来大舅舅家,找你大舅母。”
陆春晚心里都是失望,她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大舅舅都不松口,她感觉,大舅舅今天是不肯说了。
“既然大舅舅不肯说就算了,我先回去了。”陆春晚低着头往外走,冯家大舅舅伸手想拉她,却没有拉住,他气得捶向旁边的墙,却在拳头要挨上墙的时候反应过来,费了好大劲才卸下力气。
等他再追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了陆春晚的身影,他心里烦躁,快速地回了武馆,这事,要去告诉爹和二弟一声。
陆春晚上了马车,眼里都是失望,她没想到大舅舅已经露了那么多破绽,却还不肯说出自已的亲娘。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让车夫赶车去冯家,她今天一定要知道,亲娘到底是谁。
她既然能诈大舅舅,那么再诈诈两位舅母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