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都带了些什么?”
柳临翻开小美的书包,小美蹭的脸红了,最后放进去的是卫生用品,在最上面。
“呃,行吧,别太重,我不给你背的。”
“那你别吃!”小美也没好气。
走回去七公里,按照往常暴走的速度大概需要八十分钟,今天算长一点,不出意外,两个小时应该能到。
“我不仅吃,我还喝。”
说着就把收银台后面靠墙的酒柜里的伏特加、罗斯福10号等拿了三四瓶塞进小美的书包。
这下小美真要哭出来了,没见这么厚脸皮的。
“我是你的苦力吗?没点怜香惜玉的...”
“嘿嘿,那要不你拿点其它的报答我呗?”
柳临无耻的盯着小美,还上下游走。
“真没想到!”夏红又想起他的两次咸猪手。
“他怎么办?”小美指着躺在角落的老头。
“宰了他!”柳临笑眯眯的。
“啊,不要吧,万一秩序恢复了,会被查的。”夏红还是有点担心,“何况还在店里面,会留下痕迹。”
小美也吓得不轻,自已还不至于一夜之间从学生或店员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哈哈哈......”
看来两人还是挺善良的,智商也都在。
“那你叫醒他,我跟他说几句。”
小美拧开从冰箱里拿的谁买谁后悔的某种大忽悠气泡水浇在老头脸上,还不忘狠狠的补上一脚。
“啊哟...”老头捂着腰子,痛醒了。
“你们这里有电,骗我,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老头的眼里全是恨意,骂骂咧咧的字词含糊不清的从漏风的嘴角唇边倾泻出来。
“你答对了,就是骗你的,抬头看。”
“以后别乱说话哟,摄像头好着呢,从你进门开始,哦,不,从你在门外撬锁开始。”
老头终于有了一丝丝悔意,痛恨自已的冲动,痛恨没有打探清楚店内情况,更痛恨眼前这个年轻人坏了自已的好事。
关键是还不能声张,要是在末日前,好歹倚老卖老撒泼赖地坑他个三五万起,现在他怕被杀。
哑巴亏!
啪!一阵剧痛。
“想什么呢,老东西!”柳临专挑痛处下手,纯粹就是手痒。
“哟,还带着身份证,还真是后面居民楼里的,记住咯,不然我们去你家找你。”
“你们俩休息下先,给我五分钟。”说完,柳临拽着老头的后颈拖到了小仓库,“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美和夏红相顾无言,然后一个趴在收银台,一个躺在午休用的折叠床上,精力和精神均透支过度的两人很快进入了睡眠。
多说无益,柳临懒得再废话,一拳下去,老头也面朝着墙进入了甜美的睡眠,再用封箱胶把他的手脚和墙角的一根管道一起捆了个结结实实。
“等我们走了,他自已挣扎一两个小时应该能出去的。”从老头身上摸出了二百多块钱后,柳临觉得自已对老头可好了。
环顾这四五个平方的小仓库,东西倒是琳琅满目,快堆到天花板了。
食品有:方便面、零食、糖果、巧克力、面包、牛奶等;
饮料有:包括各种瓶装水、果汁、汽水,还有咖啡、茶饮料等;
日用品有:如洗发水、沐浴露、牙膏、牙刷、毛巾、卫生纸、湿巾等;
还有一些文具玩具小饰品,香烟和啤酒白酒红酒预调酒,雨伞、太阳帽、防晒霜,和大概率用不上的婴幼儿的尿不湿、洗护用品等。
剩下的,就是实践自已的猜测了。
夏红看到新闻推送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五点一刻——“紧急消息:全球范围,未知病毒引发的无差别攻击事件全面爆发,发病者暂无有效治疗手段,同时暂未出现被攻击者短时间内发病的案例。所有居民请勿外出,切勿盲目寻求救助,另外,今夜将迎来全面的降温,局部地区将会有二十度以上的降温幅度,并伴随大到暴雪请注意保暖防寒,请所有人做好保暖防寒。”
手机上关注了十多个新闻或资讯类APP,但仅收到三个推送这条通稿。
末日真的来临,似乎并没有电影里的那种天崩地裂和鬼哭狼嚎,更多的是茫然。
“看来留给每个人类的时间不多了吧。”
有些沮丧,有些莫名的痛苦,更多无奈,就这样走到尽头,只是自已还能坚持到家里吗?虽说回家方向一致,但柳临会不会中途把自已抛下?
想到这里,夏红一阵心悸。
“醒醒,这么能睡!”
柳临走出仓库,随手锁上门,推了推还在酣睡的小美。
她的头发真香,肩膀也软软的,真不愧是......
“现在出发吗?”夏红问道。小美抬起睡眼惺忪的脸,看到柳临的额头布满水珠,但是精神却格外的好,比今夜任何时候都好。
“两人对酌山花(菊)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在仓库跟老头探讨人生,然后相拥入眠,刚洗了把脸。”柳临厚颜无耻的回望小美和夏红。
两个女人立马做出一副作呕的表情,打死都不肯相信,就当他撒酒疯好了。
“上个洗手间,出发!”
卷帘门被温柔的推开,柳临的脚刚踏上人行道,一阵寒风便掠过。打了个冷战,看了看夏红和小美,他立即想起了二当家和春十三娘。
后街还好,本就人少出没,这会儿只有三两辆共享单车寂寞的躺在路中间,空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灰色雾气,只是不再见环卫工人,垃圾遍地。
清冷和萧瑟的风,以及它带来的阴森气息,似乎在这座城市中弥漫。
拐上主干道,废弃拥堵的汽车和无人清扫的并充斥着血污与模糊的肉块的街道交织在一起,浓重的腥臭味开始在空气中越聚越浓,钻进鼻子、嘴巴、眼睛和身体各处,让人无处躲藏和胆寒。
一夜之间,这个城市已成荒凉。
沿着绿化带的树,继续往前走。
繁华的写字楼正处在深度睡眠,似乎无人会再来叫醒它。
整条街道安静得面目全非,曾经的汽车鸣笛和早晨的烟火气再也寻不见。
沿街店铺的门口和窗户,表面的污渍和破损,都是在讲述昨夜的故事。
小巷子里的阴影让人不寒而栗。
薄薄的雾气笼罩着这座城市,路灯偶尔吱吱作响,脚下的残枝落叶被踩出“啪嗒”一声,显得愈发的凄凉和骇人。
阴森的冷风为柳临、小美和夏红送来令人作呕的气味,那是绝望和死亡的味道。
“人都去哪儿了?”小美拉了拉柳临的袖子。
“疯了一部分,咬死一部分,剩下的估计在家里。”
“路上疯的人都去哪儿了?”夏红提出疑问。
“呶,前面不就是嘛!”
晃晃悠悠的两个鬼魅一般的“夜叉”正在进食,一只嘴里嚼着手臂,一只跪在地上舔舐着某种黑红色液体。
“呕......”夏红和小美一阵干呕。
幸好自已没吃什么!想想自已经常过午不食,现在看来还是有很多好处的,胃里没啥可吐,柳临幸灾乐祸的看着两个女人的后面。
嗯,真不错!
三人绕到马路中间的绿化带,然后沿着天桥底下往前走。不敢上天桥,被疯子们堵住就麻烦了。
老杨和黑丝女,柳临想起了,还有现在。
“它们用的是视觉,而不是听力和渴望人肉的嗅觉。”
“你怎么知道的?”小美性子急。
“你这香乎乎软乎乎的身子,不然早就被他们热烈追求和啃上了。”
小美一阵脸红,不过也承认柳临应该猜的差不离吧。
夏红一言不发,正在惦记着家里,跟在小美的右后方紧赶慢赶。
她有些腿酸。在便利店里休息时,就梦到家门大开,地上血污横流,桌子倾倒,沙发划破,灯光闪烁,卧室或者洗手间里的腥味一阵阵的冲撞着自已的早已疲惫不堪的眼睛和大脑。
她觉得自已坚持不到家里了。
“啊...柳临!”
身后传来恐惧的低呼声,柳临和小美看见,芒果树下灰褐色的阴影里,雪白的脖子被一只黝黑的粗壮的青筋爆出的手勒住,满脸通红的夏红因为害怕和窒息,手胡乱挥舞着,脚不停的颤抖。
那张柳临梦曾经到过的脸的旁边,是一根滴着暗红色液体的纯木色棒球棍。
“别出声,这靓女归我了,你们快滚!”
小美紧紧的拉着柳临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