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了!”
“毛兄,你简直太过分了!”
所有人眼里,叶青只是欲哭无泪般的冷笑一声之后,就看着毛骧,似有无奈的笑道。
叶青话音一落,毛骧也隔着文武百官和那么多防守军士,用宽慰和保证的语气道:“叶大人,叶兄弟,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是为你好。”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吴用和沈小姐吧!”
“如果我没有想出,对我们大家都好的万全之策,他们俩是绝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实话告诉你,此刻正从水路押送那批货物往京城来的人,就是吴用和沈小姐。”
“如果我没想出,他们俩都认可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万全之策,我连成都府都出不了。”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叶青听后,也非常的认可这个逻辑!
他也相信,他毛骧一定是想出了,他们俩都认可的,所谓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万全之策。
可他们俩的认可,却并不代表他叶青会认可。
他叶青不是没有想过,是否有这样的万全之策。
他之所以会花这个心思,去想这个问题,只因为他也做不到彻底无情。
不错,
他对这个时代的人物,或多或少都有些感情。
可他不论怎么想,都只能想出这个时代的人,认为‘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万全之策。
至于他叶青认可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万全之策,则是根本就没有!
想到这里,叶青就已经大概猜出了,这所谓的‘万全之策’,到底是怎么个事!
“我不同意!”
“这只是你们以为的万全之策,却不是我以为的万全之策!”
叶青话音一落之后,就当即眯起了眼睛,还握紧了手中的红缨长枪。
毛骧见状,也没有了欺瞒他的打算。
他叶青何许人也?
都说响鼓不用重锤,但再响的鼓,也需要轻轻的锤一下,才能响得起来。
可他叶青这面鼓,却是拿着鼓槌稍微的晃一下,他自己就能非常的响亮。
想到这里,毛骧就直接大声的说道:“不错,再好的万全之策,你也会吃一些亏。”
“只不过在我看来,你还是可以把这个亏吃下去的。”
“......”
毛骧和叶青二人,就这么隔着文武百官和千百军士谈判着。
除了已经知道大黑铁箱子的秘密的沐英和朱棣,能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之外,可以说满朝文武和这千百军士,都是越听越迷糊。
哪怕是聪明的老狐狸胡惟庸,也是越听就越迷糊。
甚至还因为‘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定律,他比其他人还更加的迷糊。
当然,也正因为他比别人更加的迷糊,所以他对朱元璋正在抓紧时间看的那封,长达十八页的信件,更加的好奇与期待。
“你们在这里防着叶大人,本相去贴身保护陛下。”
胡惟庸话音一落,直接就转身跑了。
下一瞬,孔克表也在眼前一亮之后,跑了过去。
紧接着,不论是徐达和王保保,还是蓝玉和傅友德等人,也都跟着追朱元璋而去。
叶青见状之后,只觉得他要是再在这里耗下去,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朱元璋看完这封信之前,逼得他对自己痛下杀手。
“不对!”
“他看到关键信息之前,我就得逼得他对我动手!”
想到这里,叶青直接就看向毛骧道:“凭什么我要吃亏?”
“老子一点亏都吃不了!”
话音一落,他只是爆喝一声,就朝着大明第一勇士沐英猛冲而去。
沐英看着下定决定,一点亏都不吃的叶青,也是为他的‘铁血无情’而恼怒了起来。
“哟呵!”
“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别以为你道行高深,我就怕了你!”
“当年,我念你是朱棣的师父,这才让着你,没使出全力而已。”
沐英的话语,无疑是再次加大了在场众人的‘迷糊’程度。
现在的叶青,看上去依旧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
就算是论及他的真实年纪,也不过三十多岁而已。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就算不能说是小伙子,无论如何也算不上‘老东西’啊!
不等众人想明白,‘老东西’三个的由来,他们就看见沐英连续两脚,把地上的两柄金瓜大锤,当大号暗器,给叶青踢了过去。
他们看着俨然在空中,变成两道向叶青袭去的,又粗迅疾的金光的大金锤子,直接就瞪大了眼睛。
他们依旧不知道‘老东西’三个字,从何而来。
可他们却知道,大明第一勇士在此刻,确实是使出了全力。
在他们看来,这普天之下没有人可以躲过这一击,就算侥幸躲过了第一道‘金光’,也绝对躲不过第二道‘金光’。
毛骧刚才的军令是什么?
毛骧刚才的军令,明明就是防住叶青的同时,不许伤他一根毫毛。
可这用尽全力的连续两击,还能让他不伤一根毫毛?
众人想到这里,只以为是沐英仗着自己的身份特殊,不把这道军令放在眼里。
可也就在他们如此思索之时,他们就看见这两道‘金光’,险之又险的与叶青擦肩而过了。
他们好像没有看见叶青躲闪,又好像看见叶青似有微动。
可这在他们看来,但凡是个人就躲不过去的两道‘金光’,却被叶青非人的速度给轻松躲了过去。
不等众人从叶青所带来的震撼中醒来,叶青就再次向沐英猛冲而来。
不错,
这快到变成‘金光’的金瓜大锤,确实已经很快了。
可对他叶青来说,还是太慢了一些。
但不论怎样,他还是做了躲避的动作!
他虽然轻松躲过,但也总算是给了沐英,捡起另外两柄对他来说,又小又轻的金瓜锤子,并摆好‘护国双锤’架势的时间。
可也就在此刻,不论是他们身后的军士,还是军士身后的文官武将,都被叶青的‘一下子’给惊呆了。
没有人看清,叶青最后的冲锋有多快。
他们只看到叶青在沐英十步开外,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当然,叶青也不是真的消失不见了。
只是他快到许多人都没有看清,他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沐英的身边而已!
等他们再次清清楚楚的看到叶青之时,就看到叶青一手斜挎红缨长枪,一手掌击在沐英的腹部之上。
而摆好‘护国双锤’架势的沐英,也依旧摆着那个架势。
众人那呆若木鸡的眼里,只看见叶青和沐英脚下的灰尘,正在随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呈圆形向外散开。
在这没有半点风起的时间里,如果非要解释这股风的来源,就只有说是叶青的掌风了。
可是一个人的掌风,真有如此夸张吗?
在他们的认知里,固然是没有这么夸张的!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又不得不让他们,亲自颠覆他们自己的认知!
“对不起了,未来的云南王。”
“因为你的后人都是好样的,所以我不忍心伤了你。”
“这就是我当年让着你,和你打得有来有回,再险胜你的原因。”
“可是现在,我没工夫和你切磋!”
“乖乖的趴下去,轻轻的呼吸,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恢复了!”
叶青的声音不大,只是会被距离他不过咫尺的沐英,听得清清楚楚的而已。
早已瞪大眼睛,还眼里尽是红血丝的沐英,虽然听得真切,但却没有了答话的力气。
也就在叶青松手之时,早已松开双锤的沐英,就捧着肚子,乖乖的趴了下去。
而看着这一幕的众人,此刻却惊得只能说出两个字而已!
“啊???”
“这......”
叶青才不管他们怎么看自己,他的眼里只有朱元璋跑路的方向。
他看了看这些眼里尽是‘惊恐之色’,却不得不挡在他面前的人,终究还是没忍心用手中那锋利的红缨长枪去对付他们。
他只是手上一用力,他手上的红缨长枪,就以他的手为中心,朝两边爆裂开来。
等他松开手,任由这柄红缨长枪落地之后,众人眼里的惊恐之色,就更加的凸显了。
原因无他,
只因为这柄落地的红缨长枪,只有那随风飘逸的红缨,与那银亮的枪尖是完整的!
至于那经过特殊工艺加工,早已坚韧到可挡普通刀剑的木柄,却是已然碎裂到可见其木制纤维!
他们看过这一幕之后,嘴里依旧是除了‘啊’字之外,就只剩下了一个‘这’字。
也就在他们还处于极致的震惊之时,叶青就再次朝御阶猛冲而去。
他放弃杀敌利刃,是因为他不想要他们的性命!
而他的猛冲而去,则是在为自己的前程努力的同时,也成全他们的忠义!
阳光之下,
只看见一位身穿水墨白衣的青年,快速从御阶之下,冲到奉天殿外。
而他所冲过的路线两边,则横七竖八的躺着,上百个正在哀嚎的皮甲军士。
叶青看着还挡在他面前的文官们道:“诸位大人,你们也想躺下哀嚎?”
文官们只是眼珠子那么一转,当即就有了比军士还强的列队技能。
他们不约而同的站在两边,并一边流着冷汗,一边向叶青行礼。
“叶大人请!”
“叶大人请!!”
“叶大人请!!!”
就他们喊这口号的力度,早已超过了他们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力度。
叶青只是昂首挺胸的瞥了他们一眼之后,就捡起一把长刀,向朱元璋杀去。
终于,叶青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他们的眼里。
就算是已经消失在了他们的眼里,这些在朝中与叶青为敌多年的文官,也没敢立刻抬起头来。
好一阵子之后,他们才缓缓抬起头来。
“天啊!这是文官?这是文官?这是和我们一模一样的文官啊!”
“一个三十来岁的文官,文能让废墟变盛世,武能让百战百胜,医能让皇后涅槃重生,武功还能一下子让我们的‘镇国将军’趴下?”
“他这些本事哪里来的,到底是哪里来的?”
“那封信,那封陛下正在抓紧时间看的信里,一定有这些秘密!”
“你敢去看信?”
“......”
没有人敢追着叶青的步伐,去看那封他们想看极致的信。
他们现在唯一可以做的,那就是把目光集中在知道真相的,且依旧趴在那里的沐英和朱棣身上。
“侯爷,您怎么了?”
“燕王殿下,您还好吧!”
文官们争着关心沐英和朱棣的同时,也一窝蜂的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叶青也已经看到了,正被一群武勋护卫着,一边逃跑,一边看信的朱元璋。
他可以肯定,朱元璋还没有看到关键信息。
如果朱元璋看到那条至关重要的信息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再逃跑一步。
甚至,这皇帝陛下被他叶青追杀的局势,还会突然逆转!
“有机会!”
“我还有机会!”
“我还有最后的机会!”
想到这里,叶青只是眼前一亮,就大声怒道:“朱元璋!!!”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要杀了你,我必须要杀了你。”
“呀啊!”
朱元璋和一众武勋,只听一声爆喝从身后袭来,就赶紧回头看去。
他们只看见已经红了眼的叶青,正提着战刀,朝这边杀来。
不得不说,就叶青此刻这可以说是已然入魔的气势,就连朱元璋看了都有些背后发凉。
毛骧看了看尽头的墙壁,也是面露难色。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跑的,还能跑进这么一个死胡同。
“陛下,你自己抓紧时间看。”
“放心,放心,放心!”
毛骧连续道了三声放心之后,就看向一众勋贵道:“大家不用怕,他不会杀你们的。”
“他只是看着像,你们敢拦他,他就要杀了你们而已。”
“我向你们保证,他绝对不会杀你们!”
毛骧说到这里,他就收获了许许多多的‘怨恨之色’。
锦衣卫指挥使说的话,对他们来说,本就没什么信任度可言。
更别说是锦衣卫指挥使,在这个时候,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话了。
在他们看来,毛骧无异于是在为瞎子指路,还是指着悬崖,说是平坦大道的那种指路。
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别无他法。
那么记仇的皇帝老子就在这里看着,他们还能不上?
没有办法,只有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