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三麻子心里自然清楚,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以后就再也难以遇到如此绝佳的目标了。
然而,那如影随形般的不安感却令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手中的武器握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忍不住左顾右盼,目光急切地扫过周围的每一个角落,试图寻找出哪怕一丝一毫可能导致不安的因素。
但令人失望的是,经过一番仔细观察之后,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难道说,真的只是自已太多疑、太过敏感了吗?
正当康三麻子开始怀疑起自已的直觉时......
忽然,一条极细的黑线远远地映入了他的眼帘。
起初,由于距离太过遥远,这条黑线看起来若有若无,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但随着它不断地靠近,康三麻子终于勉强能够看清其轮廓和模样。
只见那黑线渐渐化作一群身披黑色铁甲、甲胄之上绣着精美云纹图案的骑兵。
“我的妈呀!竟然真的碰上了这群煞星!”康三麻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已最为忌惮的事情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而且还是幽云铁骑。
“撤退!赶快撤退!所有人都给我跑!”康三麻子声嘶力竭地大吼一声,转身便撒开脚丫子狂奔而去。
一旁的手下们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人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老大,怎么回事啊?咱们不抢了吗?”
“抢个屁啊!没看到幽云铁骑来了吗?再不跑命都要没了!”康三麻子头也不回地怒吼道。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那些手下们如梦初醒般纷纷四散奔逃。
幽云铁骑!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仿佛拥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犹如一道催命符般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土匪的心间。
那恐怖的威名早已令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横行霸道的匪寇们闻风丧胆。
刹那间,原本还小心翼翼地埋伏在这里的土匪们,像是被一阵狂风席卷而过似的,眨眼间便逃得无影无踪。
此时,在幽云铁骑整齐有序的队列之中,雍齿正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马车,恭敬地问道:“世子,这附近似乎还有些小老鼠,要不要末将带一队人马前去将其清理干净?”
马车内的高长风微微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不必了,雍屯长。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就算把这里的土匪全部肃清,也还会有新的土匪出现。留着他们,或许日后还有用处。”
说罢,高长风掀起车帘,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另一个人身上,高声喊道:“纯甫!”
“属下在!”听到召唤,沈炼立刻驱马来到高长风身前,拱手行礼。
“待我们返回襄平后,你立即安排锦衣卫着手调查并掌控此地的部分土匪。记住,要做得隐秘些,切不可打草惊蛇。”
“诺!”
......
就在这时,前方队伍中的那名中年男子李忠忽然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他喃喃自语道:“咦?真是奇怪......”
原来,李忠察觉到刚刚一直环绕在四周的那些若隐若现的敌意竟然在一瞬间全部消散得无影无踪。
正当他暗自思索之际,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跑过来禀报:“李管家,不好了!后面发现了一群骑兵,不过他们行动缓慢,但已经跟在咱们身后很长时间了。”
闻言,李忠心头一紧,连忙掉转马头向后望去。
只见在遥远的地平线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正在缓缓前进。
尽管距离尚远,但从对方那井然有序的行进姿态来看,显然不是一般的军伍中人。
李忠等人并非来自幽州或平州之地,此番行程仅仅是途经此处罢了。
对于声名赫赫的幽云铁骑,他们从未见过。
而且那幽云铁骑看起来阵容整齐划一,一眼便能看出乃是训练有素的正规之师。
基于以上种种情况,李忠当下并未将这支队伍视作危险所在。
不过他略微收回视线之后,转头对身旁众人沉声吩咐道:“传我命令,告知所有人务必提高警惕。虽说眼前这些骑兵看上去像是北周军队,但凡事皆需以防万一。无论如何,决不能让小姐受到丝毫惊吓。”
“遵命!”手下人齐声应和。
于是乎,这两支队伍便保持着一前一后的态势,持续行进于辽西走廊之上。
彼此之间相安无事,互不干扰。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这一路行来竟是出奇地平静。
每当那些藏匿于山林间的土匪们刚刚有所异动,稍有露头之意时,幽云铁骑那威武雄壮的身影便会映入眼帘。
吓得这群土匪如惊弓之鸟般瞬间作鸟兽散,逃得无影无踪。
就连一向沉稳老练的李忠此刻心中也是充满疑惑,暗自想道:“听闻这六百里辽西走廊匪患猖獗,大大小小的土匪窝少说也有数百个。怎地今日一路走来竟如此风平浪静?难道说是有人事先得知了小姐身在其中,故而特意出手扫清了这一路上可能存在的种种阻碍不成?”
想到这里,李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再次暗想:“目前看来,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性能够解释这一系列奇怪的事情了。”
......
辽西走廊的中心地带,正是幽州与平州的交界之处,在这里有一个小山坳,里面有一座破败不堪、荒无人烟的小村落。
就在这个荒凉的村子中央,孤零零地矗立着一座饱经风雨侵蚀的破庙。
这座破庙没有任何显著的标识或名称,也许它曾经拥有过一个响亮的名号,但随着时光的流逝,那个名字早已被人们淡忘在了记忆的深处。
从破庙外面,可以看到里面供奉着一尊残缺不全的石佛。
这尊石佛并不算高大,大约只有常人一般高矮。
其雕刻工艺也相当粗糙简陋,显然并非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但即便如此,它依然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散发着一种神秘而又古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