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呈掉到海里的事情,虽然被定义为是失足,和个人恩怨无关。
但是节目组的一些工作人员,从网络上鹿听晚拿着棒球打萧呈一晃而过的镜头,瞬间就知道了什么。
他们之中不乏是萧呈的粉丝,在背地里一直议论这件事。
导演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竟然还有售后,烦的脑袋大把大把掉,天气转凉凉了,他的头顶更凉。
他算是明白了。
鹿听晚在节目里,是大爷,是祖宗。
他惹不得一点,她倒好,天天惹事。
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
要是再发生一次嘉宾有生命危险的事情,这档综艺还没录制完,他都被吓进棺材里。
于是,导演把所有人又集合在一起,把掉进海里的事情说清楚。
萧呈听到后,脸上扬起人畜无害的虚伪笑容,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解释:“这件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打算追究,我和听晚之间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大家就不要乱猜了,对女孩子的名声不好。”
鹿听晚坐在萧呈对面,蹙起绣眉,看着萧呈假惺惺作秀。
一个小时前恨不得撕了她,现在不仅不计较,还主动为她说好话。
他那么小肚鸡肠,锱铢必较的人,可不相信一下子变得大度。
这傻子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直到这件事情讨论结束,鹿听晚都想不通萧呈在作什么妖。
……
萧呈在和游轮上年纪稍微大些的富婆跳舞,鹿听晚一直观察着他。
“姐姐,您跳的舞太好看,比我们这些艺人跳得都专业。”
“哪里,哪里,为姐姐们服务,是我的荣幸。”
鹿听晚依靠在门口的柱子上,看萧呈陪着笑脸挤在一堆富婆中央。
“茶还是那么茶。”
“行为还是那么恶心,到底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呢,萧呈这个傻比,不揪着落海的事情趁机报复,反而真的不计较了,这可不是他。”
鹿听晚摸着下巴沉思,小声嘟囔:“难道萧呈掉到海里,脑细胞都被海水淹死?还是他在密谋些什么?”
“你就对他那么恋恋不忘?”耳边冷不丁传来一道阴沉的声音,鹿听晚一愣,抬起头,看到顾祈板着一张脸出现在眼前。
“什么?”鹿听晚恍恍惚惚的:“你在说什么?”
顾祈淡漠的眼神,瞥了一眼挤在一堆富婆中央的萧呈。
萧呈有什么好的。
比他帅?
比他有钱?
比他有权?
鹿听晚瞎眼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愈合!
“等等?”鹿听晚终于反应过来:“你说我对萧呈恋恋不忘,我喜欢他?”
她一下子就来气了:“你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羞辱我吧。”
顾祈微微眯着眼,“你不喜欢他,会一直关注他,分析他的行为?”
她眼里只有萧呈的样子,让他心里极度不舒服。
“是在关注和分析他,但不是你想的那样。”鹿听晚咬着下唇,想了想,选择一种更通俗的说法:“你初中学学变态发育的时候,你们生物老师有没有带你们去乡下农田观察过,家禽粪便里的虫卵是怎么吃粪便一点一点长成屎蛆的?”
顾祈:“……”
“没有。”
鹿听晚朝着萧呈的方向昂了昂下巴:“那有一只正在变态发育的屎蛆,现在就可以观察。”
顾祈:“……”
她内涵人的词,真是越来越高级,花样百出。
不过,鹿听晚瞎眼的毛病总算被治好了。
“嗯,好。”玻璃窗上映出他愉悦的笑容。
鹿听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又开始了吧,又开始了是吧,又开始了是吧。
莫名其妙生气,莫名其妙高兴,他精神分裂吧!
犯病率极高!
……
晚上。
游轮上,依旧是男生一个房间,女生一个房间。
鹿听晚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钟橙坐在床上,拿着棉签给陆三三的伤口消毒。
她这些伤口都是被郑浩打下来,本来都快愈合了,但是今天她绑架摄影师的时候,动作太过暴力,伤口又撕裂了。
“啊啊啊——好痛好痛——”
钟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着棉签的手悬在半空中:“我还没碰你呢。”
钟橙看鹿听晚洗完澡了,就把她扯过来:“你来给她处理吧,上次也是你处理的,你动作比较熟练。”
鹿听晚嗯了一声,胡乱擦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把毛巾随意丢到一边。
她扯过陆三三的腿,拿着棉签沾了一下碘伏,冷声警告:“伤口消毒会有点疼,忍着点。”
“嘶——”
“晚晚,疼……”
“轻点,轻点,不要太用力,呜呜呜呜……”
陆三三揪着鹿听晚的衣角,委屈地扁着嘴。
鹿听晚抬起眼眸,一脸不善地盯着她:“再不闭嘴,下一个丢到海里喂鱼的人就是你。”
陆三三本来就怕疼,被鹿听晚一凶,哇的一声哭出来。
鹿听晚:“……”
场面僵持了一分钟,她继续处理伤口,动作轻柔了不少,很快绑好绷带。
钟橙笑着把医药箱整理好:“还得是你有办法,刚才我折腾了大半个小时都没法下手。”
“很晚了,快点睡吧。”
陆三三抹了一把泪水,自已睡到墙边,钟橙睡到床边,把中间的位置空出来:“嗯,晚晚,我们三个人一起睡吧。”
鹿听晚揍了皱眉头:“不用,我打地铺。”
陆三三扁着嘴抽泣:“晚晚,你还在给怪我吗,我要退圈了,以后我们就没机会再见了,房间就一张床,你宁愿打地铺也不愿和我睡在一起。”
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小明星,斗不过资本家。
录完这期节目后,很有可能被强制退圈。
“……”
鹿听晚掏了掏耳朵,一眼瞪过去:“又开始哭了是吧,给我滚出去。”
陆三三咬着牙,揣着手手,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她也不想的,但是每次遇到事情,下意识想哭。
房间陷入沉默。
鹿听晚拿起吹风机,吹干头发后,把吹风机收好,看着陆三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已,她最后还是躺在床中央。
她刚沾上床,陆三三就破涕为笑,一把抓着鹿听晚的胳膊:“晚晚,你真好。”
钟橙笑了笑,也学着陆三三一样抓着鹿听晚另一边胳膊:“晚晚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鹿听晚淡淡道:“我是刀子嘴,斧子心。”
她的胳膊被一人一边抓着,动弹不得,浑身不舒服,但终究没有甩开她们的手。
“今晚可能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黑暗中,陆三三不舍的说出这句话。
他们是借着这个节目才聚到一起,但是节目录制完后,大家都回归到自已的工作中,而她如果退圈了,和他们都不再同一个娱乐圈,更没机会见面了。
黑暗中,大家抿着唇没有说话。
良久,陆三三准备睡着了,突然听到鹿听晚开口:“除了死,没有过不去坎,谁说你一定要退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