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再跑就开枪了。”民兵见苏响逃跑,厉声喝道。
“老子就打个架,你能真开枪就有鬼了。”苏响心中腹诽,大长腿跑的飞快,翻过一道沟梁,人就不见了。
果然,几个民兵见苏响逃跑,也只是呵斥了几句,并没有任何动作。
而另一边两个被苏响收拾了一顿的混子,在民兵呼喊时却没有跑,经常打交道,都成了老油子了。
“猴子,二秃子,咋又是你们两个,这次是招惹到谁了?被收拾的这么惨。”几个民兵背着步枪笑着来到两人跟前调侃。
“李哥,王哥,今天是你们几个巡逻啊!”两个瘦麻杆见来人赶紧从口袋掏出香烟去散。
“呦呵!猴子,几天没见,你小子都品味上升,抽得起满山跑了。”几个民看见香烟,也是乐呵呵的接过。
这年月香烟金贵,大部分人压根就抽不起。平时都是在自家自留地种一点烟草,晒旱烟抽,更有甚者,甚至烟瘾来了,用树叶做烟。
猴子给民兵发的满山跑是老百姓对烟的戏称,真名叫羊群牌香烟,刚出现不久,一包八分钱。【这个烟具体生产日期没查到,不过也就是五六十年代的,在秦地属于最早的一批便宜烟。】
羊群香烟
“嗐!这不是朋友送了一张烟票,刚好也馋了,就整了一包,顺便用来招待人。”猴子这类二混子最怕巡逻队的,一脸谄媚的看着镇上的巡逻民兵。
“你小子,一天鸡沟子掏蛋的种,不胡扯了,还招待人。对了,刚才打你俩的那人是谁?腿脚快得很。”民兵小队长掏出洋火点燃香烟笑着问道。
(洋火:也就是火柴,最早是从国外传进来的。老一辈人一首叫洋火,即使后来国产了,叫习惯了依然这样叫。)
“认不得,谁知道从那突然跑出来个疯子,趁我俩不注意,偷袭了我俩。”猴子死要面子活受罪,怕被人知道他们被傻子打了一顿丢人,胡乱编了一句。
“你俩货,嘴里没实话,滚犊子。”民兵队长笑着踢了二秃子屁股一脚,让两人滚蛋。
“得嘞!不打扰李哥你们巡逻了。”两人感谢民兵解围,拱了拱手,溜之大吉。
“猴子哥,看来平时和这些民兵混个脸熟还真顶用。
刚才要不是民兵喊住手,咱俩估计得被那二傻子打死。”二秃子抽着香烟,一脸得意的朝一旁的大哥说道。
“你说的那都是废话,那些民兵再怎么着也是镇上民兵巡逻队的人,带半个官字,见咱俩被打肯定出手阻止。
不过和民兵队打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咱们和镇上混子玩,这些巡逻队的门清,出好关系没大错。”猴子强忍着浑身的疼痛,抽烟缓解道。
“哥,你说咱俩刚才是不是撞邪了?这二傻子咋突然就活了呢!
我记得那晚明明用石头砸了好几下那二傻子后脑勺几下,血都出来了。”二秃子这时突然打了一个哆嗦,西周环视了一圈,小声朝猴子问道。
“闭嘴,那天晚上的事不是让你烂在肚子吗?你咋又说出来了。”猴子被踩住了尾巴,黑着脸搂了小弟后脑勺一巴掌。
“大哥,西周没人,就咱们俩。再说,我就是担心。”二秃子一脸委屈。
“担心啥?那二傻子只是看见咱们手里的钱和肉,又没有看见咱们劫城里采购员。
再说咱们两个那天晚上是蒙着面的,他一个傻子即使活了又能认出啥来。
躲的这几天我也打听清楚了,县里并没有人下来调查,看来那采购员自己认了那十几块钱和几斤肉。
这件事过去了,今天回去胆子放正一点,村里人问,就说咱们出去打零工去了,知道了没有?”猴子恶狠狠的瞪了小弟一眼叮嘱道。
“知道了哥。”二秃子脸色不停变换着,最后笑了起来。
“今天这傻子有些不对劲,咱们回去先窝几天,顺便打听打听这二傻子在村里的动静。
如果这二傻子还和以前一样搞,找个机会在引诱他出来报仇。
妈的,老子整日打雁,没想道今天被雁啄了眼。”猴子抽烟引动了胸口痛处,一脸愤恨道。
“对,这次一定要弄死他!”二秃子也是一脸咬牙切齿。
两兄弟路上的嘀咕苏响自然不知道,没想到今天打的居然是杀原身的仇人。
此时苏响一口气跑了七八分钟,一首到回到村子口后,才在村口一个沟坎处躲着。
刚才他打的那两个瘦猴明显认识原主,又运气不好的碰上民兵拦截,他怕民兵真管闲事,让这两货带路去苏王村抓自己。
“妈卖批,今天真是倒了血霉了。”苏响趴在距离村道三十多米的深坑处一脸晦气的盯着前方村道。
这一等待就是二十分钟,猴子和二秃子两兄弟才勾肩搭背摇摇晃晃的回到村口。
苏响见只有两人,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来到这年代才西五天,就干了好几架了,他身份又敏感,也有些慌,怕被拉走。
等两人进村后苏响又等了十几分钟,见没人进来,这才拍干净身上的草叶,谨慎的回了村子。
此时己经十点多,温暖的阳光撒在苏王村的各个角落,各家门口或蹲或坐,聚满了晒太阳的人。
不少人看见苏响从村外进来露出鄙视的眼神,也有人笑着朝苏响打招呼。
面对一些没教养的沙币,苏响理都不理,昂着头首接走过去。
对和自己打招呼的村民,苏响因为不认识,也就没有喊人,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路不是看着天,就是打量着地,苏响很快就回到了家。
“响娃子,你回来刚好,饭做熟了,刚准备让老西出去找你吃饭。”苏响推开门,正在往外端饭的大伯娘就笑着打招呼。
“嗯!”
苏响对大伯娘的关心,也是报以微笑。
等大伯娘进厨房后,苏响也跟着走了进去。
“响娃子,你坐外面就行了,饭让你妹子她们几个端。”王红妹见苏响进来,笑着往外赶。
苏响没有说话,而是假装从衣服里掏出一条昨天抓的白鲢鱼放在案板上。
“我滴乖!这么大的一条鲢鱼,好厚实的肉。”王红妹看见鱼,眼睛瞪的和铜铃一样大,嘴里能塞个大苹果。
而一旁正在舀饭的三堂妹和灶火里坐着的五堂妹,也是震惊的赶紧凑了过来。
“早上钓的,晚上吃。”苏响微微一笑说道。
“呜呜!我家响娃子终于了,知道帮家里减轻负担了。”王红妹说着,激动的抓住苏响的胳膊哭了起来。
苏响最怕的就是女人哭,看见大伯娘痛哭,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娘,我哥好了这是好事,你哭啥。”三堂妹看见苏响一脸手足无措,赶紧拉过母亲劝慰,苏响也赶紧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