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两个人能不能打得过他一个？"林兮瑶捏了捏妹妹的手腕，眼睛却盯着正在溪水里摸螃蟹的柱子。
"啊！"林悦瑶惊得差点咬到舌头，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二姐你要打架？"
"一会儿我打的时候，你就按住他。"林兮瑶从溪边捡了根柳条，在手里绕成圈，"记得他上次抢你糖葫芦的事吗？"
"什么？"林悦瑶瞪圆了眼睛，那次柱子不仅抢了她的糖葫芦，还故意踩烂了半根。
柱子撅着屁股在溪水里扑腾了半天，终于用衣摆兜着十几只张牙舞爪的螃蟹爬上岸。他浑身湿得像只落汤鸡，得意洋洋地把战利品往石头上一倒："二十只！该给我两颗糖了！"
林兮瑶用树枝拨弄着螃蟹，突然板起脸："我说柱子啊，你今年六岁还是三岁？怎么连数数都不会？"她踢了踢乱爬的螃蟹，"这里顶多十五只，还有五只是指甲盖大小的——你当我眼瞎？"
柱子急得直跳脚："你、你耍赖！"
"耍赖？"林兮瑶冷笑一声，突然提高嗓门："你自己不会数数，居然倒打一耙，这就是你们苏家的门风吗？"她一把抓起糖果包转身就走，"等你学会数数再来找我。"
"你、你站住！林二丫，你个贱，你给我把糖放下！"柱子看着越走越远的林兮瑶，气急败坏地抓起一块鹅卵石。
林兮瑶猛地转身，眼神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棱："你要是再嘴巴不干净，不仅糖果没得吃，我保证让你三天说不出话来，信不信？"
柱子看着突然变脸的二丫，举石头的胳膊僵在半空："那你把糖果给我。"
林兮瑶把油纸包举高："说好的十只螃蟹换一颗糖，你明明没抓到二十只，却想骗我的糖。你这样不守信用，我不想换了。"
柱子一听，立刻就要扑上来抢。
林兮瑶突然侧身："不过——"
急刹车的柱子差点栽进溪里："不过什么？"
"我听说，传我们家卖女儿修房子的话是你到处说的。"林兮瑶蹲下来与他平视，"我知道你啥都不懂，如果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听谁造的谣，我就给你两颗糖。"
柱子眼睛一转："我是听二蛋他娘说的。"
林悦瑶气得跺脚："骗子！二蛋娘上个月就去镇上帮工了！"
柱子眼一横："我就是听二蛋她娘说的！"
林兮瑶看着梗着脖子的柱子，突然笑了："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找二蛋娘对质。你当面说清楚是听她讲的，我不仅给你糖，还多送你一颗金箔糖。"
"不行！"柱子猛地后退两步。
"为什么不行？难道是你在骗我？"林兮瑶转身拉妹妹，"走吧悦瑶，以后再也不跟他玩了。满嘴谎话的东西，咱们去跟村里所有孩子说，柱子是谎话精。"
"林二丫，你才是撒谎精！"柱子抓起螃蟹就往她们身上扔。
林兮瑶不理会背后的叫骂，拉着林悦瑶走得飞快。
"林二丫，你给我回来！"柱子带着哭腔喊。
"那你说是谁造的谣。"林兮瑶头也不回。
"我娘说的，怎么了！"柱子破罐子破摔地大喊，"你们家要不是卖女儿，怎么会有钱修房子，还修的是青砖大瓦房！林二丫你不要以为你去县城就了不起了，我姐也去县城了，把糖给我！"
林兮瑶终于转身，眼里烧着两簇火："造谣毁我家名声，还想要糖？你做梦！"
柱子彻底红了眼："你给我等着！"说着就要扑上来扯她辫子。
林兮瑶一把甩开他的爪子："怎么，抢不到就要动手？"
"我就抢你怎么了！"柱子像头小牛犊似的冲过来。
林兮瑶突然朝他背后挥手："村长爷爷！"
柱子下意识回头——
"悦瑶！现在！"
林兮瑶一个扫堂腿，柱子"噗通"栽倒在鹅卵石滩上。她直接骑上去按住挣扎的柱子："叫你骂人！叫你造谣！叫你欺负人！"每说一句就啪啪两巴掌。
六七岁的男孩女孩发育是有些差距的。这个年纪的女孩，真要打架基本能按着同龄男孩揍。
林悦瑶在旁边看呆了。她哪里见过这么生猛的二姐？记忆里的二姐总是闷闷的，不爱说话，被欺负了也只会低头走开。现在的二姐在她眼里是聪明的、体面的，但绝对不该是眼前这个把人按在地上打的疯丫头。
"二、二姐..."林悦瑶看着柱子开始嚎啕大哭，紧张地拽姐姐衣角。
林兮瑶这才起身，拍拍裙摆沾的草屑。她掏出两颗糖塞给柱子："哭什么哭，答应你的糖。"见柱子愣愣地止住哭，又恶狠狠补充："要是再让我听见你传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