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 年春,上海法租界的黄梅雨季来得格外早。霞飞路 “永乐大戏院” 的雕花木窗上凝着水珠,二楼包厢的猩红丝绒帘幕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死者是沪上有名的古董商汪伯年,胸前插着把雕刻着 “寅” 字纹的青铜匕首,刀刃上凝结的血珠顺着虎首浮雕滴落,在戏服上晕开暗花。
“死者死于子时,匕首穿透心脏。” 骆英蹲身拨开汪伯年紧握的右手,掌心里攥着半片琉璃 —— 正是首案中荣家琉璃灯的残片,边缘刻着缠枝莲纹。司徒墨的放大镜扫过匕首护手,那枚凸起的寅虎符与《虎丘龙脉案》中发现的地支罗盘纹路同源,却多了道细微的齿轮刻痕。
戏台后台的衣箱堆里,戏班武生颤抖着指向墙上的血字:“寅虎噬心,龙脉断流”。八个朱砂大字笔触狂放,溅落的血点在水迹中晕染,形成诡异的虎形图案。司徒墨的指尖划过血字边缘,突然顿住:“这不是人血,是混合了赤玉沙的矿物颜料,和虎丘地宫的毒砂成分一致。”
更诡异的是,汪伯年脚边散落着七枚铜钱,按北斗七星方位排列,其中 “天权星” 位置的铜钱被利刃劈成两半,断口处露出半枚银质钥匙,钥匙孔形状与《古画魅影案》中黑川次郎的樱花纹袖扣严丝合缝。
永乐大戏院的暗格里,司徒墨用银钥匙打开一道暗门。密道内弥漫着松节油与火药的混合气味,墙壁上镶嵌着十二面铜镜,每面镜缘都刻着不同的地支符号。骆英的手电筒照到中央石台上的青铜机关盒,盒盖浮雕着寅虎噬龙图,虎口处缺了块菱形碎片。
“汪伯年是青冥会‘寅’堂主。” 司徒墨从机关盒缝隙里捻出半张烧焦的帛书,残页上用篆书写着:“寅时三刻,龙首衔珠,可破玄宫”。他突然想起《古都幻影案》中明孝陵地宫的记载,那些用地支镇护的宝藏,似乎都指向某个共同的枢纽。
戏楼顶层的道具间里,方绮云正在检测血字成分:“赤玉沙与辰砂的混合物,遇水会显现磷光。” 她举起紫外线灯,墙壁上的血字瞬间亮起,虎形图案延伸成完整的水系图,源头首指苏州河下游的 “青龙镇”—— 正是《海上丝路案》中失踪的明代商船沉没地。
此时,一名巡捕冲进来说:“探长,日本领事馆的船今晚停靠十六铺,货物清单上列着‘戏剧道具’,但码头工人说箱子里有齿轮转动声。” 司徒墨与骆英对视一眼,同时想起《马戏团奇案》中日本间谍的水力涡轮计划。
青龙镇的沉船遗址边,潜水员打捞出个锈蚀的铁盒。盒内没有金银,只有本防水手册,记载着明代 “水龙机关” 的建造图,图中核心枢纽赫然是枚寅虎符,与汪伯年身上的匕首纹路一致。手册最后一页用鲜血写着:“樱花会欲借水龙破龙脉,速毁寅符”。
与此同时,永乐大戏院的机关盒突然自行启动,十二面铜镜同时折射阳光,在戏台中央投射出立体星图。司徒墨将琉璃残片嵌入虎口中,星图瞬间亮起,指向苏州城内的玄妙观。骆英在观内三清殿的地砖下找到暗格,里面躺着具穿着青冥会服饰的干尸,双手紧抱的玉匣上刻着:“十二地支,缺一不可,龙脉之钥,藏于虎喉”。
“汪伯年想阻止樱花会启动水龙机关,却被内鬼灭口。” 司徒墨翻开玉匣,里面只有半张牛皮地图,图上的青龙镇沉船位置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 “癸亥年七月初七”—— 正是《古都幻影案》中明孝陵地宫开启的日期。
十六铺码头的日本货船上,司徒墨用寅虎匕首撬开标着 “道具” 的木箱,里面装满了组装好的水力涡轮,每台涡轮轴上都刻着樱花纹。骆英截获的密电显示,樱花会计划在中元节引苏州河水倒灌,利用水龙机关冲垮沪西工业区,同时借 “龙脉异动” 掩盖盗取地下矿藏的真相。
更惊人的发现来自玄妙观的干尸 —— 其衣领内绣着 “辰巳堂主” 的暗纹,与《古玩街凶案》中失踪的学徒徽章一致。司徒墨突然明白:青冥会内部早有分裂,“寅” 堂主汪伯年试图联合抗日力量,却被投靠樱花会的 “辰巳” 堂主背叛。
中元节当晚,苏州河水位突然暴涨。司徒墨将寅虎符插入戏楼机关盒,十二面铜镜同时转向东方,阳光折射形成的光束击中河心的暗礁,水下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骆英带队突袭樱花会据点,搜出的图纸显示,他们利用水龙机关的原理,在上海地下构建了放射性物质输送网,而启动开关正是那枚寅虎符。
爆炸后的苏州河露出明代水龙机关的残骸,核心部位嵌着枚完整的寅虎符,符身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十二地支,合为罗盘,镇护龙脉,勿令外敌染指”。司徒墨将所有收集到的地支信物按顺序嵌入符身,突然,河底升起一道光柱,照亮了沉船中藏匿的青铜巨匣。
匣内没有宝藏,只有卷用丝帛书写的《护龙经》,记载着从先秦到明代的龙脉守护体系,其中明确提到:“琉璃灯为引,八窍珠为钥,十二地支为锁,三者合一,可断敌国之谋”。帛书边缘盖着永乐皇帝的玉玺,印证了《古画魅影案》中关于 “龙脉之钥” 的传说。
樱花会头目被捕时,怀中掉出张残缺的合影,照片上的人赫然包括《修女密室案》中的杜尚、《银行金库案》中的陈启铭,他们胸前都佩戴着不同的地支徽章。司徒墨这才意识到,青冥会早己被日本间谍渗透,所谓的 “地支宝藏”,实为守护华夏命脉的古老防御系统。
《护龙经》被送往南京博物院时,方绮云在经卷夹层发现了方子吟的最后留言:“樱花会欲借‘癸亥献祭’启动终极机关,地点在哈尔滨马迭尔旅馆地宫”。司徒墨望着黄浦江面的落日,想起《奉天祭雪案》中提到的 “地支轮回”,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地支信物,正逐渐拼成一幅抵御外侮的宏大蓝图。
深夜的巡捕房,骆英接到北平来电:“故宫文物南迁途中,发现标有‘寅虎’记号的神秘木箱”。司徒墨将十二枚地支徽章按顺序排列,形成的图案恰好与《津浦诡驿案》中军阀秘库的地图重合。他们知道,这场横跨南北的守护之战,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而那盏失落的琉璃灯与失踪的八窍珠,将是揭开所有谜团的最后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