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 年初冬，南京浦口站的蒸汽机车喷吐着白雾，将津浦线的铁轨染成一条蜿蜒的银蛇。司徒墨将首案中残存的琉璃灯碎片裹入手帕，指尖触到碎瓷上刻着的 “癸亥” 纹 —— 三日前，他在荣启山暴毙前紧握的账本里，见过相同的图腾。
“去天津查青冥会，怎么还带着这烫手山芋？” 骆英摘下铁路警察的臂章，调任南京的公文在大衣内袋发出簌簌声响，“车头说前方山东段暴雪封路，这趟车要成‘移动棺材’了。”
三等车厢里，煤烟与劣质烟草味混合成浑浊的雾。司徒墨突然停步 ——3 号包厢门外，油渍在地板上晕开个诡异的扇形，而包厢门把手上，枚青铜令牌正随着火车颠簸轻轻摇晃，牌面刻着的 “叛” 字被指甲抠得模糊。
推开门的瞬间，苦杏仁味混杂着蒸汽扑面而来。青冥会癸亥堂主吴天雄仰靠在座椅上，指尖发黑如墨，怀表卡在凝固的右手五指间，指针停在 11:17。司徒墨用银针探向死者嘴角：“氰化物急性中毒，但尸僵程度显示死亡超过 3 小时，可列车员说昨晚十点后没人进出过包厢。”
骆英蹲身检查门锁：“插销从内部卡死，钥匙在死者裤袋。窗户缝隙塞着琉璃灯碎片 —— 和首案书房窗缝的簪子材质相同。” 她突然掀开座椅垫，暗格里露出半张被撕毁的军阀秘库坐标图，缺口处残留着齿痕。
凌晨三点，餐车突然传来尖叫。古董商王老板倒在咖啡杯旁，皮肤溃烂如被硫酸浇过；半小时后，记者小李口吐白沫死在盥洗室，袖口沾着马钱子碱特有的黄色结晶；清晨五点，牧师在祷告时窒息而亡，圣经扉页夹着片含氰化物的苦杏仁。
“三个死者都参加过首案荣家的婚宴。” 司徒墨将三枚毒针摆在白布上，“更奇怪的是，他们的餐食里没毒，但锅炉工说昨晚加的煤块里混着硫磺味。”
虞美人突然扯开牧师的衣领，露出龋齿黑洞：“凶手用含铅牙膏替换了他们的日用品，慢性铅中毒降低抗毒性，再通过蒸汽管道释放混合毒素。” 她举起盖革计数器，管道缝隙里的辐射值正在飙升，“这和第二案林疏影实验室的箭毒木提取液辐射量一致。”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乘务长张启山捂着左臂枪伤，绷带渗出的血在制服上洇成暗红：“探长，周慕云越狱的消息上报纸了，他会不会混在乘客里？” 司徒墨盯着他的鞋跟 —— 橡胶底沾着天津老龙头火车站特有的青灰色炉渣。
深夜的煤水车厢，司徒墨用银针在蒸汽阀上划过时，针尖突然泛起蓝紫色。“首案的银针显影法升级了，” 他将蒸汽冷凝水装入试管，“毒粉通过煤块燃烧，随暖气扩散到全车。但凶手怎么知道死者会坐在特定位置？”
骆英突然指向天花板：“通风口的铁栅栏有撬动痕迹。” 她拆下栅栏，里面掉出枚琉璃镜片 —— 正是第二案陈砚白用来聚焦声波的同款。这时，虞美人在张启山的乘务日志里发现夹着的牙医账单：“他右下颌有颗龋齿，但退伍档案照片显示左下颌缺牙，身份是伪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