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雨中独舞
接下来的几天，林小满像具行尸走肉。上课、做题、训练，一切按部就班，但灵魂仿佛抽离了身体。街舞社因为比赛失利士气低迷，几个成员甚至开始缺席训练。
最糟的是，她的过敏反应迟迟不退，手腕和脖子上的红疹又痒又痛。医生说是接触了某种强烈刺激物，开了药膏和抗过敏药，但效果有限。
周五下午，林小满独自在空荡荡的排练室练习。社员们都说有事先走了，其实她知道，他们是不想跟着一个"失败者"浪费时间。
音乐开到最大声，她疯狂地跳着，每一个动作都用尽全力，仿佛这样才能暂时忘记王立福的赌约、京大的拒绝、顾沉舟欲言又止的表情...
汗水浸透了T恤，呼吸变得灼热而急促。林小满知道自己在发烧，但她停不下来。停下就意味着思考，而思考会让她崩溃。
"学姐！"排练室的门被推开，张悦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你在干什么？外面下暴雨了！大家都找你呢！"
林小满这才注意到窗外电闪雷鸣，雨点像子弹一样砸在玻璃上。她什么时候开始练的？天都黑了。
"我没事，"她关掉音乐，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你怎么回来了？"
"我...我忘了拿钥匙。"张悦担忧地看着她，"学姐，你脸色好差。"
林小满想说自己很好，但刚迈出一步就天旋地转。张悦惊叫着扶住她，"你在发烧！我送你去医务室！"
"不用..."林小满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终，她被张悦和闻讯赶来的李明强行送去了医院。诊断结果是严重过敏引发的高烧，医生严厉警告必须卧床休息三天。
"有人送你回家吗？"护士一边配药一边问。
林小满摇摇头。爸妈出差了，弟弟在寄宿学校，而顾沉舟...她咬住嘴唇，拒绝继续想下去。
"我送她。"李明自告奋勇。
暴雨仍在继续。出租车里，林小满靠在窗玻璃上，感受着冰凉的温度透过皮肤缓解额头的灼热。雨水在窗外扭曲成诡异的图案，像她一团乱麻的生活。
"学姐，"张悦犹豫地开口，"关于那个过敏药膏...我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小满勉强抬起眼皮，"什么？"
"前天我回排练室拿东西，看到白梦璃的跟班陈雪鬼鬼祟祟地在你的储物柜前..."张悦压低声音，"我当时没多想，但现在回忆起来，她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林小满的呼吸一滞。那管没有标签的"护肤品"！
"你有证据吗？"李明急切地问。
张悦摇摇头，"只是看到...但我们可以查监控！"
"没用的，"林小满苦笑，"白梦璃那么精明，肯定不会留下把柄。"
车停在林小满家楼下。雨小了些，但依然细密冰冷。李明坚持要背她上楼，林小满婉拒了，只让他们扶着走到电梯口。
"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能行。"她勉强笑笑，"谢谢你们。"
回到家，空荡荡的公寓安静得可怕。林小满吞下医生开的药，瘫在沙发上。手机有几条未读消息——妈妈询问她周末吃什么，弟弟发来一张搞怪自拍，还有...顾沉舟的十七条未读信息和五个未接来电。
她点开最新一条：「小满，接电话。很重要。」
手指悬在回拨键上方，最终还是放弃了。她现在太累，累到没有力气再经历一次争吵或解释。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林小满昏昏沉沉地睡去，梦里全是扭曲的数字和舞步，还有顾沉舟渐行渐远的背影。
第二天早上，她被门铃声吵醒。头依然疼得像要裂开，但烧退了些。林小满拖着沉重的身体打开门，却看到顾沉舟站在门外，浑身湿透，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你怎么..."林小满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顾沉舟看起来糟糕极了——眼睛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校服皱巴巴的，还在滴水。
"张悦告诉我你病了。"他举起塑料袋，"药和粥。"
林小满默默让开门口。顾沉舟熟门熟路地找到厨房，拿出碗盛粥。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避免吵醒什么人。
"你爸妈呢？"他问。
"出差。"林小满坐在餐桌前，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独处在她的家里。
顾沉舟把热腾腾的皮蛋瘦肉粥推到她面前，"吃吧，然后吃药。"
粥的香气让林小满意识到自己己经很久没正经吃东西了。她小口喝着，顾沉舟就坐在对面，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我查到一些事。"他突然说，"关于王立福。"
林小满放下勺子，"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