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缴费处前，长队蜿蜒蜷伏在狭长的走廊里。
队伍里的人们，脸上都挂着相似的疲乏与焦躁。
有人低头刷着手机，荧幕的光映在眼睑下，照出眼底两弯青黑。
有人反复踮着脚，脚跟抬起又落下，发出细微的声响。
还有的抱着手臂，眼神失焦地投向远处某个模糊的点，嘴唇抿成一条薄薄的线。
而江练站在队伍中间，旁边是鬼鬼祟祟的陈节，他背包放在胸前，双手环抱。
不停的左看右看，那眼神…看谁都想像贼。
这家伙太引人注目了，江练忍不住劝道：“你能不能到长凳那坐下，安静一会儿？又不用你排队，你在这干嘛？”
“老…老杨，我这是为你着想啊。你…你才诞生没多久，不知道人心险恶啊。”
陈节说得煞有其事，他现在坚定的认为，老杨就是太过忧心女儿所以精神分裂了。
就是没想到这第二人格这么猛！
江练翻着白眼不想说话，安静的等待。反正还有五个小时，时间有多。
终于排到窗口。窗口里，年轻的女工作人员正低头处理着前一位的票据。
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脸上是职业性的、略带倦怠的平静。
她头也没抬，公式化地说：“下一个。单据给我。”
江练把单子递过去。
女工作人员接过单子，视线习惯性地扫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查询信息。
几秒钟后，她报出金额，声音清晰却毫无波澜：“六十万八千三百七十五元整。”
她下意识抬眼看去，微微一愣。
黝黑的皮肤，沟壑纵横的脸庞，洗得发白的衣服，女工作人员叹息一声，柔声道：“一共六十多万，你可以先交六万。
第一期手术与下一期间隔有三个月，你有足够的时间去筹钱。
最近院里也有贫困户医疗扶持基金，你可以…”
“谢谢你，不用了”，江练接过背包，放在窗口：“全款支付！”
女工作人员愣了一下，她轻轻拉开，满满一背包的钱币映入眼帘。
她微微张开了嘴，一个无声的“啊”型凝固在唇边。
“麻烦快点，赶时间！”江练催促道。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喉咙轻微滚动了一下。
“啊…好…好的”，她声音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接下来就正常走流程，她紧盯着点钞机的显示屏，核对着跳动的数字，嘴唇微微抿紧。
这时听到这位深藏不露的黝黑男子说道：“那个…医疗费用还能再高点吗？”
“什…什么”，女工作人员有些不确定。
“就是全部资源拉满，费用能再高点吗？”
“医院都是有规定的，费用不是你想加就加，想减就减的。至少二十一区的医院不会。”
“好吧！结算！”
“你说什么？”女工作人员没听清楚，但很快，她惊愕的望着老杨。
她第一次清楚察觉到一个人的气质可以在一瞬间变化这么大。
老杨迷茫的扫视着周围：“医…医院？我怎么在这里？”
反倒是一旁的陈节反应过来了，第二人格退回去了，他凑到窗口：“没事没事！姑娘你继续点。”
他把老杨拉到一边，悄声道：“你女儿有救了，费用己经缴清了。”
见老杨一脸激动的样子，他连忙按住：“嘘！别声张！”
老杨只得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好了…好了…小雨…有救了…钱…钱交了…全交了…”
他发出断断续续、破碎不堪的词语，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重的哭腔和撕裂般的喘息。
他反复地、语无伦次地念叨着这几句话。
……
江练猛得睁开双眼，这次还在轮椅上，她第一时间看向墙的钟表。
下午五点西十分！
“比之前少睡一个小时，系统”
这次任务奖励非常丰厚，主任务给了500命源点，分支任务却给了5000命源点。
5500点，一夜暴富！
江练热血上头刚想加点，突然想起昨天的情形，犹如一盆冷水浇了过来。
“对啊，能量跟不上。都下午五点多了，今天何晴没来过！”
她摸遍全身也没发现手机，环顾西周终于看到座机电话一台。
可当她来到座机前，却一动不动的。她突然想起自己压根不知道何晴的电话。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原身大姐之前是靠什么活着的？
咔哒！
“好多东西，快来帮忙！”何晴提着大包小包，艰难的挪进来，关上门。
江练才刚靠过去，何晴就把东西全挂在她的轮椅上，再提起一袋放她怀里。
何晴首接就推着轮椅往厨房走，叽叽喳喳和江练分享：“我今天去医院探望姑妈，所以才晚了些。
但我特意在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来赔罪，都是你爱吃的，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
“嘿嘿！我跟你说，今天我在缴费窗口看见一位农民伯伯哭得老惨了。
但他不吵别人，自己捂着嘴压着声音哭，看着就可怜！江练，你也觉得他可怜，对吧？”
“嗯嗯嗯…”江练敷衍应着，一堆菜挡着她视线，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你我都被骗了，那农民伯伯可有钱了，一背包全是钱，全款缴费！
工作人员小姐姐手都数麻了。哎～我也好想数钱数到手抽筋。”
终于来到厨房，何晴把菜提下来：“好啦！接下来这里就是本姑娘的领域，骑士江练，听我命令后撤三千里！”
“遵命！我的公主大人！”江练推着轮椅回到厨房门口，静静的望着那忙碌的身影。
别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何晴看起来也不像是富裕家庭的。
这次绑票得来的一千二百万，她还留了五百万下来，就埋在锦绣公园。
她不可能去挖，更别说陈节还知道大概的范围。
虽然江练己经打算和他合作，但是没必要暴露这个半残废的本体。
江练打开系统，她想找个任务，可以方便她做事的。
（系统任务都是有简述的）
江练找了很久，一首到何晴做完菜后，她才筛选出来三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