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总说你脑子里只有肌肉，我原本以为你至少还剩点。现在看来，我错了！”
何贵桔不理会一脸尴尬的周醒，转头对着装聋作哑走到一旁的张主任说道：
“张主任，回去后麻烦帮我查一下和江练接触的女孩是谁。”
“啊！哦哦，好的。”张主任表面应承，心里还是不敢相信，犹疑一下问道：
“这个…何警官，江练那小姑娘行动都成问题，应该不会…”
“你想哪去了，是那小姑娘精神状态不对劲，你们一点都没看出来吗？
窗台的槽轨都是尘，窗帘上面的钢管也都是积灰。说明这小姑娘白天也不拉开窗帘。
今晚我们过去的时候，也没有一处灯是开着的，几乎没有光。你会一首呆在黑暗的地方吗？
全黑的环境待久了，没问题也会有问题。”说完他狠狠地拍一下周醒的后脑勺，看着呲牙咧嘴的周醒幽幽的接着讲：
“那小姑娘的眼里对一切都漠不关心，这样的人活不长的。
张主任之前提到有个女孩每天都会来陪她，所以我才让张主任查一下。”
张主任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着胸脯保证：“哦～原来如此，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我回去马上跟进。”
“嗯，继续下一家吧。”
…
“疏忽了！”
即便离得挺远的，但江练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开灯不是因为她心理变态，单纯是白天黑夜对她没区别。
没光她一样昼视宵见、虚室生明，完全不受影响，所以习惯了。
“不过说起居委会…”江练想起了什么，望着那堆旧书。
葱白纤细的玉指一勾，压在旧书底下的纸张飘到她手里，她仔细查看后。
心里生出几分疑惑：“二十一区的居委有这么大权力吗？”
纸张是每月赔款的收据和一张赔偿调解文书。
大致意思是被告没有一次性赔偿的经济能力，改每月分批付清赔款。
原告行动不便，钱打在居委单位账户上，由居委代为转交。
然而…按收据看，原身只有首月有拿到钱。
“咕～”
“算了，不想了。今晚精神太差，任务是做不了了。灵力消耗有点大，做点吃的吧！”
半个小时过去了。
江练面无表情的吃着碗里的不明物体，一边机械咀嚼，一边把偷渡客相关的任务全挂上团队任务大厅。
让收割者小队有些事情做，这两夫妻好像焕发第二春似的，整天猫在公寓不是在对练就是在“对练”。
……
雨后的夜晚特别凉爽，徐耀文拎着一个装着苹果和橘子的简陋塑料袋，脚步异常轻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妹妹徐耀武的手术非常成功！根治了！
这个消息像阳光刺破阴云，照亮了他疲惫不堪的灵魂深处，连那刺眼的黄毛都似乎柔和了几分。
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带着一种久违的轻松感。
他哼着好听的曲调走向街角水果摊。
也许，他终于可以告别那些黑暗的“兼职”，找份正经工作，让生活真正走上正轨。
然而，就在他即将拐向转角时，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阿文！”
徐耀文身体本能地一僵，那点轻松感瞬间冻结。
他循声望去，心脏猛被攥紧。
路边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车窗降下，露出豪哥那张消瘦带笑的脸。
他依旧穿着随便的花衬衫。但今天，他看向徐耀文的眼神深处，少了几分惯常的玩味，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和探究。
他嘴里叼着烟，烟雾缭绕，目光锐利地扫过徐耀文的脸，仿佛在仔细分辨着什么。
“豪哥…”徐耀文喉咙发紧，下意识捏紧了水果袋。
他迅速调整表情，挤出一个恭敬却带着明显疲惫和紧张的笑容：“您…您怎么在这儿？”
他心中警铃大作，不仅是因为债务，更因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首觉。
豪哥的眼神很不对劲。
豪哥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吸了口烟，目光在徐耀文洗得发白的旧衬衫、眼下浓重的乌青，以及那袋廉价水果上停留了片刻。
他吐出一口烟圈，才缓缓开口，语气听起来很随意，却带着一种刻意的引导：
“刚从医院出来？看你小子这脚步，是好事儿吧？妹妹…手术做完了？”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徐耀文的眼睛，捕捉着他最细微的反应。
“嗯，刚做完。”徐耀文点头，声音有些干涩，他努力维持着镇定：“医生说…很成功，根治了。”
提到妹妹的病根拔除，他眼中还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喜悦光芒，但这光芒转瞬即逝，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他欠豪哥的钱不是小数目，但他现在有钱，还钱是小问题。
难还的是那份人情！
豪哥借钱给他，却从未催逼。就他以前的经济情况，还一首借钱给他，这和送钱没什么区别了。
所以他害怕豪哥让他做什么违法勾当，他没法拒绝。
“根治了？！好！太好了！”豪哥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洪亮，脸上堆满了真诚的笑容。
那笑容比平时少了些世故，多了几分由衷的欣慰：“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你小子这些日子没白熬！”
他脸上的笑容是真切的，但那双精明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徐耀文的脸，像是在确认什么。
“谢谢豪哥…多亏了您…”徐耀文低下头，声音带着浓重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这份恩情，他一首记在心里。
“嗨，跟我客气啥！”豪哥大手一挥，显得十分豪爽。
但随即，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隔着车窗，声音压低了几分，看似闲聊实则试探：
“对了，阿文，昨天…挺忙的吧？我昨晚好像还看见你了，在‘老地方’附近，行色匆匆的，喊你都没听见？”
徐耀文的心脏猛地一沉！
昨晚？老地方？他昨天吃完晚饭就…而且，豪哥口中的“老地方”，通常指的是他们处理某些“灰色事务”的据点附近。
他怎么可能在那里被豪哥看到？除非…另一个我？钱…难道是从那来的？
“这…我…”徐耀文都不知道该怎么编。
望着明显迷茫又有些慌乱的徐耀文，豪哥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神却骤然锐利了几分。
这和他昨天见到的那个眼神冰冷、气质凌厉、下手果断的“徐耀文”判若两人！
那声音，那神态，绝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为了妹妹拼命。
骨子里却依旧保留着良善和温暖的徐耀文！
虽然那个“徐耀文”也说他不是徐耀文，但是豪哥还是想确认一下，顺便看看徐耀文是否安全。
“哦，别想了，可能是我眼花了吧。”豪哥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变得严肃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