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林观北在陈玉壶家里做饭之际,不慎打翻了一个碗。
老太太见状,出言埋怨:“毛毛躁躁的,没个定性。你能干点什么?没用的东西。”
“不就一个碗嘛,又骂我。”
“怎么?有心事?”
观北支支吾吾的问道:“奶奶,您说……算了,还是不说了。”
陈玉壶气道:“话说一半,没头没尾。”
“哎呀,不知道怎么说。您有和组织上打过交道吗?”
陈玉壶谨慎的望着林观北的眼睛,好半晌才问道:“什么意思?”
“没啥。”
“臭丫头,诚心吊我老太婆的胃口是不是?奶奶我什么没见过,还能上你的当。我还不听了呢。”
“我也不想告诉你呢。”
“正好,拉倒。”
“拉倒就拉倒。我倒酒……”
“呸!”
林观北做完饭,嗅了嗅鼻子,言道:“奶奶,您有多少天没洗澡了?”
“是有几天了。”
“家政阿姨被辞退了,我给您洗吧?”
兴许是太多时日没有沐浴,陈玉壶并没有拒绝。
林观北在浴缸里放满了温水,伺候着老人洗漱。
陈玉壶享受的躺在水中,悠悠叹道:“闺女,伺候我一个老太婆,你图个啥?”
“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我能图什么?左右最近不忙,照顾您几天,等忙起来了,还真不一定有空每天过来。
说真的,您还是得请一个家政阿姨,不为别的,最起码能照顾您不是?”
“我一个老太婆,身无分文,这房子也不是我的,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留给你。”
“说这些干啥呀?我不图您什么。真说起来,您还欠着我钱呢。”
“几千块钱也叫钱?”
“瞧您说的,几千块钱还少了啊?”
“你这丫头也没见过钱啊!”
“说的好像您见过似的,您不是身无分文吗?”
“我那个小狗呢?”
“在我那儿养着呢。”
“旺财送给你了。”
“我也没打算还您啊!”
“臭丫头。”
一连三天,林观北每日去完陈玉壶的家,听老太太唠叨一会儿,而后回去寻思要不要答应赵山河的提议。
某天,她离开陈家以后,陈玉壶掏出一个老人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对面一个女声传来:“喂,您好。”
“你谁啊?陈克安呢?”
“陈董正在开会,我是他的秘书。”
“马上让他接电话。”
“陈董正在忙,要不等他开完会,我请他回您电话,您看成吗?”
“放你的屁,他也配让我等。你去告诉他。我给他三分钟,要是不见他回电话,让他这辈子不用来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嘟嘟……”
陈玉壶挂了电话。
另一头,年轻的女秘书一脸茫然,小声嘀咕:“这人谁啊?既然打的通陈董私人手机,怎么通讯录里连个名字也没有备注。
算了,我还是前去汇报一声吧。别回头落了埋怨。”
秘书小跑进会议室,敲了敲门。
“进来。”
秘书推开房门,眼见屋内正在开会,只得低声言道:“陈董,有一个陌生号码联系您,请您立刻回电。”
陈克安皱着眉,不禁训斥:“没看见我正在开会吗?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哦哦,那我回复那个老太太一声。”
陈克安瞪大眼睛,疑问:“等等,老太太?”
“嗯,是个女的,听声音岁数不小了。”
“打的什么电话?”
“您私人生活手机。”
“散会散会,回头再议。”
陈克安甩了手中文件,一阵风似的冲出了会议室。
秘书跟在身后一路小跑。
“手机给我。”
秘书递上手机,陈克安看了一眼,问道:“她说什么了?”
“说……说让您三分钟内回电,不然什么这辈子不用来了。”
“三分钟?这都五分钟了啊!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
秘书颇为委屈的解释:“我从您办公室跑到会议室,三分钟也不够啊。”
陈克安摆了摆手,遣退秘书,独自走到一旁,拨通了电话。
“喂,妈,您找我?”
“滚过来,我要马上见到你。”
“是是是,我这就去宁市。嘟嘟……”
电话那头不待说完,己然挂了电话。
陈克安回首冲着远处的秘书,喝道:“马上申请航线,首飞宁市。今晚天黑之前,我必须赶到。”
秘书很是难为:“陈董,申请航线最起码也要几个小时。己经下午了,哪里来得及。”
“那就联系航空公司,看看有没有最近的航班。我不问过程,只要结果。”
“是,这就去办。”
一个小时以后,沿海某市,一架专机首达宁市。
飞机落地以后,摆渡车己经提前在停机位等候。
陈克安一路小跑,鞋子掉了都顾不上捡。一千多公里,硬是只用了三个小时,便赶到了陈玉壶家门口。
他连呼带喘的敲响了房门。
老太太打开房门,上去先是一个耳光,怒道:“怎么这么慢?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
陈克安捂着脸赔笑:“您别生气啊,儿子一刻没停。”
“住口,我不是你妈,没有你这么个儿子。”
“您老消消气,我先扶您坐下。”
陈玉壶坐在沙发上,陈克安半跪在一旁,抬手轻轻揉捏着老太太的腿,问道:“妈,近来没多走路吧?
当年您腿上残留有好几块弹片没取出来。医生说不能多走路,可不能累着了。
林观北伺候的还行吗?要不要儿子派人贴身伺候?那姑娘太年轻,啥也不懂。”
陈玉壶瞄了陈克安一眼,问道:“是你花钱请那丫头接近我的?”
“哪能啊?您火眼金睛,是不是儿子派来的,您还能看不出来吗?不过,是我托她代为照顾你。我给她钱,她还不要。真傻,连无利不起早都不懂。”
“我观察了那个臭丫头好久。要是和你有关,我早撵她出门了。今天让你来,也是为了她的事情。”
“为她?做咩呀?”
“我时日不多了,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你去替我解决一件事情。”
“您吩咐。”
“有个锦绣集团,你知道吗?和我说说。”
“知道啊,锦绣田家,和咱们陈氏有不少合作。”
“体量如何?”
“放在地方上,还算一号人物,和咱家一比,九牛一毛。小虾米,洒洒水啦。
田家得罪您了?妈,都不用您老出手,我打个电话,分分钟让他们破产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