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沧江整理了一下思路,而后慎重交代:“苏杭,你马上带领公关团队去一趟大众集团。
找他们各级负责人,好好沟通一下彼此的意见,上下打点一番,礼多人不怪。
我们该赔偿的赔偿,该道歉的道歉。锦绣集团有错就要认,被打要立正,敢作要敢当。
能挽回彼此的合作最好,即便不能,咱们也要为自身的错误付出代价。我田沧江混迹江湖数十载,从不失信于人。
对于这件事情,我只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能惊动媒体,绝不可以让集团名誉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失。明白了吗?”
苏杭点头应承:“理解。我再派人同步去做网络形象公关。可是咱们厂里内部的事情怎么解决?先不管了吗?”
“不能放任不管。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一个处理方案,董事会上不好堵住悠悠众口。
这样吧,那批退回来的产品,只是其中有极小部分不符合客户的生产标准而己。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残次品,没有什么安全隐患,通通销毁有些过于可惜。
你让厂里花点时间,加派人手把不合格的全部挑出来作废,剩余的降一个档次,卖给执行标准次一等的其他客户吧。
可以便宜一点,打个折。原本一千万的售价,六七百万处理了也就是了。这样对集团来说也不过是亏损个一二百万,无所谓了。”
苏杭“嗯”了一声:“可以。货都好办,人怎么处理?”
田沧江迟疑片刻,再而言道:“客户要求一千万赔偿金,先让厂里全额支付。
我问过启铭,林观北不知道他的身份。你去对那个女孩假意言说集团准备追责田启铭,请她出面做污点证人。
只要她能够站出来举证说探头是启铭打坏的,和她全然无关。那么这一千万,我们厂自会起诉主犯,不要她赔一分钱。”
苏杭吓了一跳,慌忙询问:“董事长,如果林观北真的那么做了,大少爷以后知晓,岂不是要气的发疯?他会不会埋怨您?”
“我就是要给启铭上一课。作为一个以后执掌锦绣集团之人,必须学会不被任何人牵绊。
我要教会他,在自身利益面前,没有感情可言。哪怕是他心爱的女人,也会大难临头各自飞。
世间本就没有什么情比金坚,从一而终,不过是背叛的筹码不够而己。这是启铭身为一个男人,定然要学会的第一课。
首个背叛他的人,就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如此一来,他才能成长。将来在商场之中,便不会为女人所累。”
苏杭翻了个大大白眼,撇了撇嘴:“万一……我是说万一,林观北主动揽下了所有责任呢?”
田沧江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好半晌才反问道:“你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吗?”
苏总监虽然也觉得荒谬,本身也不相信,但之前田董事长诋毁女人的言语,让其心里很不舒服,当下颇为嘴硬。
“任何事情总有例外嘛!假如那个女孩真的愿意独自承担债务呢?”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正色而言:“如果林观北当真这么做了,你再假意和她协商,让她立下一份一千万债务赔偿的责任书,就说我们集团愿意暂时放弃追责,可以给她时间。”
“可是那女孩好似家境普通,一千万啊,她这辈子只怕还不起。”
“你给她一个期限,限制她三年内还清,如果做不到,我们将继续追责,那么她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苏杭有些恼火,大为不悦:“您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她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
“不不不,如果林观北有能力在三年内挣到一千万。那么她这个儿媳妇,我田家要定了。
她能不愿牵连启铭,独自承担债务的话,可见是个好女孩。要是再有如此本事,能做到逆境翻盘,将来有她辅佐启铭,我可以退休了。
其实那姑娘有没有能力都不重要,三年后我儿便回来了。哪怕林观北挣不到一千万,只要三年内能保持住本心,我也不会再找她追责。
她以后能相夫教子,为我田家传宗接代,我同样会很欣慰。不管她如何抉择,目前是不能留在厂里工作了,予以开除处理吧。”
“要是林观北三年内嫁了人,找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替她还了债呢?毕竟她那么年轻貌美,想来也不是不可能。”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那是启铭该面对的事情,不是我。”
苏总监摇头叹道:“您依旧老谋深算,走一步看三步,谁也跳不出您的手掌心。”
“什么话这叫?”
苏杭环顾西周,确定西下无人,换了一副声调,低声甜腻呢喃:“夫人在国外陪少爷读书,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差?好久没随您一同出去了。”
“最近肾不是很好。嘟嘟……”
耳听挂了电话,苏杭对着手机“呸”了一声,起身离开。
躲在假山后面的蒋美丽紧紧捂着嘴,瞪大眼睛,内心惊呼:“田启铭是集团董事长田沧江的儿子?
我靠,林观北又勾搭上了锦绣太子爷?小贱人,你坏我姻缘,你也别想好过,我不会放过你。
我怎么听上去苏总监似乎和大老板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啊!她别也是小三吧?
哼,第三者都该死。也是一个不要脸的贱人,等我找着机会,连你们一块儿举报了。”
此时,站在厂部门口干等着的杜庄,眼见苏杭返回,匆忙迎了上去:“苏总,大老板可有明确指示?”
“嗯,赔付给客户的一千万,由厂里全额支付。”
“什么?”
“这是董事长的原话,你照做就是。”
“好吧。那……责任人怎么处理啊?”
“不追责,但让她们留在厂里显然不再合适,只能对外宣称开除处理。至于细节嘛,你别管了。
我要私下和她们谈一谈,还有一些话需要嘱咐。我想借你办公室一用,你回避一下。”
“行,您只管用。我去给厂里其他负责人敲一敲警钟,再着重强调一下生产制度。”
“嗯。”
苏杭独自走进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