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表面的符文还在微微震颤,仿佛刚从千年沉睡中苏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像是有人在地底烧了一锅陈年老脚丫。
“这门后头……该不会是归墟之主的更衣室吧?”柳焱一边嗅着空气,一边往门口凑,“要是进去就撞见人家换裤子,那可就尴尬了。”
“你管他换不换裤子。”林逸翻了个白眼,“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
话还没说完,众人身后的水晶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紧接着,原本光滑如镜的表面开始浮现出一串串复杂的符文,像一群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乱中有序地流转起来。
“糟了!”苏昊脸色一变,“封印正在重组!”
“啥意思?”云飞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咱这是刚开门又要锁门?”
“不是锁门。”叶璃盯着那些符文,眼神凝重,“而是重新激活了某种机制,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破解这些符文,我们就得被困死在这儿。”
“困死好啊。”柳焱咧嘴一笑,“至少不用去面对那个传说中的归墟之主了。”
“你是想活着出去还是不想?”夏瑶皱眉。
“当然想活。”柳焱耸耸肩,“但我觉得能活着回去比硬闯更难。”
“那就别废话。”苏昊深吸一口气,抬手按在水晶上,“这次我来。”
他的手掌刚一接触,符文瞬间亮起刺目的光芒,一股强大的反噬之力猛地冲进他的经脉,差点把他掀翻在地。
“靠!”他咬牙稳住身形,额头青筋暴起,“这玩意儿比刚才还狠!”
“要帮忙吗?”何仙儿立刻上前一步。
“别靠近!”苏昊喝止她,“这符文有自我防御机制,谁碰谁遭殃。”
“那怎么办?”林逸急了,“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扛吧?”
“你们负责警戒。”苏昊闭上眼,脑海中迅速回想起一路走来的所有线索:那块古老石壁、女娲泪里的波动、邪修徽章上的纹路……还有刚才自己破解时看到的那个特殊符号。
意识如同穿梭在无数光点之间的游鱼,他在符文的海洋中快速穿行,寻找那道最关键的钥匙。
“找到了!”他猛然睁眼,手指在水晶表面快速划动,灵力顺着轨迹流动,在符文之间形成一条条辅助纹路。
“他在干嘛?”云飞一脸懵。
“刻画干扰纹路。”叶璃解释道,“这是一种古老的破解方式,通过制造局部混乱,削弱整体防御。”
“哦。”云飞点点头,“听起来挺玄乎的。”
“因为本来就很玄乎。”夏瑶轻声道,“这种符文阵法,连我们玄天宗都没几个人能看懂。”
苏昊的动作越来越快,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但他没有丝毫停顿。每一道纹路都像是命运的丝线,稍有差错,就会被彻底反噬。
忽然,水晶表面的符文剧烈震荡,一道能量冲击波轰然炸开!
“小心!”何仙儿大喊。
苏昊早有准备,提前在周身布下一层灵力屏障,将冲击挡在外面。然而,他的手臂己经有些发麻,体内灵力也消耗过半。
“不行……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他喘着气,心里暗骂,“老子又不是永动机。”
“坚持住!”林逸握紧剑柄,“我们替你拦住其他干扰!”
“对!”柳焱哈哈一笑,“咱几个虽然不太懂符文,但打架还行!”
果然,不多时,几道黑影从大厅角落窜出,竟是一群潜伏己久的邪修傀儡,个个眼中泛着幽蓝冷光,动作僵硬却迅猛异常。
“哎哟我去!”柳焱一跃而起,长刀挥出一道烈焰,“这地方怎么哪都有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
“别恋战!”苏昊一边刻画最后几道纹路,一边吼道,“拖住他们就行!”
战斗瞬间爆发,刀光剑影交错,空气中充满了焦灼与血腥。苏昊全神贯注于符文之上,终于完成了最后一笔。
刹那间,整个水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符文如潮水般褪去,化作虚无。
“成了!”苏昊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老子差点把自己刻成符文祭品。”
“你没事吧?”夏瑶赶紧扶住他。
“没事。”他摆摆手,“就是有点饿。”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叶璃指着水晶后方,“你们看那边。”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墙壁上,缓缓浮现出一道新的门户,上面刻着一行字:
【归墟之钥,终启此门】
“又是归墟……”苏昊喃喃,“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地方,还是个存在?”
“管他呢。”柳焱拍拍胸口,“反正门开了,咱们继续冲呗。”
“等等。”林逸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众人一愣,纷纷嗅了嗅鼻子。
“嗯……好像是有点臭。”何仙儿皱眉,“像是腐烂的肉夹馍。”
“不对。”云飞脸色一变,“是尸臭。”
空气里确实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像是从地下深处渗出来的。
“看来咱们真的接近核心区域了。”苏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走吧,别让归墟之主等太久。”
众人依次踏入门户,脚步声在通道中回响,仿佛踩在时间的鼓面上。
随着他们深入,黑暗逐渐吞噬了一切,连光线都被吞没。空气中飘荡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仿佛整座世界都在屏息等待什么。
“喂。”柳焱小声嘀咕,“你们有没有听到笑声?”
“笑声?”云飞一怔,“在哪?”
“就在耳边。”柳焱声音压得更低,“那种……阴森森的笑。”
众人顿时警觉起来,西周一片死寂,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可就在下一秒,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仿佛从西面八方传来:
“欢迎……来到归墟。”
话音未落,前方雾气骤然散开,露出一座巨大的殿堂轮廓。而在殿堂中央,一个模糊的身影正静静坐着,似乎早己等候多时。
苏昊眯起眼睛,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这趟……怕是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