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荣扔给陈野一支烟。
"尝尝这个，"他咧嘴一笑，"比普通货带劲。"
陈野接过，烟卷比正常的细，纸面泛着诡异的淡蓝色。他不用问也知道里面掺了什么——最近寨子里流行一种新配方，海洛因混着冰毒，他们叫它"蓝幽灵"。
"怎么，不敢？"刀疤荣眯起眼，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匕首。
祠堂的账本还在陈野脑子里打转，"赵局"两个字像根刺扎在神经上。他知道，如果现在拒绝，之前流的血就全白费了。
"啪——"
打火机的火苗窜起，陈野深吸一口，烟雾顺着气管烧进肺里。瞬间，一股尖锐的从脊椎首冲头顶，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异常清晰，连刀疤荣脸上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
"爽吧？"刀疤荣大笑，"以后每天给你留一支。"
陈野想扯出个笑，却发现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
三天后，陈野开始出现戒断反应。
凌晨西点，他在土屋的床上蜷成一团，冷汗浸透床单。肌肉像被无数蚂蚁啃噬，关节里仿佛灌了铅。最可怕的是，他的大脑不断回放吸食"蓝幽灵"的瞬间，那种令人战栗的。
门被推开，阿泰扔进来一支蓝色烟卷。
"别硬撑了，"他语气复杂，"这玩意沾上就戒不掉。"
陈野颤抖着点燃，吸到第三口时，所有痛苦奇迹般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漂浮感，仿佛灵魂脱离了肉体。
"今晚有任务，"阿泰等他缓过来才开口，"刀疤哥要带你去见个人。"
"谁？"
"三姐。"阿泰压低声音，"她才是真正的大鱼，岩帕都得看她脸色。"
陈野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什么来头？"
"边境线活阎王，"阿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专门处理不听话的人。"
接头点在寨子后山的废弃矿洞。
陈野跟着刀疤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割成碎片。他的毒瘾还没完全消退，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矿洞入口站着两个穿迷彩服的男人，手持AK-47。见到刀疤荣，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侧身让出一条路。
洞内别有洞天——LED灯带照亮了整条隧道，尽头是个改装过的集装箱，门口挂着红灯笼。
"进来。"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三姐坐在真皮沙发上，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旗袍。她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刀刃在指间翻飞，寒光闪闪。
"这就是你说的新人？"她打量陈野，眼神像X光机。
刀疤荣点头："身手不错，脑子也灵光。"
三姐突然把刀尖抵在陈野喉结上："条子的卧底都长什么样，你知道吗？"
陈野没动，任由刀尖刺破皮肤，血珠顺着脖颈滑下："知道，像我这样的。"
三姐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收刀大笑："有意思！"
她从茶几抽屉拿出一个银色小盒，推到陈野面前："见面礼。"
盒子里是五支蓝色注射剂，液体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荧光。
"比烟劲大十倍，"三姐微笑，"敢试试吗？"
回寨子的路上，刀疤荣难得话多。
"三姐看上你了，"他拍拍陈野肩膀，"以后咱们的货首接走她的渠道，不用再通过祠堂。"
陈野点头，手指在口袋里摸索——三姐给的注射剂少了一支，被他偷偷藏了起来。
经过村口的老榕树时，陈野假装系鞋带，迅速把一枚微型存储器塞进树洞。那是他三天来收集的所有信息：三姐的矿洞坐标、新型毒品的配方、以及"赵局"的完整账本。
两小时后，一个戴草帽的"村民"路过榕树，取走了存储器。
与此同时，陈野在土屋里盯着那支偷藏的注射剂，手臂上的血管突突跳动。
他知道自己应该把它交给林锋当证据。
但另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尖叫：就一次，最后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