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谷的晨雾是被悬壶蝶的振翅声揉碎的。
顾城踩着露水穿过药圃时,看见新来的丐帮少年正对着七叶莲池发呆。少年腕间的龙头杖缠着辨毒萤,虫尾的蓝光在池面织出《毒经》残页的纹路,而池水里浮沉的悬壶蚕正将丝吐成银针形状 —— 这是昨夜玉珏引动泉眼时催生的异象,此刻每根银蚕丝上都刻着不同的医理口诀,随着水波轻晃便化作光点飘向弟子们的眉心。
"顾先生,这蚕吐的丝能治蛊吗?" 少年突然回头,发辫上沾着的杏花落进药篓。篓里码着的十二味药材正在发光,正是第 33 章中辨毒萤指引采来的 "七星草",草叶上凝着的露珠竟映出衡阳城义庄的地图。
古茗的剑穗扫过青石板时,露珠突然炸裂成雾。雾中浮现出沈墨的虚影,他袖中滑落的玉简正对着叶千雪的药臼 —— 此刻叶千雪正将忘忧蛊的蜕壳碾成粉末,粉末遇雾竟化作血色医书,书页上跳动的文字全是第 33 章中被净化的毒蛊纹样。
"小心!" 顾城突然扣住少年的脉门。少年后颈渗出的银鳞正化作毒蚕,而蚕蛾翅膀上的花纹赫然是苏砚腰间的齿轮佩 —— 这是第 33 章末太子玉珏共鸣时埋下的隐患,此刻毒质正顺着弟子们的气血蔓延,在他们掌心刻出半枚玉珏的图案。
叶千雪的药杵砸在石臼边缘时,所有毒蚕突然爆成荧光。荧光聚成的人影穿着药王谷的旧服,腰间挂着的青铜铃正摇出《万蛊归元经》的破音 —— 这是第 33 章中失踪叛徒设下的蛊阵,此刻阵眼就藏在医谷的杏树根下。
古茗的剑刚挑开树根,地下突然涌出杏色泉水。泉水托着的紫檀木匣里躺着半卷残页,残页上的血字正在燃烧:"双生子血脉引蛊,需用龙涎草解。" 顾城指尖的银色疤痕突然发烫,疤痕渗出的血珠竟在残页上补全了缺失的医典 —— 那是第 33 章中沈渊留下的龙蛊血,此刻与顾城的血脉产生共鸣,将残页变成会呼吸的活物。
"这是古家医道的传灯仪式。" 苏砚的声音从雾中传来。他腰间的杏叶佩正滴着金液,金液落在弟子们掌心的玉珏图案上,竟将毒质逼成悬壶蝶的形状。顾城这才发现,苏砚带来的千机楼侍卫都背着药箱,箱盖上刻着的七叶莲纹路正在吸收蝶翼的光粉。
叶千雪突然打翻药篓。十二味药材滚入泉眼时,泉水竟凝成水晶棋盘。棋盘上跳动的光点组成血影阁的杀阵,而阵心位置放着的不是棋子,而是第 33 章中那枚刻着七叶莲的玉印。玉印渗出的紫黑血渍在棋盘上漫延,逐渐形成大胤王朝的舆图。
"血影阁要拿太子的玉珏祭阵。" 苏砚的指尖点在舆图的上京位置。那里的光点突然爆成血色,血雾中浮现出沈夜的旧部,他们手中的毒蚕正啃食着舆图上的运河线 —— 这是第 33 章中被忽略的细节,原来血影阁余孽早己顺着水系渗透朝廷。
顾城的银针扎进泉眼时,所有弟子掌心的玉珏图案突然发亮。光连成的丝线将棋盘织成八卦阵,阵眼处的玉印竟吸走了血雾里的毒质,转而在舆图上标出十二个红点。叶千雪认出那是药王谷的分舵位置,每个红点都对应着第 33 章中出现过的毒蛊纹样。
"他们要用太子的血脉复活龙蛊。" 古茗的剑劈开杏树影。树影里漏下的月光竟变成药液,药液顺着运河线流淌,所过之处的毒蚕都化为清水。顾城这才明白,第 33 章中沈墨留言的 "传灯需后继",指的是用弟子们的气血引动玉珏,形成覆盖整个王朝的医道结界。
苏砚突然撕开袖口。他小臂上的刺青正是舆图上的运河线,而刺青渗出的血珠正在空中组成药方:"龙涎草需用双生子血浇灌,花开七叶时可破万蛊。" 顾城的疤痕与古茗掌心的旧伤同时发烫,两人的血滴入泉眼的瞬间,医谷的杏树突然开满金红色的花。
花瓣落在弟子们的药箱上,立刻变成刻着医理的玉简。叶千雪接住片花瓣,看见上面映出自己在药王谷的往事 —— 当年她被弃徒时,正是沈墨偷偷塞给她忘忧蛊的虫卵。此刻虫卵在花瓣的光中裂开,飞出的不是蛊虫,而是衔着龙涎草籽的银雀。
"血影阁的人在上京堵了太子的车驾。" 苏砚的佩饰突然崩裂。崩裂的碎片竟在地上拼出上京街景,画面里太子腕间的玉珏正在发光,而围上来的杀手都穿着药王谷的服饰 —— 这是第 33 章中叛徒设下的圈套,他们故意让叶千雪看见分舵位置,实则调虎离山。
顾城抓起一把花瓣抛向空中。花瓣竟化作千只悬壶蝶,蝶翼扇动时发出的蜂鸣组成《安神咒》,顺着运河线传向上京。与此同时,所有弟子掌心的玉珏图案连成光桥,光桥的另一端首抵太子的车驾。古茗看见画面里的太子正将玉珏按在胸口,玉珏爆发出的金光竟与医谷的泉眼产生共鸣。
"龙涎草发芽了!" 叶千雪指着七叶莲池。池中升起的花茎上开着七朵异色花,每朵花的花蕊都对应着舆图上的红点。顾城将双生子的血滴在花蕊上,花突然喷出金色的蜜,顺着光桥流向太子 —— 此刻上京的杀手们突然惨叫着后退,他们身上的毒蛊都被化解,露出了藏在药王谷服饰下的血影阁标记。
苏砚的佩饰突然重新拼合。新的图案不再是运河线,而是医谷的药圃地形图,图中标记的十二处药畦正好种着第 33 章中辨毒萤指引的药材。顾城这才意识到,沈墨留下的 "医道在人心",指的是用弟子们的善意滋养药材,让药材产生克制万蛊的力量。
黄昏时分,第一批传灯弟子踏上征途。丐帮少年的龙头杖顶开出龙涎草的花苞,叶千雪的药篓里躺着蜕变成银蝶的忘忧蛊,而顾城和古茗的掌心都多了枚杏叶形状的印记。印记与苏砚的佩饰共鸣时,医谷的泉眼突然喷出一道光柱,光柱里浮现出沈墨的最后留言:"当玉珏之光遍照九州,古家的冤屈自会昭雪。"
古茗望着光柱中的字迹,突然想起二十年前灭门夜看到的景象。那时父亲将半块玉珏塞进她怀里,玉珏渗出的血也曾组成这样的光柱,而光柱里隐约可见 "血影阁与朝廷勾结" 的字样。此刻光柱中的文字逐渐清晰,竟完整还原了当年古家被灭门的真相 —— 原来沈夜的父亲正是当年带队的朝廷暗卫,而苏砚的先祖曾为灭门案伪造证据。
"我们该上京了。" 顾城的指尖划过光柱。光柱突然分裂成无数光丝,每根光丝都系着弟子们的玉简。玉简上的医理口诀正在自动补全,最后一页竟出现了古家医道的总纲,总纲的扉页刻着八个血字:"以医入道,以仁止戈。"
月上中天时,医谷的悬壶蚕开始新的蜕变。这次蚕茧破裂后飞出的不是萤虫,而是通体透明的信鸽,每只信鸽的翅膀上都刻着不同的医案。顾城放飞信鸽时,看见它们排成的队列正是大胤王朝的版图,而领头的信鸽衔着的,正是第 33 章中太子玉珏共鸣时落下的杏花瓣。
古茗递过两个药囊,囊底沉着的齿轮佩己变成杏核形状。两人走出医谷时,身后的杏树林突然发出金石之音,仔细听去,竟是无数玉简同时翻开的声音。顾城回头望去,只见所有弟子都在光柱下研读医典,他们的影子被光拉长,在地面织成一张巨大的悬壶蝶翅膀,而翅膀的脉络,正是通往上京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