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景二喜滋滋的咳了两声,平时可没人爱听他说这些,这不好不容易有人听,还不赶紧卖力起来。
“说你三师兄,得从他救师祖说起。话说几年前的某天,师祖进山采药,采到一悬崖边,一个不留意脚下打滑,从山崖掉了下去,师祖福大命大,被一颗横长在崖壁上的树给挂住了,不知怎么的,师祖那衣服真结实了,怎么也弄不破,硬生生在上面挂了一天多,师祖本以为这次命数己尽,自己会挂上面变成干尸,饿了一天多,整个人昏昏沉沉,身体乏力,根本没力气再去做,任何自救的行动,师祖就此认命不再挣扎。嘿!你说巧不巧,没多大一会正好你那赶考,被山匪抢劫逃出升天的三师兄路过,于是师父向他求助,他一个文弱书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师祖弄下来,这不为了救师祖,还瘸了一条腿,从此断了科考路,师祖出于愧疚,便收他为徒了。他……”
“你把师祖最不愿意提的过往拿出来讲,也不怕被打死。“路过的景六看到,讲得全神贯注深情并茂的景二,不由替他捏把汗,出声打断了他。
“去去去,一边去,刚开了头,不要打岔,等下影响发挥,好吧!”景二全然不顾景六的提醒,又转头看着屋内沈十月,继续唾沫横飞的讲着,景六见他不听,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师父的衣服是什么材质的?真有那么结实?”听完的沈十月沉思了会,发问道。
“嗨,哪是什么衣服结实,当时师祖的身上正困着绳索,他本来就打算下到崖壁上采药的,这不崖边的还没采完,有就失足掉下去了。他自己挂树上的时候没想到绳索,只以的挂衣服了。“景二想到那场景不由笑出了声。
沈十月不由皱了皱,心道:”真是只打不死的小强,听大师兄说这景二因为这张嘴,可挨了不少揍的。”
“哎,我刚讲到哪了?”景二挠了挠头,看着沈十月问询道。
“讲到三师兄的爹娘。”沈十月接话到,不想听他喋喋不休讲一堆废话,首接插入主题。
“哦,那我又要开始了,都不要打断我。”景二用力地咳了两声,试图清一清那有点哑的嗓子。
“我跟你说!你三师兄的家事起源,都来自他娘,你三师兄了,上有爹娘和一个奶奶,下有弟妹,一家人都是勤恳能干的农家人,他爹还有一个工匠手艺,按理来说,一家人日子是过得不错的,可架不住有个顾外家的老娘,家里只有点吃的、喝的、用的都会拿到娘家去,他奶奶看不过,经常跟他娘吵,没用,吵不过,最后,他奶奶气不过,分开一个人过来。他爹动手打也打了,也没有用,越打越玩命的撒泼,他爹也拿她娘没法,一家人没招,只得放任,由她去了,日子就这样苦哈哈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们一家……”景二眉飞色舞的讲着,越讲越起劲,只听得沈十月昏昏沉沉想睡。
景二讲完不禁有感而发道:“他的亲事还是师祖帮张罗的,要不有师祖,怕是连媳都娶不到,真是可怜。”
“哼,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就是一群窝囊废,一家人都干不过一个人。不,应该是两家人,加起来也有十几个了吧,居然干不过一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沈十月一点都不同情,她连自己在现代的遭遇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同情,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说白了就是自找的,有因必有果,自己选择的路,就是刀山火海也怨不得别人。
“诶,话不能这么说。其实……”景二还没说完就被沈十月打断。
“不这么说,能怎么说,每个人的出生没得选,未成年前,你我皆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可当你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你有得选 的时候,此后每一次选择都要自己负责买单,怨不得他人。“沈十月十分不认同景二的观点,不耐打断他,理首气状甚至带着点怒意道。
箫景珩听到她这翻言论,看着眼前双手叉腰满脸气愤的小人,眉头不由皱了皱,陷入了沉思。
“那不是他娘,他家还不至于这样,他娘那个性子,关键是谁也奈何不了她。“景二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想要解决她娘,办法有得事,即然三师兄选择忍受,这就是他的选择,不值得同情,同时还说明他还受得了他娘,傻缺。“沈十月怒瞪了景二一眼,嘴角不屑的歪着。
景二无言以对,说了这么久,他有点渴了,抬脚跨上窗户,正准备往下跳,只听沈十月说道:“师父怎么这么没眼光,收得全是窝囊废徒弟,就没个正常的。“听到这的景二一个趔趄,差点从窗户栽了下去,稳住身体后,他忙不迭的看向自家主子,还好主子脸上没什么异样的神情,放下心来,走到桌边倒水喝。
“还有师兄的家事没有说了,你也说说吧!三个师兄我都要了解一遍。”沈十月指着箫景珩开心咧嘴说道,才不跟景二置气,用现代的话来说,妥妥的一首男思维,谁遇上都得被整忧郁,她才不要。
话音刚落正端着第二杯水喝的景二听到,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睛,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还未咽下的水在口中激荡,一下秒,控制不住‘噗’的一声,口中的水如喷泉般猛地喷了出来,溅得面前桌上到处都是水,整个人不住的咳嗽,连连摆手,只见他十分艰难的挤出一句话:“我突然起,还有事,先走了。”随即消失不见。
“诶!你跑这么快做什么?天都黑了,能有什么事。“沈十月对着门外大喊,看着屋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十分不解,都蛐蛐一下午没事,这都快晚上了还有事,真不理解古人,这到处一片漆黑的能干什么呀?
“师兄,要不你自己说说吧!“沈十月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箫景珩并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道:“天色不早了,今天都还没认字,过来,我教你。“
“好吧。“沈十月看他并不打算讲,也不强求,走到桌前,翻开书,很快进入认字的状态。
随着时间推移,黑暗色逐渐浓重,晚间的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寂静的山谷里虫鸣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道独特的夜曲,远处山谷的庭院里,几盏昏黄的灯光先后逐一熄灭,刹那间,整个庭院瞬间被黑暗笼罩,深沉而静谧,一夜无话,仿佛时间都凝固在这无边的寂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