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帐之中,主公信长颁布了极为严苛的军令,哪怕士卒仅抢劫一文钱,也定会被抓捕惩处。
军令传至全军上下后,两万余众的军队便开拔向京都进发。主公信长入驻东福寺安营扎寨,旋即快马加鞭派人前往美浓,恭迎将军足利义召前来。
秀长也在既定之处安顿下来,其间他抽空前去探望公家菊晴,却被告知菊晴并不在家中。无奈之下,秀长留下几石粮食后便匆匆离去。彼时,京都的公卿、商人、僧侣、武士等,几乎全都汇聚到了东福寺。
他们纷纷前来拜谒主公信长,并献上各类财物、珍奇。起初,信长还会召见众人,渐渐地,便只派人收下礼品,不再一一召见。
几日后,主公前往内殿觐见天皇,献上黄金二百两、丝绸一百匹(每匹价值白银二十两)、棉布西百匹(每匹价值六贯)以及稻米一千五百裱(约合六百石),这些财物总计价值近万贯。
这些财物的价值难以单纯用金钱衡量,例如丝绸便是极为贵重之物。美浓虽有少量生丝产出,但大部分生丝产自丹波和加贺地区。
当时,本土丝绸远不及大明丝绸,然而大明丝绸价格高昂。在大明,丝绸大约每匹六两明银,运至界港后,价格竟涨至每匹十五明两,即霓虹国白银六十两(1:4的比例),因此大多数人无力消费,只能选用本土劣质丝绸。
随后,信长见皇宫围墙破损,便派人进行修缮。原本以泥土筑就的宫墙,内外均以刷了白灰的木质屏板替代,如此一来,宫墙看上去整洁了许多。
不久之后,将军足利义昭抵达京都,入住清水寺。就在修缮宫墙期间,秀吉成功策反了荒木村重,随后便受命带兵清剿周围傀儡将军义荣的部队。
大约到了十一月,京都及二条城周边的敌人己被扫荡一空,义荣逃往西国的阿波。主公信长与将军义召正式进宫拜见天皇,义召被封为正一位征夷大将军。
觐见结束后,信长对义召说道:“微臣信长己助您登上将军之位,如今也该告退了。”
足利义召回应道:“信长大人,现今京都兵力空虚,三好众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您能否留下几位大将相助?”
信长思索后,觉得义召所言有理,便说:“让光秀留守京都,派秀吉带兵重建二条御所,您看如何?”
义召听闻,问道:“光秀自然可以,只是这个秀吉是何人?”
信长朝着外门口喊道:“猴子,过来一下!”
秀吉赶忙进入帐内,全无礼节。他先向信长叩拜道:“主公唤我何事?”竟丝毫没有留意到将军足利义召。
义召见来人对自己不行参拜之礼,且身材矮小、容貌欠佳,心中顿生厌恶。但这是信长所派之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隐忍不发。
信长说道:“这位便是将军义召公,你去负责重建二条御所!”
秀吉这才佯装“知晓”旁边之人竟是将军,赶忙伏地叩拜。实际上,这不过是秀吉故意演的一出戏,意在刁难这位将军。
秀吉拜完后说道:“主公,能否调派古田重然、毛利秀长、高山右近几人给我?”
信长觉得这几人皆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便说:“暂时给你调令,去吧!”
秀吉出了营帐,骑马径首前往军营,找到了秀长。他拿出调令说道:“秀长,你手下的金森长近、古田重然和你,跟我一同去二条御所,重修二条御所。”
途中,秀吉召集了弟弟羽柴秀长等家臣兵卒共五百人,秀长也带了一百多人,总计六百人。此番前去并非作战,这人数倒也够用。
秀吉出身平民,对文化方面所知甚少。行军途中,身为步兵头领的高山右近加入队伍。在当时,右近略有名望,既是基督徒,也是茶道中人。
众人来到二条城,秀吉手下的秀长、增田长盛、重然、右近、长近等人,皆是当世的建筑人才。在观音寺时,秀吉还收纳了和尚前田玄以,而堀尾茂助此时虽还是个半大孩子,却也颇具才干。
秀长与秀赖的任务相对简单,便是负责普请事宜。他们带着大米和银钱,前往周边村子召集村民,购买木材。
普请工作进展颇为顺利,仅仅半个月,工程便己完成六成。中途,秀长还遇见了茶道老师千宗易,以及京都的艺术家、书法家、和尚等相识之人,大家见面寒暄,纷纷祝贺秀长成为城主。
秀吉则趁机给众人鼓舞士气,还以鼓舞士气为由,召集众人举办了一场小型茶会。
他情绪激昂地说道:“大家加把劲啊,这可是流芳千古的大事,想想这是在给将军大人修建府邸!”
经他这么一番鼓动,众人皆热情高涨。宗易为大家奉上茶水,秀长尝了一口,感觉十分不错。他来自飞驒,口味偏重,而这茶水的温度与茶叶的搭配恰到好处。
几人共用一对茶碗,倒也别有一番新奇之感。在这简陋之处,一幅京都和尚临时绘制的《鹅梅踏雪》,与冬日的景致相得益彰。
接着,大家纷纷感慨:“今年着实忙碌,二月征战伊势,九月作战近江,年底又要普请御所。难得能在此小聚,静下心来喝杯茶。”
喝完茶后,众人又投入到工作中。此次普请采用了罕见的三重天守阁设计,并融入了南蛮楼橹的元素。作为国家象征,天守阁整体仍保留和式风格,未过多使用南蛮元素,这让高山近左首呼可惜,于是便在外面的防御楼橹上采用了南蛮文化元素。
天守阁内部主要是书法艺术的展示,绘制了不少花鸟图。秀长作为一方城主,与秀吉一样,虽不太懂艺术,但也觉得这些动物花草的画作颇具美感,透着几分灵动。
长达两个月的普请工程结束后,义召入住御所,并给众人发放了丰厚的奖励。十二月寒冬腊月,秀长带领部队踏着积雪,途经近江、美浓,回到了内岛城。
在归途中,秀长在京都会见了晴菊,他从义召赏赐的五十两黄金中,拿出二十两给了菊晴。
菊晴说道:“秀长大人,我对您的资助感激不尽,您的书信我己看过,事情己然办妥。”说罢,他拿出一张官谱图。
除了飞驒守这类地方官和左马头这类内宫官之外,还有一种官职,即在正八位下,设有大初位上下、少初位上下。
秀长看了看,自己被封为少初令,虽说这是全国较为低微的官位,但想着自己身为一城之主,能有个官位也不错,毕竟大多数城主都没有官位,见了他还得尊称一声“毛利秀长大人”。
秀长收好委任状后菊晴告知他,毛利元就打败了尼子家,尼子家己然灭亡。目前京都的某个寺庙有一个,叫尼子胜久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