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城郊的废弃工厂笼罩在浓稠的雨雾中，探照灯的光束如同利剑划破黑暗。林砚秋和夜莺妹妹趴在杂草丛生的土坡后，看着日军哨兵来回踱步。工厂铁门上方悬挂的膏药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铁锈味与毒气弹特有的腥甜气息。
“西北角岗哨每二十分钟换班一次，”夜莺妹妹压低声音，将望远镜递给林砚秋，“但围墙内侧加装了带刺铁丝网，硬闯会暴露行踪。”她摸出从地下党那里得来的图纸，工厂平面图上用红笔圈出三个标注“危险”的仓库——那里正是毒气弹的藏匿点。
林砚秋盯着图纸上错综复杂的通道，目光落在连接主仓库与锅炉房的通风管道。“我们从通风口潜入，”他指着图纸上狭窄的线条，“夜莺，你负责吸引西侧岗哨的注意力，我趁机爬进去。”夜莺妹妹点头，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手榴弹，金属外壳冰凉的触感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夜幕深沉时，夜莺妹妹绕到工厂西侧，点燃事先准备好的茅草堆。火光冲天而起，哨兵们惊呼着朝那边跑去。林砚秋抓住时机，迅速攀上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管道内积满灰尘，每爬行一步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当他终于从仓库顶部的出口翻进室内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数十个墨绿色的钢瓶整齐排列，瓶身上印着醒目的骷髅标志。
林砚秋掏出微型相机，快速拍下钢瓶编号与仓库布局。就在他准备撤离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急忙躲进阴影，却见两个日军军官走进来，其中一人赫然是在重庆漏网的高官。“大日本帝国的‘樱花计划’万无一失，”高官用折扇敲了敲钢瓶，“等重阳节的钟声响起，这些毒气就会让北平城变间炼狱。”
林砚秋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悄悄摸出藏在鞋底的钢丝，却在此时踩动了地上的空罐头盒。刺耳的声响惊动了日军，高官猛地转身：“什么人？”林砚秋当机立断，甩出钢丝缠住最近的日军脖颈，同时踢翻货架。钢瓶滚落的巨响中，他与蜂拥而入的卫兵展开殊死搏斗。
夜莺妹妹听到枪声，立刻从通风管道赶来支援。她甩出烟雾弹，仓库内瞬间浓烟弥漫。林砚秋趁机将炸药安置在钢瓶堆中，拉响引线后与夜莺妹妹夺门而逃。爆炸声在身后响起，气浪掀翻屋顶，燃烧的钢瓶迸溅出的毒烟与火光交织，如同一场血色的噩梦。
两人在雨中狂奔，身后的日军紧追不舍。林砚秋突然想起北平城百姓们平静的面容，想起沈雁秋墓前摇曳的野菊。他摸出母亲的残表，断裂的表链在手中缠绕：“夜莺，去广济寺！那里的地道能首通日军指挥部！”
广济寺的藏经阁内，地下党们正在紧急商议。林砚秋将拍下的照片和情报摊在桌上，烛火摇曳中，众人的脸色愈发凝重。“必须在重阳节前摧毁日军的空袭指挥中心，”联络员用红笔圈出地图上的东交民巷，“否则北平城将生灵涂炭。”
深夜，林砚秋和夜莺妹妹换上日军军装，混进东交民巷。指挥部门前戒备森严，探照灯的光束如同牢笼。林砚秋握紧腰间的手枪，想起雪狐临终前的话。那些被战火扭曲的亲情，那些倒在黎明前的战友，此刻都化作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当夜莺妹妹剪断电网的瞬间，他知道，这场关乎北平城生死存亡的最后一战，真正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