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光线将别墅前的空地染成琥珀色，五辆改装越野车整齐停泊在警戒线外。红头盔女人——周芸摘下头盔，露出干练的短发和左颊一道狰狞的疤痕。她深吸一口气，示意队员们将货物搬下车。
陆沉站在台阶上，指尖把玩着一枚冰晶，目光扫过那些包装完好的箱子。周芸打开第一个金属箱，里面整齐码放着二十枚晶核，其中三枚泛着莹润的绿光。
"木系的不好找，"她声音紧绷，"我们折了两个弟兄才..."
陆沉抬手打断，冰晶突然射向远处一棵枯树。树干瞬间被冰封，随后碎成齑粉。搜救队员们齐刷刷后退一步。
"继续。"他淡淡道。
接下来的物品明显让陆沉感兴趣：成套的La Mer护肤品，包装完好的真丝睡衣，甚至还有几本崭新的艺术画册。周芸小心翼翼地打开最后一个天鹅绒盒子——里面躺着条钻石项链，吊坠是片精致的雪花。
"从珠宝展保险柜里弄出来的，"她观察着陆沉的表情，"绝对没沾过丧尸..."
陆沉唇角微勾，这个弧度让周芸悬着的心落回一半。他挥手间，三十箱罐头、十袋面粉和五箱药品出现在空地上。搜救队员们倒吸凉气，有个年轻人甚至揉了揉眼睛。
"下个月同一天。"陆沉收起珠宝盒，"我要双倍木系晶核。"
当车队扬起的尘土散去后，温暖从门后探出头。陆沉正对着阳光检查那条项链，钻石在他掌心折射出七彩光斑。
"给我的？"温暖凑近时，发间的橙花香盖过了血腥味。
陆沉没有回答，只是撩起她的长发扣好项链。钻石贴在她锁骨上，像片永不融化的雪花。温暖突然发现，所有交易来的物品都是她曾经随口提过喜欢的——这个男人连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谢谢哥哥..."她转身时眼眶微红，藤蔓自发缠绕上他的手腕，开出一串小铃兰。
远处，搜救队的车厢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周芸摸着新到手的抗生素，透过车窗回望那座童话般的别墅。暮色中，她隐约看见那个男人正低头亲吻女孩的发顶，而满园的蔬菜在夕阳下泛着生机勃勃的绿光。
——这该死的末世里，竟然真有人活成了童话。
周芸刚指挥队员卸下第三箱晶核，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嘶吼声。五辆改装皮卡如同饥饿的鬣狗般冲进视野，车身上溅满黑红相间的污渍，排气管喷出的浓烟遮蔽了半边天空。
"是'秃鹫团'！"周芸的狙击手瞬间绷紧身体，手指扣上扳机，"那群专吃弱者的杂碎..."
皮卡一个急刹停在十米外，扬起漫天尘土。二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幸存者跳下车，最前排的壮汉们手持焊着钢钉的棒球棍，后排则站着几个眼神阴鸷的异能者。领头的刀疤脸肩上扛着把改装霰弹枪，枪管上刻满了狰狞的正字标记。
"哟呵——"刀疤脸的目光像黏腻的舌头舔过堆积如山的物资，最后死死钉在廊下的温暖身上，"这破地方还养着只金丝雀？"
温暖下意识后退半步，藤蔓从她袖口悄然钻出。她今天穿着陆沉之前收集来的米色针织裙，发间别着喜欢的珍珠发卡，在阳光下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与那群满身污垢的幸存者形成刺眼的对比。
陆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温暖前方，恰好挡住所有窥视的视线。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修长的手指正在把玩一枚冰晶，看起来像个正在备课的大学教授。但周芸注意到，他脚下影子正在不正常地扭曲蠕动。
"给你们三秒。"陆沉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后颈汗毛倒竖，"滚。"
刀疤脸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突然扯过身后一个瘦弱的女孩："看见没？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女孩的手臂上布满烫伤疤痕，眼神空洞得像具行尸走肉。
温暖倒抽一口冷气，藤蔓不受控制地暴长三寸。陆沉背在身后的手对她做了个手势——这是他们约定的"交给我"的暗号。
"一。"陆沉开始倒数。
秃鹫团的火系异能者突然狞笑着举起手，火球首扑周芸的面门——
"二。"
火球在半空中诡异地静止，随后调转方向。
"三。"
当陆沉的身影从原地消失时，周芸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片区域从没有丧尸出没。
火球在半空中诡异地停滞了一秒，随即以更猛烈的势头倒飞回去。秃鹫团的火系异能者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自己释放的火焰吞噬，惨叫声划破天际。
"异能者留下。"陆沉的声音如同极地寒风，"普通人可以滚。"
他的身影在人群中闪烁，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血肉撕裂的声响。一个金属系异能者试图反抗，却被自己的钢刃倒插进眼眶；另一个速度型异能者刚跑出三步，双腿就莫名其妙地从膝盖处分离。
混乱中，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突然扑向陆沉。她故意扯开肮脏的衣领，露出刻意保养过的雪白肌肤——与周围那些遍体鳞伤的幸存者形成鲜明对比。
"大哥！"她声音甜腻得发颤，染血的手指试图抓住陆沉的衣角，"带我走吧，我比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懂事多了..."
她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瞟向廊下的温暖，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暧昧地划过自己锁骨："我什么都会，绝不会给您添麻烦——"
温暖惊愕地瞪大眼睛。藤蔓从她脚下疯狂生长，却在接触到陆沉视线的瞬间僵住——那双总是温柔注视她的眼睛，此刻冰冷得让她浑身发颤。
"暖暖，闭眼。"陆沉的声音轻柔得可怕。
但温暖这一次并没有听他的话。她眼睁睁看着陆沉指尖凝结出冰晶，顺着女人的手臂蔓延而上。女人惊恐的表情还未来得及变化，整个人就己经变成了一座晶莹的冰雕。
"你弄脏我的衣服了。"陆沉轻声说。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冰雕炸裂成无数血色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芒。温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味——她应该害怕的，可心底却涌起一股扭曲的安心感。
——他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她。
——永远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