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父陷迷途，雨柱筑基
搜粮队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毒蛇，盘踞在西合院上空。阎埠贵家被搜刮一空，哭嚎声持续了半宿，整个院子笼罩在压抑的恐惧中。何家侥幸逃过一劫，但何大清并未因此庆幸，反而更加消沉。白寡妇描绘的“保定活路”，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对他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何雨柱的盯梢变得更加艰难。何大清似乎察觉到了儿子的“黏人”，开始刻意躲避。他不再去“陈记酒铺”，而是在胡同里七拐八绕，试图甩掉何雨柱。有时深夜才醉醺醺地回来，身上除了酒气，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劣质香粉的味道。
这天傍晚，何大清又不见了踪影。李红梅抱着小雨水，坐在炕上默默垂泪。何雨柱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他借口出去找找，溜出西合院，筑基期的灵觉如同无形的雷达，瞬间覆盖了周围几条熟悉的胡同。
没有！父亲的气息如同蒸发了一般！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他强迫自己冷静，灵觉沿着父亲常去的地方仔细搜寻。茶馆、酒铺、黑市外围…都没有！最后，他的灵觉扫向丰泽园后门那条相对僻静的巷子。
一股熟悉的、带着浓重酒气和烦躁情绪的气息，混杂着一丝更浓烈的、属于白寡妇的香粉味，从巷子深处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压抑的争执声！
何雨柱身形如电，悄无声息地潜了过去。巷子深处，阴影笼罩。何大清背对着巷口，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白寡妇正紧贴着他，仰着脸，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几乎要戳到他鼻子上，声音又急又尖，刻意压着却难掩激动：
“何大清！你是不是男人！三根小黄鱼！就三根！换你一家老小的命！值不值？王把头那边等着回话呢！今晚！就今晚！过了子时，城门换防，路引就作废了！你想死在这破城里，别拉着我！”
“我…我…”何大清声音嘶哑，带着巨大的痛苦和挣扎，“红梅…柱子…雨水…他们…”
“他们？”白寡妇冷笑一声，语气刻薄，“你留下就有活路了？等着饿死？还是等着被抓壮丁？何大清！醒醒吧！这破城守不住了！傅长官都自身难保！你算老几？带着钱跟我走！到了保定，凭你的手艺，还怕养不活自己？等站稳脚跟了，再…再想办法接他们也不迟！”她的话充满了虚伪的安抚。
“接…接他们…”何大清眼神迷茫了一瞬，似乎被这个虚幻的承诺迷惑了。
“对！接他们！”白寡妇趁热打铁，声音放柔，“何大哥，我是为你好！跟我走吧！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她用力拉扯着何大清的胳膊。
何大清身体僵硬，脚下如同生了根，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妻儿绝望的面容，一边是白寡妇描绘的“活路”和温软的身体…
就在他心神失守，几乎要被白寡妇拉动的瞬间！
“爹——！”
一声带着哭腔和无比恐惧的童音，如同惊雷般在寂静的巷子里炸响！
何雨柱从阴影里冲了出来，小小的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颤抖。他冲到何大清面前，死死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嘶哑而绝望：
“爹！别走！别丢下我们！我和娘…还有雨水…我们怎么办啊爹！外面在打仗！会死人的！保定…保定那么远…您走了…我们怎么活啊！爹——！”他哭喊着，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带着撕心裂肺的力量。
何大清如遭雷击！低头看着儿子那张布满泪痕、写满恐惧和依恋的小脸，再看看旁边白寡妇那张瞬间变得惊慌和怨毒的脸，一股巨大的羞愧和迟来的父爱猛地冲垮了他心中的堤坝！他猛地甩开白寡妇的手，蹲下身，一把将何雨柱紧紧搂在怀里，粗糙的大手胡乱抹着儿子的眼泪，声音哽咽：“不走…爹不走…爹哪儿也不去…守着你们…守着你们…”
白寡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何大清和何雨柱，尖声骂道：“好！好你个何大清！烂泥扶不上墙！你就守着这破院等死吧！带着你这个小丧门星！咱们走着瞧！”她狠狠一跺脚，扭身钻进更深的黑暗，消失不见。
何大清抱着何雨柱，久久没有起身。巷子里只剩下父子俩压抑的抽泣声。一场危机，被何雨柱以最激烈也最本能的方式暂时化解。但白寡妇怨毒的诅咒和父亲眼中那深重的迷茫，如同阴云，并未散去。
回到家中，李红梅看着丈夫失魂落魄的样子和儿子红肿的眼睛，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打了盆热水。这一夜，何家小屋死一般的寂静。
何雨柱躺在冰冷的炕上，毫无睡意。白寡妇的威胁如同毒刺，父亲摇摆的心如同悬丝。外有围城大军，内有家宅隐忧。他需要力量！更强的力量！
他悄然起身，盘膝坐定。心神沉入空间最中心，灵泉井旁。这里灵气最为浓郁精纯。
炼气六层巅峰的灵力在经脉中奔腾咆哮，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怒涛！精神力高度凝聚，意念澄澈如明镜。空间里浓郁的灵气被疯狂牵引，形成肉眼可见的淡淡光晕，涌入他的身体！
“观火控灵，神守丹田。抱元守一，破而后立！”
心中默念自创功法的核心口诀，何雨柱摒弃一切杂念。意念沉入丹田气海。那里，炼气六层巅峰的灵力己凝练压缩到极致，如同一个高速旋转、濒临爆发的星璇！
冲！冲！冲！
意念如同最锋利的钻头，引导着磅礴的灵力，一次又一次，狠狠地冲击着那道通往筑基之境的、无形而坚韧的壁垒！
轰！轰！轰！
每一次冲击，都带来灵魂撕裂般的剧痛！身体仿佛要被狂暴的能量撑爆！但何雨柱的意志如同最坚硬的磐石，岿然不动！守护家人的信念，对抗乱世的决心，化作无穷的动力！
壁垒剧烈震动，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
不够！还不够！
何雨柱猛地睁开眼，意念锁定灵泉井！引！
一股比平时精纯数倍、蕴含着磅礴生命能量的灵泉精华被强行抽取，如同甘霖注入干涸的河床，瞬间融入奔腾的灵力洪流！
轰隆隆——！
仿佛开天辟地的巨响在灵魂深处炸开！那道布满裂痕的壁垒，在融合了灵泉精华的、前所未有的狂暴冲击下，轰然破碎！
一股远比炼气期精纯、厚重、充满无尽生机与力量感的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星河，瞬间贯通西肢百骸！筋骨齐鸣！血肉重塑！精神如同被彻底洗涤升华，感知范围暴涨，意念凝练如实质！对身体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近乎完美的境界！
筑基一层！功成！
何雨柱缓缓吐出一口悠长的浊气，气息悠远绵长。眼中神光湛然，瞬间又归于深邃内敛。他感受着体内奔腾的、质量远超凡俗的力量，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和踏实感油然而生。筑基！真正的仙道根基！这代表着守护的力量，发生了质的飞跃！
他轻轻握拳，空气在掌心发出轻微的爆鸣。灵觉范围瞬间扩展数倍，西合院乃至更远的街道都清晰映入“心”中。他听到了更远处城墙方向隐约传来的、沉闷而压抑的号角声和隐约的金属摩擦声…
风雨，真的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