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粉筑基,东旭出丑
胜利的狂欢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激起短暂的涟漪后,北平城迅速沉入更深的漩涡。物价非但没有回落,反而借着“接收”、“欢庆”的名头,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日千里。粮店门前排起的长龙更加绝望,法币如同废纸,金圆券的推行更像是一场掠夺的闹剧。
何家小屋的饭桌上,那点“藏锋”得来的玉米面和糙米被何大清锁进了炕柜最深处,不到万不得己绝不动用。日常糊口,依旧是掺了大量野菜、麸皮、甚至豆渣的粗粮糊糊,喇得嗓子疼。空间红薯粉成了何雨柱改善家人体质、维持基本营养的唯一依仗。
磨粉,成了何雨柱每日最重要也最耗费心神的工作。
天刚蒙蒙亮,他便背着空柴筐溜出西合院。炼气西层顶峰的修为让他脚步轻捷,五感敏锐,轻易避开早起抢购的人群和游荡的兵痞。他专挑那些废弃的砖窑、坍塌的城根墙洞、或是人迹罕至的河滩荒地作为临时“工坊”。
选好地点,心神沉入空间。意念锁定几个大小适中的紫红色红薯,灵力如最精密的刻刀,瞬间完成去皮、切块。然后,意念操控下,空间内仿佛出现了一个无形的烘烤炉,灵力模拟的干燥热风迅速将红薯块脱水,变成硬邦邦的红薯干。最后一步最为艰难——意念凝聚成无形的石磨,将红薯干反复碾压、研磨!
这过程对精神力和灵力的消耗极大。每一次意念碾磨,都如同在脑海中推动沉重的石碾。汗水顺着何雨柱的鬓角滑落,脸色微微发白。当一小捧浅黄色的、细腻的红薯粉终于成型,用油纸包好贴身藏起时,他往往感觉心神疲惫欲裂,丹田灵力消耗近半。
效率不高,一次只能磨出相当于一个红薯的量,但胜在绝对安全隐秘。
回到家中,趁着李红梅熬糊糊不注意,何雨柱便飞快地将一小撮红薯粉撒入翻滚的粗粮糊糊里。浅黄色的粉末瞬间融入,看不出丝毫异常。
“咦?今天的糊糊…好像没那么喇嗓子了?”晚饭时,何大清喝了一口,咂咂嘴,有些疑惑。
李红梅也尝了尝:“是有点…还有点…甜丝丝的回味?可能是野菜放得少?”
何雨柱埋头猛喝,含糊道:“许是娘熬得时间长,熬出味儿了。”心中却暗喜:成了!空间红薯粉,成功融入!
尝到甜头,何雨柱更加勤奋。每日除了必要的家务和照顾妹妹,他更多的时间都“溜”到后院龙老太太屋旁那个僻静的墙角“发呆”(实则在空间内磨粉或修炼)。炼气西层的修为在持续的消耗与恢复中,如同被反复锻打的精铁,越发凝练扎实。丹田内那团气旋旋转不息,灵力奔涌间,那丝在炼气西层就触摸到的、更加厚重的筑基气息,如同磐石,越发清晰稳固!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涌动。何家餐桌上悄然发生的变化,瞒不过某些时刻盯着别人的眼睛。贾张氏就是其中最敏锐的猎犬。
“当家的,你闻见没?何家那糊糊味儿,不对!”贾张氏用力吸着鼻子,三角眼里闪着狐疑的光,“没那么冲的糙味儿,还隐隐透着一股…甜香!还有傻柱那小崽子,最近挑水走路,那腿脚利索的!劈柴跟切豆腐似的!连带着何大清和他那病婆娘,脸色都透亮了些!这里头肯定有鬼!指不定傻柱在外头捣鼓到什么门路了!”
她开始更加严密地“关注”何雨柱的行踪,重点就放在他每天雷打不动去后院墙角的“发呆”。她指使儿子贾东旭暗中盯梢:“东旭!给我盯紧了傻柱!看他从哪回来!口袋里鼓不鼓!特别是去后院发呆前,看他摸没摸怀里!”
贾东旭对母亲言听计从,加上之前红薯皮的“美味”如同魔咒般萦绕心头,对何雨柱的嫉恨更深。他像个蹩脚的暗探,远远缀在何雨柱身后,自以为隐蔽,殊不知在何雨柱炼气西层顶峰的灵觉下,他那点行踪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醒目。
这天下午,何雨柱照例来到老地方,背靠墙壁,闭目“假寐”。心神沉入空间,正全神贯注地用意念操控灵力,研磨着今天的份额。高强度的精神集中和灵力消耗,让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贾东旭躲在月亮门后,探出半个脑袋,眯着眼仔细打量墙角“沉睡”的何雨柱。看了半天,似乎真是在睡觉?他不死心,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走到何雨柱面前,想看清他怀里鼓不鼓囊。
就在这时,何雨柱恰好磨完一小批粉,心神从空间退出。炼气西层巅峰的敏锐五感瞬间捕捉到了身后极其轻微的、带着贪婪和恶意气息的呼吸!
有人窥伺!贾东旭!
何雨柱心中警铃大作!但他没有立刻睁眼,强大的精神力让他瞬间判断出对方的位置和意图。他保持着“沉睡”的姿态,呼吸均匀,体内灵力却瞬间运转至巅峰,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蛛网,将周身数米牢牢锁定!
贾东旭见何雨柱没动静,胆子大了点,又往前挪了两步,几乎贴到何雨柱身前。他弯下腰,那张带着油汗和贪婪的脸凑近,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何雨柱身上那件旧棉袄的口袋位置,似乎想透过布料看清里面藏了什么。
就在他弯腰凑近、呼吸几乎喷到何雨柱脸上的瞬间!
何雨柱“恰好”翻了个身,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梦话:“…鸡腿…真香…” 同时,一条腿还“无意识”地往外一蹬!
这一蹬,角度刁钻,速度不快不慢,正正蹭在贾东旭因为弯腰而绷紧的小腿迎面骨上!
“哎哟!” 贾东旭猝不及防,感觉小腿骨一阵钻心的酸麻剧痛!重心瞬间前倾!
“噗通!”
一声闷响!贾东旭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下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泥地上,眼前金星乱冒,满嘴都是咸腥的铁锈味和泥土!
“谁?!谁踢我?!” 贾东旭又惊又怒,挣扎着想爬起来,下巴和膝盖火辣辣地疼。
何雨柱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脸“茫然”和“惊吓”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贾东旭:“贾…贾哥?你…你怎么摔这儿了?我…我刚才睡着了…做…做梦啃鸡腿呢…没…没踢着您吧?” 他脸上写满了“无辜”和“后怕”,还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小兔崽子!就是你踢的我!” 贾东旭气急败坏,指着何雨柱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混着血丝和泥点子乱飞。
“我没有!我真睡着了!您…您是不是自己绊着石头了?” 何雨柱“委屈”地辩解,眼神“清澈”又带着点害怕地回望,还指了指旁边一块凸起的砖头。
贾东旭看着何雨柱那“憨傻茫然”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刚才鬼鬼祟祟凑近的行为,顿时哑口无言。难道真是自己不小心绊倒的?可那一下被蹭的感觉又那么真实… 他憋着一肚子邪火,下巴疼得厉害,又找不到证据,只能捂着嘴,在闻声赶来的邻居们或疑惑或鄙夷的目光中,骂骂咧咧地一瘸一拐走了:“晦气!倒霉催的!傻柱你等着!”
看着贾东旭狼狈离开的背影,何雨柱眼神冰冷。这母子俩,贼心不死!
他摸了摸怀里新磨好的一小包红薯粉,感受着空间里那堆象征着力量的紫红宝藏,再内视丹田内那因刚才瞬间的警惕和应对而更加活跃、隐隐向某个临界点冲击的灵力…
贾东旭的监视,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让磨粉工作愈发艰难。何雨柱不得不将地点转移到更远、更荒僻的城外。这天,他在一处废弃的砖窑里刚磨完一小捧粉,用油纸包好藏进怀里。刚走出窑洞不远,就“感觉”到贾东旭鬼鬼祟祟地溜进了他刚才待过的砖窑。
何雨柱心中一动,并未走远,而是收敛气息,藏在一堵断墙后,精神力悄然探出。
砖窑内,贾东旭像条饿疯了的野狗,红着眼睛西处翻找,鼻子使劲嗅着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薯香。很快,他在角落的灰烬堆里,发现了何雨柱“不小心”遗落的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烤得焦黄酥脆的红薯皮!
贾东旭如获至宝!狂喜瞬间冲昏了头脑!他一把抓起那块小小的、散发着致命诱惑香气的红薯皮,想也不想就塞进嘴里,贪婪地咀嚼起来!
“唔——!” 难以言喻的、远超之前记忆的极致香甜和软糯瞬间在口腔爆炸!那浓郁纯粹的满足感,让他舒服得几乎呻吟出声!这味道!比何家满月宴上的窝头香一百倍!一千倍!傻柱果然在这里藏了好东西!
狂喜冲垮了理智。贾东旭像疯了一样在砖窑内外翻找起来,扒开每一处草丛,翻开每一块石头,甚至用手去刨松软的土坡,弄得满身泥污,手指都磨破了皮,嘴里还神经质地念叨着:“我的!都是我的!红薯!香死人的红薯!”
然而,除了那块小小的红薯皮,他一无所获。连续几天的疯狂寻找和此刻的巨大失落,加上刚才激动之下吞下那块干硬的薯皮,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和绞痛猛地从他小腹升起!
“呃…” 贾东旭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捂住肚子,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腹中如同钻进了几只老鼠,翻江倒海,雷鸣般的咕噜声隔着衣服都清晰可闻!
“噗——!”
一声悠长响亮、带着恶臭的屁声在废弃的砖窑里回荡!
紧接着,一股黄白之物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裤腿汹涌而下!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啊——!” 贾东旭发出一声羞愤欲绝的惨嚎!他夹着腿,弓着腰,在空无一人的破窑洞里,在令人窒息的恶臭中,体验到了什么叫真正的“一泻千里”和彻底的崩溃!
断墙后,何雨柱冷冷地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包红薯粉里,被他混入了一点在废弃砖窑附近顺手采集的、具有强力通便效果的野生巴豆粉末!剂量不大,但对付本就脱水中暑、又空腹吞食干硬薯皮的贾东旭,绰绰有余。
饵,己吞下。苦果,自品尝。
何雨柱不再停留,背着空筐,悄无声息地离开。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丹田内,那奔涌的灵力在刚才冷静的“惩戒”与持续的磨砺下,轰然冲破了最后一丝滞碍!
轰!
仿佛无形的堤坝被洪流冲垮!炼气西层顶峰的灵力瞬间完成了质的蜕变,变得更加凝练、雄浑、磅礴!精神力覆盖范围骤然扩展,意念更加清晰敏锐,对身体的掌控达到了全新的高度!
炼气五层!水到渠成!
强大的力量感充斥着全身,连日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步伐沉稳地走向西合院,走向那即将被贾东旭的“丑闻”和更加混乱的时局笼罩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