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米高空，
专机平稳飞行。
秦尘闭目养神，
眉头，
却几不可察地一皱。
他感觉到，
一股阴冷、晦涩、带着龙脉气息的力量，
正像一条毒蛇，
穿越重重空间，
试图窥探他的本质。
“不知死活的蝼蚁。”
他缓缓睁眼，
眸中一片淡漠，
仿佛万古星空，
不起波澜。
……
与此同时。
华夏最神秘的地下基地，“归墟”之内。
警报声早己解除，
气氛，
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龙帅双目赤红，
死死盯着控制台中央那尊古朴的独眼石像——
镇国神器，
“烛龙之眼”！
“启动最终预案‘问天’！”
“我不管反噬，不管后果，”
“今日，我必须知道他是谁！”
龙帅的声音嘶哑而疯狂。
“龙帅三思！强行窥探那等存在，因果反噬……”
一名老技术员颤声劝阻。
“执行命令！”
“是！”
嗡——！
烛龙之眼猛然睁开，
那颗石质的眼球中，竟浮现出亿万星辰流转的幻象。
一道无形的、超越了物理法则的光，
瞬间洞穿虚空，
锁定了万里之外的那架飞机！
“锁定了！正在解析目标！”
技术员狂喜地大喊。
主屏幕上，
模糊的画面开始凝聚，
一个穿着白衣的轮廓渐渐清晰。
然而，
就在下一个瞬间，
画面中的那个轮廓，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缓缓抬起了头。
他，
看向了屏幕。
不，
他看向了正在窥探他的，
每一个人！
刹那间，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大恐怖，
顺着因果之线，
从屏幕的另一端轰然倒灌而回！
“警告！警告！”
“遭遇无法解析的因果律打击！”
“目标……目标反向锁定了我们！”
“啊——！”
尖锐的警报和技术员最后的惨叫，
成了“归墟”基地最后的绝响。
噗！噗！噗！
基地内所有精英，
齐齐如遭重锤轰击，
狂喷鲜血，
眼耳鼻喉中涌出黑色的、代表神魂灼灭的烟气，
尽数倒地，
生死不知！
唯一还站着的龙帅，
七窍流血，
瞳孔中倒映着令他毕生难忘、神魂俱裂的画面——
一只由纯粹的“道”与“理”构成的虚无手指，
凭空出现在基地内部，
无视所有防御，
轻轻按在了“烛龙之眼”的瞳孔之上。
然后，
那根手指，
微微一捻。
咔嚓……
嘭！！！
传承千年，镇压华夏气运的镇国神器，
如同一颗被神明随手捏碎的玻璃珠，
从概念层面被彻底抹除，
化作最原始的齑粉！
龙帅浑身剧颤，
再也支撑不住，
双膝一软，
重重地跪倒在地。
他没有看满地的狼藉，
只是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我……我究竟……招惹了一尊什么样的存在……”
他以为自己是在捍卫国家尊严，
试探一个潜在的威胁。
现在他才明白，
自己不过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井蛙，
妄图用全部身家，
去挑衅一片无垠的宇宙！
“传我命令……”
龙帅的声音沙哑、颤抖，
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癫狂的虔诚，
“撤销对秦先生的一切监视与试探！”
“将他的权限，提升至最高神谕级！”
“从今往后，龙魂部队，不，整个华夏所有超凡力量，无条件向秦先生倾斜！”
“他的意志，即是我们的方向！”
……
专机之上，
秦尘缓缓收回目光，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婉儿和苏洛雪却注意到，
他刚刚的眼神，
似乎在看着某个极遥远的地方。
“秦尘，”
林婉儿忍不住好奇，
“你刚才……”
“拍死了一只不知趣的苍蝇。”
秦尘淡然开口。
二女心中一凛，
不再多问。
秦尘看着她们，语气平静：
“在抵达昆仑之前，有些事，也该让你们知道了。”
他目光变得深邃，
仿佛穿透了机舱，看到了浩瀚宇宙。
“你们脚下的这颗星球，在你们认知中，是什么？”
“是……我们的家园？是蔚蓝色的星球？”
苏洛雪用她所学的科学知识，试探着回答。
秦尘摇了摇头。
“不，”
“它是一个囚笼，”
“也是……一座最后的堡垒。”
“囚笼？堡垒？”
林婉儿出身古武世家，隐约听过些许传说，此刻闻言，呼吸顿时一窒。
秦尘的声音平淡，
却仿佛在二女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核弹：
“地球之外，是万千界域，有无数觊觎我们这颗星球的强大存在，上古先贤称之为‘域外天魔’。”
“为了保护最后的火种，他们燃烧了一切，布下覆盖全球的‘守护大阵’。”
“此阵，既阻天魔，也断了我们的登天之路。”
他顿了顿，继续道：
“所以，它是堡垒，也是囚笼。”
“而我此去昆仑，便是要修复大阵核心，为这方世界，再续万年安稳。”
苏洛雪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秦尘的侧脸，心中翻江倒海。
原来，
在她纠结于情情爱爱，在他被家族唾弃为废物时，
他所背负的，
竟然是整个世界的存亡！
一股无与伦比的悔恨与渺小感，几乎将她淹没。
“秦尘……”
苏洛雪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问出了那个颠覆她一生认知的问题，
“既然有……天魔，”
“那这个世界上，”
“是否真的有……”
“……神仙？”
机舱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婉儿也屏住了呼吸，
紧张地看着秦尘，
等待着那个最终的答案。
秦尘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她们，
然后，
他抬起手，
掌心向上。
在二女震撼的注视下，
一缕微弱的、仿佛来自混沌初开的紫金色火焰，
在他掌心无声燃起。
他承认得无比坦然，声音却带上了一丝无人能懂的复杂与冷冽。
“我就是。”
林婉儿和苏洛雪刚要因为这个惊天动地的答案而惊呼，秦尘却紧接着说出了让她们遍体生寒的第二句话。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机舱，望向了遥远的昆仑雪山，缓缓道：
“但你们要明白，此行我们真正的敌人，并非来自域外。”
“恰恰相反，”
“他们，就在昆仑神山之上，恭候我们多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