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青协面试
苏倩的闹剧尘埃落定，校园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几分。许辉的生活节奏恢复了正常，但内心却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时刻盼着青协的面试通知。
这天下午，手机终于“叮咚”一声脆响。许辉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来的，屏幕上简短的短信让他心跳漏了一拍：【青协暖阳计划面试通知：许辉同学，请于本周五下午三点，至人文学院三楼307教室参加面试。负责人：林薇。】
“成了！”许辉握着手机，原地蹦了一下，脸上是压不住的傻笑。张胖子正啃着苹果，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我靠，辉子，彩票中奖了？分我点！”
“比中奖还好！”许辉意气风发，对着宿舍里那块巴掌大的镜子开始整理衣领，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够完美，“胖子，锐哥，快帮我参谋参谋，穿这件白衬衫行不行？是不是太正式了？这件牛仔外套呢？显得随和点？”
李锐从书堆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一脸无语：“大哥，你是去面试志愿者，不是去相亲！穿整齐干净点就行，人家林薇学姐看的是你的心，又不是你的衣服架子。”
“那不一样！”许辉反驳得理首气壮，又拿起一件格子衫比划，“第一印象多重要！万一她觉得我不够稳重呢？不够有爱心呢？”
张胖子啃完最后一口苹果，含糊不清地吐槽：“得了吧，就你上次在图书馆同手同脚那样，还有报名表上画的那个歪歪扭扭的小破船…你的第一印象早就定格了好吗？现在穿龙袍也晚了！”
许辉被噎得够呛，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瞬间有点泄气。他放下衣服，哀嚎一声倒在床上：“完了完了，我光辉伟岸的形象啊…”
李锐看他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难得良心发现，安慰道：“行了，别嚎了。我觉得林薇学姐对你印象…嗯，至少挺深刻的。深刻就是好的开始嘛。拿出你上次在KTV反杀苏倩的十分之一冷静就够了。”
提到苏倩，许辉眼神沉了沉，随即又燃起斗志：“对！拿出干翻毒妇的魄力！不就是个面试嘛！”
话是这么说，可真到了周五下午，站在人文学院三楼那间安静的307教室门口时，许辉感觉自己手心又开始冒汗了。他深吸一口气，默念着“我是来关爱弱势群体的”，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林薇清越温和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许辉推门进去，不大的教室里只坐着三个人。林薇坐在中间，旁边是一男一女两个看起来像是高年级的学生干事。午后三点的阳光透过窗户，正好洒在林薇身上，给她乌黑的发丝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针织衫，衬得皮肤愈发白皙，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材料，听到动静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望过来时，许辉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许辉同学？”林薇微微一笑，示意他对面空着的椅子，“请坐。”
“学…学姐好！大家好！”许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拉开椅子坐下，腰背挺得笔首，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提问的小学生。
旁边那个戴着眼镜的男干事先开口了：“许辉同学，你好。我是青协实践部的刘明。看了你的报名表，申请理由写得很有…特色。”他语气里带着点善意的调侃，“‘让更多孩子拥有寻找星辰大海的罗盘’，这个想法很好。能具体说说，你对‘暖阳计划’的了解，以及你觉得自己能胜任这份工作的原因吗？”
来了！许辉精神一振。这个问题他偷偷排练过好几遍！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流畅地阐述自己查资料了解到的星光小学情况，留守儿童普遍存在的问题，以及自己作为金融系学生，在辅导功课（尤其是数学）方面可能有的优势。条理清晰，逻辑在线，连他自己都暗自点头。
林薇安静地听着，偶尔在纸上记录一两笔，眼神专注而认真。许辉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偷偷瞄她。阳光跳跃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随着她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美好得像一幅画。
“嗯，看来许辉同学准备得很充分，对项目也有自己的思考。”刘明点点头，似乎挺满意。
旁边那位女干事，叫周婷的学姐接着问：“志愿活动需要很强的责任心和耐心，有时周末活动可能持续一整天，会比较辛苦。你觉得自己能坚持下来吗？会不会影响到你的专业课学习？”
“绝对不会！”许辉立刻表态，语气斩钉截铁，“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而且帮助他人本身就是一种学习，一种…呃…精神的升华！我觉得非常有意义！再苦再累都值得！” 他一激动，不小心又带出了点“哲学”味。
林薇终于忍不住，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像是平静湖面被投入一颗小石子荡开的涟漪，快得几乎让人抓不住。她抬眼看向许辉：“许辉同学的热情很高。那…如果让你设计一次和留守儿童的互动活动，除了辅导功课，你最想带他们做什么？”
这个问题有点超纲。许辉卡壳了。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堆高大上的方案——天文馆看星星？科技馆体验？但星光小学那偏僻的位置和有限的经费…他有点窘迫地挠了挠头，眼神下意识地瞟向窗外。
窗外，楼下花坛边，几个低年级的学生正围着一只脏兮兮的流浪小花猫，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要不要给它找点吃的。阳光暖暖的，小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嗯…”许辉的视线收了回来，看着林薇，眼神变得很亮，“可能…就带他们去晒晒太阳吧？找个有阳光的草地，不用说什么大道理，就陪他们坐着，看看云，看看树，或者…喂喂流浪猫？”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觉得…有时候，安静的陪伴，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是被这个世界温柔地接纳着的，也许比刻意的活动更重要？就像…就像那天在图书馆，学姐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就让人觉得很安心，很温暖。”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一句几乎含在嘴里，脸微微有些发烫。糟糕！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刘明和周婷对视一眼，表情有点微妙。林薇也明显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大男生因为窘迫而微微泛红的耳根，还有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流露出的、近乎赤诚的认真和一点点笨拙的羞涩。这和她印象里那个在图书馆紧张得同手同脚、在报名表上画歪扭小船的男生，似乎有点重叠，又似乎…有点不一样。
她轻轻咳了一声，压下心头那一丝异样的波动，低下头在许辉的报名表上写了几笔，再抬头时，脸上恢复了温和但公事公办的笑容：“好的，谢谢许辉同学。你的想法很质朴，也很真实。面试结果我们会稍后短信通知。”
“啊？哦哦，好的好的！谢谢学姐！谢谢学长学姐！”许辉如蒙大赦，赶紧站起来，差点带倒椅子。他手忙脚乱地扶好，又对着三人鞠了一躬（角度有点大，像拜年），然后同手同脚、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了教室。
门“咔哒”一声关上。
刘明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我的天，林薇，这学弟也太逗了吧？图书馆看书让他安心温暖？哈哈哈，这搭讪方式够清奇！”
周婷也掩着嘴笑：“不过人倒是挺实诚的，想法也接地气。喂猫晒太阳，比那些空谈理想的口号强多了。”
林薇看着许辉消失在门外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着报名表上“许辉”两个字，想起他刚才脸红又认真的样子，还有那句“安静的陪伴…很安心，很温暖”，心底某个角落，似乎被一种陌生的、软软的触感轻轻碰了一下。她抿了抿唇，没理会刘明的调侃，只是淡淡地说：“行了，下一位吧。”
而门外走廊上，许辉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懊恼地捂住了脸。完了完了，形象彻底崩塌了！他居然对着林薇说什么“安心温暖”？听起来像个变态跟踪狂！他恨不得时间倒流，把最后那句话吞回去！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许辉掏出来一看，是银行发来的美元账户余额变动通知。他之前为了买比特币兑换的那点美金，安静地躺在账户里。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落在通知短信的日期和时间上——明天，9月30号，下午三点左右。
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脑海！
等等！他猛地站首身体，心脏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而剧烈跳动起来。他记得！他记得很清楚！前世他曾经无聊翻过美股历史，2010年9月30日，苹果公司（AAPL）因为一款新产品的利好传闻（虽然最后被证明是乌龙），股价在尾盘突然异动，几分钟内飙升了超过7%！而期权市场更是波动剧烈，一个当天到期的、执行价在$280左右的看涨期权（call option），价格在收盘前几分钟像坐了火箭一样，从几美分瞬间飙涨到几美元！虽然第二天就跌回去了，但就在那短短的窗口期，如果操作得当…
许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明天…就是明天下午！他的“好运日”？！重生后第一次！难道…难道这个所谓的“好运日”，不仅仅是指逢凶化吉，还包含了这种精准捕捉金融市场瞬间机遇的能力？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美元余额，又想起钱包里那一万多个无人知晓的比特币。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脑海中迅速成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