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前。
花满城第一家族陈家小姐陈挽茵爱上了一个穷小子。
穷小子家徒西壁,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腔抱负和满腹诗书。
陈家老爷不许陈小姐和穷小子继续来往,多次阻挠两人。
甚至还几次派人绑了穷小子对其大打出手,威胁他离开自己的女儿。
陈小姐知道这件事后,和陈家老爷大闹了一场,生了场重病。
陈家老爷见自己的女儿病成这样还想着那个穷小子,又气又怒,和当时也是大家族的严家定了婚事。
约定一个月后将陈挽茵嫁到严家。
因为有了姻亲的关系,严家就也找人绑过穷小子,最狠的一次是放毒蛇。
但当时的县令高风亮节,不许富商豪绅欺压百姓,被发现者严重处罚。
所以这些事都是暗中进行的。
陈挽茵知道婚事后,拖着病体悄悄地和穷小子见面,约定私奔。
但没几天,严家少爷就带着陈挽茵的信物来说陈挽茵决定嫁进严家,让穷小子不要再纠缠。
最好哪里方便就死在哪里,别脏了她陈家的名声。
穷小子大受打击,不相信这是陈挽茵说的话。
但第二天洛家的少爷又来了,说带了陈挽茵的话来。
道她是被逼的,两人既然生不能在一起,就约定一起死,来世定要再续前缘。
穷小子知道洛家少爷和陈挽茵相识,所以相信了。
花满城的石桥上,穷小子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冷的河里。
桥上,陈家老爷面容凉薄的看着桥下的穷小子放弃生命,和身边的严家还有洛家家主相视一笑。
“嗯,这些我都知道,后来呢,陈家小姐为何会被逼死?”
子焦淡淡的说道,心思早就飘到了七十年前。
陈挽茵的一颦一笑,还有拖着病重的身体也毅然决然的说着要和自己私奔的话好像还在眼前。
原来,这些事,还有人记得。
徐玥顿了顿,看了眼子焦的脸色,虽平静却觉得压抑。
后来...
婚期前三天,陈挽茵被查出有孕,严家大怒,退了婚事,
陈家老爷气急之下将陈挽茵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和陈挽茵断绝了关系。
还将庄子上所有的仆人都撤走,任陈挽茵自生自灭。
陈挽茵一个人在庄子上过了八个月,吃过树皮,啃过野草。
甚至还抓老鼠肉吃。
就这样坚持着活了下来。
但因为营养不足,孩子早产,生下来便体弱。
陈挽茵拖着虚弱的身体一个人照顾孩子,本以为就这样了。
但严家少爷不甘心被陈挽茵这样侮辱,带着洛家公子闯进了庄子里。
将还在坐月子的陈挽茵给了。
两人甚至还对不满一月的女婴下手,各种肆意逗弄欺辱。
两人欺负了陈挽茵快一年,被陈挽茵偷听到两人的谈话。
知道陈家伙同严家和洛家设计逼穷小子自杀而死逃过县令责罚以后,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死前立下诅咒,要让陈家和严家还有洛家后世子孙不得善终,早死早夭,报应不爽。
徐玥说完,缓缓舒出一口气。
这个故事,花满城传了七十年,但没人敢在那三家面前说。
只是私下里偷偷议论。
子焦红着眼,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滴在桌上,溅起涟漪。
“主事,难怪...难怪我在奈何桥等了她那么久,她都没来,我以为她又骗了我,我以为她还是贪恋荣华富贵,是我!是我错怪了她!是我错恨了她!”
子焦跪在地上,低低的笑了起来,自嘲而又绝望。
殷灵将子焦扶起来,手覆在子焦的手腕上,以鬼力镇定子焦的心绪。
“子焦,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他们害了你还害了陈小姐,有罪的是他们。”
徐玥不敢相信的看着子焦,又看了眼殷灵。
这是......
长则隔绝了徐玥的视线,声音清淡:
“徐姑娘,多谢你告知这件事,以后严家和你也没关系,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了。”
徐玥点点头,心里有些猜测,早在被救起的时候她就猜想这几人的身份不简单。
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凡。
长则挥袖,徐玥便消失在了房间里,去了很远的地方。
子焦缓解好自己的情绪,但眼眶还是很红,声音也沙哑着。
“主事,孩子!不是还有个孩子吗?孩子在哪儿?还有挽茵,她是不是,是不是早就转世了?”
子焦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情绪再次激动。
七十年了,挽茵早己转世。
他们又错过了。
殷灵拍拍子焦的手,安抚子焦,示意他别急。
长则看了眼殷灵搭在子焦手腕上的手,蹙眉,想了想,到底是忍住了将殷灵拉开的想法。
上君爱护下臣,也是恩泽。
但只此一次了。
“行了,你先别急,我们去城郊那边陈家的庄子看看。”
子焦点头,擦干眼泪。
殷灵放下手,转身看了眼长则,没说话。
她没说,她和长则救下徐玥的时候,城郊那个方向又有了鬼气。
再加上徐玥先前眉心处一闪而过的鬼气。
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
长则看着殷灵放下手,心绪也稳定下来,站了过去,将殷灵和子焦隔绝开来。
......
城郊,陈家庄子。
殷灵和长则还有子焦到的时候,门依然紧紧关着。
子焦快速的跑到门口,一把推开门。
院子里很干净,还有一把躺椅,上面还搭着毯子。
椅子旁边还有个火炉子,上面煨着茶壶。
子焦冲到房间里面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心里面更加着急了。
这明显是有生活气息的住所,按照徐玥说的,挽茵七十年前在这里自缢身亡以后没人敢踏足这里。
整整七十年,花满城的人就连路过这里都会选择绕道。
这庄子就应该是衰败的模样才是。
可如今有人住的气息,却没有人。
殷灵和长则站在院门口的树下,子焦走了过来。
“这里,鬼气很浓郁。”
长则看了眼子焦,又看向殷灵:“是怨气。”
“怨气?”
殷灵面露疑惑,她只感受到鬼气,而且偌伽并没有响。
“白公子确定?”
长则点头,看着殷灵腰间挂着的小铃铛,若有所思。
“走吧,人己经不在了,我们去严家。”
说话间,长则神念出动,小铃铛晃了一下又停了下来,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殷灵和子焦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