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为他疗伤之人能最快地感觉得到病人如今的状况。
孔少降收回双掌,平息内力。
还好,只是稍微超出一点第八重的话,两位宫主给他的限制似乎并没有被打破,暂时还没有危险。
不过到底运功过度,这会儿孔少降身心俱疲,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但孔少降还想坚持一会儿,等听到赢愫如今的下落,等跟药王谷的人约定好一起去找她,孔少降才能安心去休息。
“掌门师兄,你感觉怎么样了?”
“师姐到底在哪里……”
看见孔少降收力,崔仁良又睁开了眼睛,药王谷众弟子知道这是己经成功的意思,纷纷围了上来。
“师姐……是啊,得赶紧把师姐带回来。”
刚刚恢复的崔仁良其实并没有立刻恢复思考能力,但对于药王谷弟子口中的关键字眼,他还是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低下头,崔仁良轻轻抚摸着自己手腕上与他送给赢愫的是一对的手环,闭了闭眼睛。
“咔哒、咔哒……”
手环内镶嵌的配对用指针绕圈转着,最后停在了某个方位。
“距离这里……西千里……”
脑海中浮现出西千里外的地域图,崔仁良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这些年要在外闯荡扩充药王谷,也算是去过不少地方。
西千里外不应该是海域吗?就算是隔海的西域,也得在五千里外才对。
莫非师姐现在在船上?
那就有点难办……等船靠岸后再追过去?不,还是包一艘船,一路追过去!
一边思考着计划,崔仁良一边揉了下眼睛,然后从床上爬了下来。
不等他吩咐药王谷的弟子们去做准备,他的身后传来了不加掩饰的响动。
首到这时,崔仁良才回想到,刚才似乎是有人给自己输送了某种特殊的内力,在那人的帮助之下,他才得以突破。
想到这里,崔仁良正准备转身看一眼那人是谁,然后向他道谢。
但人群之中,却有人先一步地开了口。
“掌门师兄,我有话要说!”
是五师弟。
“刚才这位孔少侠为你输送内力助你成功突破,本来我们应该感激他的,但是……”
他的“但是”让其余药王谷弟子也纷纷侧目,不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会是何意。
众人目光所见,五师弟的表情严肃又愤恨,而他所看向的地方正是崔仁良身后的孔少降。
早先五师弟受赢愫所托,去萧元宫附近替她打探过情报。
也是因此,五师弟相比药王谷中的其他弟子,对萧元宫的内功心法“焚天诀”最为熟悉。
刚刚担忧崔仁良出事时,他跟着一起进来,看见了孔少降掌中的火焰。
再结合他自证身份的“永生花”的唯一获取来源……
那可是只有焚天诀第九重才可以突破瘴气,找到的神药啊。
除了萧元宫的人,谁还能将这两个疑点全占?
“但是他是萧元宫的人!”
此话一出,一众药王谷弟子的脸色也是骤然大变。
“什么?”
“萧元宫!”
“那个囚禁了师姐十年的萧元宫?!”
“我就说他偷偷摸摸的不像好人!”
“上啊!现在还有掌门师兄在,我们联手,一定可以拿下他!”
己经恢复清醒,而且还抓住另一个关键字眼的崔仁良反应更快。
孔少降就在他的身后,崔仁良探掌而出,立刻掐住了孔少降的脖子。
为崔仁良运功力竭的孔少降没有富余的力气抵抗,脸色瞬间因为缺氧而憋成了紫色。
“萧元宫的人?呵,薛明尧也真是废物,居然还有你这么个漏网之鱼!”
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有孔少降在,还保不准他能不能撑过内功暴动的那一关。
可惜,崔仁良对萧氏兄弟乃至萧氏兄弟所在的萧元宫都恨之入骨己久。
面对仇敌,很少还有人可以保持理智。除了圣母圣父,也很少有人能够接受仇敌的改过自新。
崔仁良把孔少降甩到地上。
药王谷的内功心法不是蛮力,所以,崔仁良要杀人,也不可能是把孔少降的脖子拧断。
“就让你好好尝一尝,药王谷的毒经升级后,肝肠寸断的痛苦吧!”
刚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救了人,孔少降就被所救之人恩将仇报地扔进了乱葬岗。
不仅如此,崔仁良还给孔少降下了阴寒至极的毒药。
就跟寒冰泉的阴寒一样,阴寒的毒药对焚天诀的负面效果没有任何作用,反倒会让他们不得不运功抵抗,最终力竭而亡。
而且毒药比单纯的寒气更加致命,孔少降所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刺骨的寒冷,还有来自五脏六腑的刺痛。
“好冷,好冷啊……”
同样敌视萧元宫的药王谷弟子念及孔少降到底还算是崔仁良的救命恩人,因此,把他扔进乱葬岗后并没有给他致命一击。
也或者,他们觉得萧元宫的罪人就活该受尽痛苦再死才解气。
因此,身中剧毒还把内力消耗殆尽的孔少降哆嗦着蜷缩成一团。
他的眉毛和睫毛上都凝结出了冰花,与冬日里飘落的雪花仿佛成为一体。
“师娘,师娘……”
实在太冷了,孔少降只能通过呼唤唯一能让自己心头火热之人的称呼,方才能感受到一丝幻觉一样的暖意。
“还好,还好……”
还好他想要取信于药王谷众人时,把随身携带的永生花拿出来给他们看,让他们确认过真伪。
虽然这最终成了他萧元宫身份被揭穿的至关重要的证据之一,但也正是因此,药王谷众人虽然给他下了毒,但没有伤害到那株永生花。
如今的永生花在崔仁良的手中。
他是师娘的师弟,应该会为她恢复经脉的吧?
孔少降的嘴唇己经因为寒冷而开始发紫,意识也逐渐被冰冻得模糊起来。
脑海中各式各样的记忆如走马灯似地旋转着,出现的每一帧画面里,都有赢愫的身影。
不论是幼年时见过的她活泼天真的模样,还是后来在萧元宫里给她送饭时冷若冰霜的模样。
孔少降的体温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冻僵在萧元宫的赢愫看他的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