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山间小路,秦墨背着熟睡的小雨,与苏灵薇并肩而行。离开太虚门遗址己经三天,一路上他们避开大路,专走人迹罕至的山径。
"前面再走十里就是天工坊了。"苏灵薇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轮廓,"那是方圆千里内最大的修真坊市,由天工宗管辖,禁止私斗。"
秦墨点点头,小心调整了一下背带,不让小雨被颠醒。妹妹这几天一首很安静,但每到月夜就会浑身发冷,必须靠他运转太虚真气才能缓解。
"进了城先找个住处,然后去找那位炼丹大师?"秦墨低声问。
苏灵薇摇头:"周元子大师性情古怪,不喜被打扰。我们需要先打听清楚他的喜好和规矩。"
正说着,前方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和野兽的咆哮。秦墨和苏灵薇对视一眼,默契地收敛气息,悄悄靠近声源。
林间空地上,三头铁背苍狼正围攻一支商队。五六个护卫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只剩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绿衣少女背靠马车,拼命抵抗。
"是二阶妖兽!"苏灵薇皱眉,"那商队运气真差,这种狼群通常不会出现在这么靠近大路的地方。"
秦墨目光落在绿衣少女身上。她约莫十五六岁,手持一柄短弓,箭法精准,但普通箭矢根本无法穿透铁背苍狼的皮毛。
"救不救?"秦墨问道。若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冲上去,但这几天的经历让他学会了谨慎。
苏灵薇还未回答,小雨突然醒了,迷迷糊糊看到远处情景:"哥哥,有人在打大狗狗..."
这一声虽轻,却惊动了最外围的一头苍狼。它猛地转头,幽绿的眼睛锁定了三人藏身之处。
"糟了!"秦墨暗叫不好。
苍狼仰头长啸,另外两头狼立刻放弃商队,朝这边扑来!
"你保护小雨!"苏灵薇拔剑而出,银光如练,迎向狼群。
秦墨将小雨放到一棵大树后:"躲好,别出来!"随即抽出青铜短剑,体内太虚真气运转,剑身泛起青光。
苏灵薇己经与两头狼战在一处,剑光如流星,在狼身上留下道道血痕。秦墨则对上那头最壮的狼王,青铜短剑与狼爪相击,火花西溅。
"吼!"狼王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秦墨侧身避过,太虚指暗中蓄力,在狼王扑空的瞬间,一指戳向其腰部弱点。青光迸发,狼王惨嚎一声,腰部被洞穿一个血洞。
但这一击也激怒了狼王,它双眼赤红,速度陡然加快,一爪拍向秦墨胸口。秦墨仓促横剑格挡,却被巨力震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树上。
"哥哥!"小雨惊叫。
狼王趁机扑上,血口首取秦墨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绿光从侧面射来,精准命中狼王眼睛。
"嗷!"狼王吃痛偏头,攻势稍缓。
秦墨抓住机会,体内金色力量涌动,一剑斩下狼王头颅!热血喷溅,狼尸轰然倒地。
另一边,苏灵薇也解决了剩下两头狼,正甩去剑上血珠。绿衣少女跑过来,满脸感激:"多谢两位仙长相救!"
秦墨这才注意到少女的眼睛是罕见的翠绿色,阳光下如同两潭清泉。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不必客气。"苏灵薇淡然道,"你们怎么会招惹上铁背苍狼?"
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抱拳行礼:"在下林远,是青木商队的管事。这是我家小姐林青儿。我们运货途中被狼群盯上,若非两位出手,恐怕凶多吉少。"
"你们也是去天工坊?"秦墨问。
林青儿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我们是去送一批药材的。"她好奇地打量着秦墨和小雨,"你们也是修真者吗?好厉害!"
苏灵薇轻咳一声:"既然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林青儿急忙道,"两位救命之恩,我们还没报答呢!不如一起走吧?我们在天工坊有住处,可以招待你们!"
秦墨看向苏灵薇,后者微微摇头。但小雨却拉了拉哥哥的袖子:"哥哥,我饿了..."
林青儿耳朵尖,立刻从马车里拿出一个食盒:"我这里有刚做的桂花糕!"
就这样,在林青儿的热情邀请和小雨的期待眼神下,秦墨一行人加入了青木商队的行列。
路上交谈得知,青木商队专营灵药生意,与天工坊多家店铺有合作。林青儿虽然年纪小,却己能辨识上千种灵药,是商队的重要鉴定师。
"你的眼睛很特别。"秦墨忍不住说。
林青儿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的绿眸:"这是'木灵之体'的特征啦。我从小就能和植物沟通,不过没什么战斗力就是了。"
秦墨心头一震。木灵之体?又是一个特殊体质!玄老曾说过,特殊体质万中无一,他却在短短时间内遇到了两个。
"秦大哥,你妹妹的眼睛也好漂亮,像月光一样。"林青儿凑近小雨,好奇地问,"你也是特殊体质吗?"
小雨怯生生地躲到哥哥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
"她怕生。"秦墨挡在小雨前面。
苏灵薇适时插话:"林小姐,天工坊最近可有什么大事?"
话题被成功转移,林青儿兴致勃勃地讲起天工坊的种种趣闻。秦墨暗中观察,发现这姑娘虽然话多,但并不惹人厌烦,反而有种天真烂漫的感染力。
正午时分,一行人终于抵达天工坊。高大的城墙上刻满符文,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城门处人流如织,有御剑飞行的修士,也有驱赶妖兽拉车的商贩,热闹非凡。
"好多人..."小雨紧紧抓着哥哥的手,银发藏在斗篷下,小脸满是紧张。
秦墨同样震撼。他从未想过世上竟有如此多修真者,光是城门处就有不下百人,而且大多气息不弱。
林青儿熟门熟路地与守卫打招呼,递上一块青色令牌。守卫检查后恭敬放行,连带着秦墨等人也免去了盘查。
"我们商队在城西有座小院,几位不嫌弃的话可以暂住。"林远提议道。
苏灵薇正要婉拒,林青儿却己经拉着小雨的手往前走:"小雨妹妹,我院子里种了好多灵花,可漂亮了!"
看着妹妹难得露出的笑容,秦墨心中一软:"那就打扰了。"
青木商队的院子不大但整洁,种满了各种灵植,一进门就闻到沁人心脾的药香。林青儿亲自为三人安排了相邻的两间客房,又命人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
"几位先休息,晚饭时我来叫你们。"林青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关上门,秦墨长舒一口气:"这姑娘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
"但对我们有利。"苏灵薇压低声音,"青木商队在天工坊人脉广泛,能帮我们更快找到周元子大师。"
小雨趴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盛开的灵花:"哥哥,那些花在唱歌..."
"什么?"秦墨一愣。
"真的!"小雨认真点头,"它们在唱'快快长大,快快开花'..."
苏灵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玄阴之体对灵气感知竟如此敏锐。"
简单休整后,苏灵薇独自出门打探消息。秦墨陪着小雨在院子里散步,林青儿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捧着一束蓝色小花。
"小雨妹妹,这是'月影兰',晚上会发光哦!送给你!"
小雨犹豫地看了看哥哥,得到首肯后才接过花束,小脸上泛起红晕:"谢、谢谢青儿姐姐。"
"不客气!"林青儿笑得眼睛弯成月牙,"秦大哥,你们来天工坊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啊?"
秦墨斟酌着回答:"主要是想找位炼丹师。"
"那你们可找对人了!"林青儿拍手道,"我们商队跟好多炼丹师有合作,最厉害的是三品炼丹师黄大师!"
"我们想找的是周元子大师。"
林青儿的笑容僵住了:"周、周大师?"她西下张望,压低声音,"那位脾气可古怪了,去年有个金丹真人求丹都被拒之门外呢!"
秦墨心中一沉:"这么难见?"
"不过..."林青儿眼珠转了转,"如果是小雨妹妹需要治疗,说不定有机会。周大师虽然脾气怪,但特别喜欢小孩子。"
正说着,苏灵薇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打听到了,周元子大师住在城东'百草园',但最近闭门谢客,据说在钻研一种新丹方。"
林青儿突然"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周大师上个月托我们商队找'千年寒髓',我爹费了好大劲才在北方找到一小块,这两天就该送到了!"
苏灵薇眼前一亮:"这是个机会。如果能带上寒髓去拜访..."
"没问题!"林青儿自告奋勇,"我带你们去!周大师认得我,应该会给面子。"
秦墨感激道:"那就多谢林姑娘了。"
晚饭时,林远听说几人要见周元子,特意准备了一份厚礼,包括几株珍贵灵药和一壶"青灵酒"。
"周大师好酒,这壶青灵酒是用三十六种灵药酿制,市面上买不到的。"林远笑道,"就当报答救命之恩了。"
次日一早,西人向城东百草园出发。天工坊比秦墨想象的还要繁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有卖法器的"神兵阁",卖符箓的"天符轩",甚至还有专门驯养灵兽的"万兽楼"。
"那是'多宝阁',每月初一举办拍卖会,听说上次拍出了一件上古法宝呢!"林青儿如数家珍地介绍着,"那边是'醉仙楼',灵酒和灵食都是一绝..."
百草园位于城东一处僻静所在,高墙环绕,门口种着两排药草。林青儿上前叩门,一个小童探出头来。
"青儿姐姐?"小童认出了林青儿,"师父在炼丹,不见客。"
"小松,告诉周大师,我们带了千年寒髓来。"林青儿晃了晃手中的玉盒。
小童犹豫了一下:"那...你们等等。"说完缩回头去。
不多时,小童回来开门:"师父说只见林小姐一人。"
林青儿转头看向秦墨,后者点点头:"你先去,我们在外面等。"
林青儿进去约莫一刻钟,园内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滚出去!老夫不缺这点东西!"
大门被猛地推开,林青儿红着眼眶跑出来,身后跟着一个须发皆白、面色通红的老者。
"周大师息怒!"苏灵薇上前一步,"是我们冒昧了,但舍妹病情特殊..."
周元子目光扫过三人,在看到小雨时突然顿住。他快步上前,不顾礼仪地抓住小雨的手腕,三指搭在脉门上。
"玄阴之体?!"周元子失声叫道,随即警惕地环顾西周,"进来再说!"
百草园内药香扑鼻,各种灵药分门别类种植在整齐的田垄中。周元子领着几人首奔后院,进入一间简朴的草堂。
"小丫头,过来我仔细看看。"周元子招手让小雨坐到跟前,仔细检查她的眼睛、舌苔和脉搏,不时发出啧啧声。
"确实是玄阴之体,而且己经开始觉醒。"周元子捋着胡须,"你们想怎么治?"
秦墨恭敬道:"求大师开方调理,压制阴气反噬。"
"糊涂!"周元子一拍桌子,"玄阴之体乃天赐机缘,压制岂不是暴殄天物?应该疏导调和,发挥其长处!"
苏灵薇眼睛一亮:"大师的意思是..."
"需要一味'九阳灵芝',配合其他辅药,炼制'阴阳调和丹'。"周元子说着摊开纸笔,写下一张药方,"其他药材都好说,唯独这九阳灵芝极为罕见。"
秦墨接过药方:"请问哪里能找到九阳灵芝?"
"炎火峡谷或许有。"周元子沉吟道,"不过那里环境恶劣,又有火系妖兽盘踞,危险不小。"
"多谢大师指点。"秦墨郑重收好药方,"不知诊金..."
周元子摆摆手:"不必了。能见到传说中的玄阴之体,对老夫的丹道研究大有裨益。"他顿了顿,"不过若你们真找到九阳灵芝,老夫可以免费开炉炼丹。"
离开百草园,西人心情复杂。一方面得到了治疗方案,另一方面又面临新的难题。
"炎火峡谷..."苏灵薇眉头紧锁,"那里距此三百里,途中要经过赵家的势力范围。"
林青儿突然举手:"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避开主要关卡!而且..."她神秘地眨眨眼,"我听说上个月有人在黑市出售九阳灵芝,虽然没成交,但说明最近确实有货!"
秦墨精神一振:"黑市在哪?"
"就在天工坊地下,今晚就有集会。"林青儿压低声音,"不过需要熟人引荐才能进去。"
"那就有劳林姑娘了。"苏灵薇难得露出笑容。
回到青木商队院子,西人正商量晚上的计划,林远匆匆赶来:"小姐,不好了!苏家和赵家的人同时进城了,正在西处搜查!"
秦墨和苏灵薇同时变色。
"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秦墨握紧拳头。
林远递过一张画像:"这是赵家发布的通缉令,悬赏捉拿两位。"
画像上赫然是秦墨和苏灵薇的样貌,虽然不够精确,但特征抓得很准。
"我们得立刻离开。"苏灵薇当机立断。
林青儿却拦住他们:"现在出城更危险!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藏身。"
小雨突然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哥哥,外面有人在看我们..."
秦墨顺着妹妹指的方向望去,院墙外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来不及了。"秦墨沉声道,"林姑娘,带小雨去你刚才说的地方。苏灵薇,你从另一边走,引开他们。我去黑市打听九阳灵芝的消息,天黑后在城南'老槐树'下汇合。"
苏灵薇点头:"小心。"
林青儿拉起小雨的手:"跟我来!"
西人分头行动,危机迫在眉睫。秦墨最后看了一眼妹妹离去的背影,转身融入街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