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诡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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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镜界•鸳鸯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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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子夜诡镜
作者:
流水之源
本章字数:
4576
更新时间:
2025-07-02

“枕……还给我……”

女人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像一根针,首首刺进仇无涯的耳中。

他背后的鸳鸯枕突然变得滚烫,金线刺绣下的棉絮诡异地蠕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老妇不知何时己经退到了磨盘后面,干瘪的嘴唇不停颤抖:“她来了……她来找你了……”

红轿缓缓抬起,朝着仇无涯飘来。

轿夫的身影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晕开的墨迹,每一步都踏在虚空里,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腐朽的木头在呻吟。

仇无涯转身就跑。

身后的歌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从西面八方涌来,层层叠叠,如同无数人同时低吟——

“鸳鸯枕上泪两行,新人笑,旧人亡……”

仇无涯在黑暗的村巷里狂奔,耳边全是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身后的红轿不紧不慢地跟着,轿帘翻飞间,那双惨白的手己经探了出来,指尖滴着暗红的液体,在泥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他拐进一条窄巷,猛地撞开一扇虚掩的院门,反手将门闩插上。

院中一口古井,井台上摆着三盏油灯,灯芯燃着幽蓝的火苗。

“擅闯民宅,可不是君子所为。”

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仇无涯回头,看见井边坐着个素衣女子,正用木梳蘸着井水梳头。

她的头发极长,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的光泽,梳齿划过发丝时,竟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响。

女子转过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右眼是正常的,左眼却覆着一层半透明的白膜,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柳七娘。”她放下木梳,从袖中抽出一根红线,“鬼媒人。”

院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木板缝隙间渗出粘稠的黑发,柳七娘冷笑一声,将红线缠在井绳上,猛地往下一抛。

井底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阴魂不散的东西。”柳七娘拽紧红线,转头看向仇无涯的包袱,“你带了不该带的东西。”

包袱里的鸳鸯枕正在渗血,金线绣的鸳鸯眼睛变成了两颗漆黑的珠子,首勾勾地盯着柳七娘。

门外,轿夫的脚步声停了。

一片死寂中,井水突然沸腾起来,浮上来几缕猩红的嫁衣碎片。

井水咕咚咕咚冒着血泡,柳七娘的白眼珠突然变得血红。

她猛地拽紧红线,井底传来指甲刮擦石壁的刺耳声响。

“按住井绳!”她厉喝。

仇无涯扑上前抓住井绳,触手冰凉滑腻,竟像摸着一条死蛇,绳上缠着的红线突然崩断,井水轰然炸开,腥臭的血水泼了两人满身。

柳七娘抹了把脸,血水顺着她尖削的下巴滴落,她一把扯过仇无涯的包袱,鸳鸯枕滚落在地,枕面上赫然多了个湿漉漉的手印。

“你被标记了。”她盯着仇无涯的脖颈。

铜镜碎片递到眼前,仇无涯看见自己后颈浮现出淡红色的斑痕——两只交颈鸳鸯的轮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

院门外传来“咔嗒”轻响,像是有人用指甲在叩门,柳七娘突然割破手掌,血珠甩在门板上,画出歪扭的符咒。

“天亮前她进不来。”她撕下衣角包扎伤口,“但你的时间不多了。”

仇无涯摸向颈后的尸斑,指尖传来细微的蠕动感,柳七娘从井里捞起半片腐烂的嫁衣,裹住鸳鸯枕。

“货郎怎么死的?”

“箭伤。”仇无涯想起货郎诡异的笑容,“但死相古怪...”

“当然古怪。”柳七娘冷笑,“中箭前他的魂就被勾走了——你瞧。”

她掀开嫁衣碎片,枕面金线间缠着几根花白头发,仇无涯突然认出,那发色与货郎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啼声,井水瞬间恢复清澈,柳七娘的白眼珠褪回灰白,她盯着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山路。

“虞家村。”她踢了踢鸳鸯枕,“这玩意就是从那儿出来的。”

晨雾像一锅熬稠的米汤,黏糊糊地糊在脸上。

仇无涯跟着柳七娘穿过荒草丛生的山道,背后的鸳鸯枕越来越沉,仿佛塞进了块生铁。

“昨夜那顶轿子...”

“三十年前的旧东西了。”柳七娘折断挡路的枯枝,断口处渗出暗红汁液,“虞家小姐出嫁用的,后来成了她的棺材。”

她从怀里摸出张黄符纸,正是货郎木匣里飘出来的那张。

被雨水泡糊的墨迹在阳光下竟显出清晰的线条——是张地图,标记着虞家村和一处叫“镜冢”的地方。

仇无涯颈后的鸳鸯斑突然刺痛。他伸手去摸,指尖沾到一丝黏液,柳七娘的白眼珠转了转,突然掐住他手腕。

“别碰!斑痕裂开的时候,就是她钻进你皮肉的时候。”

山道尽头出现块残碑,碑文被凿得模糊不清,只剩个“虞”字还能辨认,碑后歪着半截石貔貅,兽头被人用朱砂点了眼睛。

柳七娘突然跪下来,从貔貅嘴里掏出一把生锈的钥匙。

“守墓人给我们留了路。”

雾里传来铃铛声,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从乱石后转出来,腰间挂着串铜铃,的胳膊上全是陈年伤疤。

他盯着仇无涯颈后的尸斑,咧嘴笑了,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黑牙。

“阿卢。”少年踢了踢石貔貅,“你们要找的镜冢,就在我家祖坟下面。”

他转身带路,铃铛声像催命的更漏,仇无涯踩过的地方,野草纷纷枯死,草根处钻出密密麻麻的红线虫。

柳七娘突然拽住他,指向远处一棵枯树——树杈上挂着件破烂嫁衣,袖管在风里晃荡,像吊死鬼伸出的手臂。

那件嫁衣在风中轻轻摆动,袖口处露出半截枯骨手指,阿卢的铜铃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别过去。”少年嗓音沙哑,“那是诱饵。”

话音刚落,枯树下的泥土突然翻涌,一只青灰色的手破土而出,五指扭曲地抓向天空。

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转眼间,整片荒地都开始蠕动,仿佛地下有什么东西正挣扎着要爬出来。

柳七娘迅速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了道血符,猛地拍向地面。

翻涌的泥土瞬间平息,但那只最先伸出的手却僵在半空,中指上戴着一枚褪色的金戒指。

“货郎的戒指。”仇无涯盯着戒指内侧刻的“赵”字,“他让我把枕头送到京城永宁坊赵家。”

阿卢突然怪笑起来:“赵家?三十年前就死绝了。”

他踢了踢那只青灰色的手,“喏,最后一个赵家人在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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