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像个小指挥官,小手在别墅里指指点点。
“那里,放一个钱钱。”
“那个花瓶后面,绑一个红绳绳。”
“还有门后面,贴一个奶瓶!”
顾骁成了女儿最忠实的执行者,抱着她在家中各处奔走,
按照她的指示,将那些看似寻常的铜钱、红绳和可笑的“奶瓶符”一一布置妥当。
当最后一张“奶瓶符”被顾骁用透明胶带贴在别墅大门内侧时,念念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趴在爸爸的肩膀上,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小嘴一张,吐出一个字。
“破!”
……
与此同时,顾家别墅区外,荒废的绿化带深处。
陈玄子盘膝而坐,脸上是志在必得的阴冷笑容。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布下的“七煞锁魂阵”正在源源不断地抽取着地底的煞气,
如同七条毒蛇,死死地咬住了顾家的气运。
顾家那层金光闪动的功德护罩,正在被一点点腐蚀。
最多再有两天,护罩一破,煞气入体,顾家上下轻则重病缠身,
诸事不顺,重则……血光之灾,家破人亡!
一个亿,马上就要到手了!
他甚至己经开始盘算,拿到钱后是去港岛买一栋海景别墅,还是去包养两个嫩模。
就在他得意洋洋之际——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至刚至阳的恐怖力量,
毫无征兆地从顾家别墅的方向,如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
那力量纯粹、霸道、煌煌如大日,带着焚尽世间一切阴邪的无上威严!
陈玄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还没反应过来,那股恐怖的纯阳之气就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
顺着他与阵法之间的联系,狠狠地反噬而来!
“噗——!”
陈玄子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他布在阵法中央的那面黑色小旗,“嘭”的一声,无火自燃,瞬间化为飞灰!
那七根钉入地下的淬毒铁钉,像是被烧红的烙铁,发出“嗤嗤”的声响,
然后被一股巨力从地底硬生生弹了出来,散落一地!
“七煞锁魂阵”,破了!
被破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不……不可能!”
陈玄子双目圆瞪,脸上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力量?!纯阳真气?不!比那要霸道一万倍!这……这是……”
他感受着体内被那股纯阳之气冲得七零八落的经脉,
五脏六腑都像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剧痛无比。
他修行旁门左道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纯粹、如此磅礴浩瀚的力量!
这根本不是凡间玄门术士能拥有的力量!
就算是龙虎山的天师,茅山宗的掌教,
也不可能举手投足间,便引动如此恐怖的天地正气!
顾家……顾家到底藏着什么怪物?!
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瞬间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顾不上身上的重伤,也顾不上什么一个亿的酬劳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
逃得越远越好!
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向黑暗中逃去,
那狼狈的样子,像一条被吓破了胆的丧家之犬。
……
顾家别墅内。
当念念那个“破”字出口的瞬间,顾骁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一首压在心头的那种烦躁、憋闷感,刹那间烟消云散!
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雨后初晴般的清新与温暖。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儿。
小家伙打了个秀气的小哈欠,揉了揉眼睛,奶声奶气地宣布:“臭虫子,死光光啦。”
说完,她就把小脑袋往爸爸的颈窝里一埋,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仿佛刚才那个布下惊天大阵、谈笑间破掉恶毒咒法的人,根本不是她。
顾骁抱着熟睡的女儿,站在客厅中央,久久无言。
他看着墙上那张用透明胶带贴着的、歪歪扭扭的“奶瓶符”,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震撼、后怕、以及对女儿那无尽的疼爱与敬畏,交织在一起。
他的念念,他的宝贝女儿……
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他轻轻地将女儿抱回房间,为她盖好小被子,在她的额头上印下深深一吻。
走出房间,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顾屿的电话。
“是我。”
“这么晚了什么事?”电话那头,
顾屿的声音听起来也清爽了不少,似乎同样摆脱了某种困扰。
顾骁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
“查!给我查!最近是谁在背后搞我们顾家!”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手段!”
“我要他……生不如死!”
顾骁握着冰凉的手机,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揪出来!”
电话那头的顾屿沉默了几秒,随即应下:“明白。
敢动我们家的人,我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挂断电话,京城两大豪门的力量,在暗夜中悄然启动。
无数的人脉、资源、眼线,开始围绕着“玄学”、
“大师”、“异动”这些关键词,撒开一张天罗地网。
……
与此同时。
京城第一中心医院,VIP特护病房外,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陈总,老爷子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在持续下降,我们……我们真的己经尽力了。”
国内最顶级的医疗专家团队,此刻个个面色惨白,对着面前的中年男人,连头都不敢抬。
被称作陈总的男人,陈氏集团的掌舵人陈建宏,
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病房内那个躺在各种仪器中,生命气息微弱的老人。
他的父亲,陈家的定海神神,陈振邦。
“滚!”
陈建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专家们如蒙大赦,灰溜溜地逃离了现场。
“爸!”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冲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焦急与绝望。
他正是陈家大少,陈宇。也是二哥顾淮在娱乐圈为数不多的真朋友。
“医生怎么说?爷爷他……”
陈建宏颓然地靠在墙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
这个动作,己经说明了一切。
陈宇的眼圈瞬间红了,他一拳砸在墙上,指骨上渗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