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可以告诉爸爸一部分，用他能够理解的方式。
“爸爸，”念念伸出小手，抓住了顾骁的大手，
软糯糯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不是小仙女。”
她顿了顿，小脸蛋上满是认真。
“但是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顾骁的心猛地一跳，他屏住呼吸，专注地听着。
“我能看到好多好多的‘气’和‘线’。”念念挥舞着小手，
努力地比划着，“比如爸爸和大哥二哥身上，都有亮晶晶的金色，
很漂亮。但是以前，我们家上面，罩着一层黑乎乎的雾，把金光都挡住了。”
她的小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们家以前的‘坏运气’，就是因为好运气被人偷走了！”
念念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委屈和气愤，“就像我们家有一个装满糖果的大碗，
但是被人偷偷在碗底凿了一个洞，糖果就一颗一颗地全都漏光了！”
糖果……漏光了？
顾骁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发紧。
他想起了过去那些年，顾家做什么都错，投资什么都亏，
明明是精明的商人，却像被诅咒了一样，一步步走向深渊，背上“京圈恶霸”的骂名。
原来……他们的运气，是被偷走了！
这个认知，比任何商业上的失败都让他感到愤怒和后怕！
“那……那要怎么办？”顾骁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紧紧反握住女儿的小手，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做好事呀！”念念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像是夜空里最亮的星星。
“爸爸，你还记得那幅画吗？你把它捐给国家，念念就看到，
我们家上空，突然就冒出了好多好多的‘功德金光’！
金光‘Biu’的一下，就把那些黑乎乎的雾冲散了一大片！”
她用小手比了一个爆炸的手势，奶声奶气地模仿着音效。
“功德金光？”顾骁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
“对！功德金光！”念念用力点头，“功德金光就像一个超级厉害的保护罩！
只要我们的金光足够多，足够亮，那些想偷我们家糖果的坏人，
就再也靠近不了我们了！我们还要把被偷走的糖果，全都抢回来！”
小小的女娃，说着最霸气的话。
轰！
顾骁的脑海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一切都说通了！
所有看似“巧合”的事件，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他的女儿，不是什么妖孽，她是上天派来拯救顾家的福星！
是来指引他们拨开迷雾，抢回气运的“小祖宗”！
之前的慈善，是为了洗白名声。
但现在，顾骁明白了，那不仅仅是洗白，
那是在“积攒功德”，是在为顾家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赚钱，他顾骁会。
但现在，他有了比赚钱更重要，也更迫切的目标——赚“功德金光”！
他要赚全世界最多的功德，多到能把他的女儿、
他的家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任何宵小都无法觊觎！
“爸爸知道了。”顾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
声音里的迷茫和不安一扫而空，只剩下无与伦比的坚定和决心。
他俯下身，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小脑袋，郑重地承诺。
“爸爸明白了。念念放心，从今天起，爸爸不仅要赚钱，更要赚‘功德金光’！”
“爸爸会带着我们家，把所有被偷走的好运气，加倍抢回来！”
怀里的小人儿似乎安心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彻底睡熟了。
顾骁替她掖好被角，在她额头上又印下一个珍重的吻，才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站在走廊里，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立刻去筛选一下集团目前所有的投资意向项目，
把那些有重大社会效益、能够扶贫助困、但可能短期内回报率不高的项目，
单独整理一份出来，明天一早，我要看到。”
电话那头的助理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板的风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菩萨心肠了？
但顾骁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顾总！”
挂断电话，顾骁的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黑眸里燃起两簇熊熊的火焰。
林清雪、陆景行，还有那些藏在暗处偷走顾家气运的黑手……
游戏，才刚刚开始。
从今往后，他顾骁，要让整个商界都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功德无量！
第二天一早，天光微亮。
顾骁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淡淡的青色，但精神却前所未有地亢奋。
助理陈默顶着两个黑眼圈，将一份厚厚的、
完全颠覆他职业三观的报告，恭敬地放在了顾骁的办公桌上。
“顾总，您要的……所有具备重大社会效益，
但短期回报率极低甚至为负的项目，都在这里了。”
陈默心里在打鼓。
老板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放着大把赚钱的项目不看，非要看这些扔钱进去连个水花都听不见的“天坑”项目？
顾骁没理会助理的腹诽，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快速翻动。
“通知下去，九点钟，所有高管，紧急会议。”
……
顾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所有西装革履的集团高管，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主位上的顾骁。
“顾总，我反对！”
市场部总监第一个拍案而起，涨红了脸，“向清河县落霞山区投资？
那地方是全国出了名的贫困县！没路、没电、
没资源！我们把钱投进去，跟首接扔进太平洋有什么区别？”
“王总监说的对！”
投资部主管也急了，“我们是上市公司，要对全体股东负责！
这笔钱要是投进去，明天的股价绝对会断崖式下跌！顾总，您三思啊！”
“顾总，我们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这简首是商业自杀！”
反对声此起彼伏，整个会议室乱得像个菜市场。
顾骁面无表情，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众人心上。
等所有人都说完了，他才缓缓抬起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没有丝毫动摇，只有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说完了，谁赞成，谁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