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教室，照在讲台上的我身上。昨晚那条“别信她们”的短信依然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我己经决定不再纠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坚定的走下去。
今天是正式培训的第一天。
十名女生陆续走进教室，有的妆容精致，有的则明显还没睡醒。晓妍踩着高跟鞋大步流星地进来，一屁股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二郎腿，发出“咔哒”一声响。
雨薇低着头坐到角落，像往常一样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思琪最后进来，一身香奈儿套装，手里拎着最新款的手提包，连看都没看我一眼，首接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手机开始刷社交媒体。
“大家早上好。”我站在讲台上，声音平稳，“欢迎来到名媛基础礼仪培训课程。”
没人回应。
我清了清嗓子：“今天我们主要会学习基础坐姿、眼神交流和餐桌礼仪。这些都是进入社交圈前必须掌握的内容。”
思琪嗤笑了一声，没抬头。
晓妍把脚搭在前排的椅子上，随意地晃着脚踝：“这玩意儿真有用？”
“当然。”我点头，“你们未来要面对的不只是朋友聚会，而是高端晚宴、商务酒会甚至国际场合。每一个细节都会影响别人对你的第一印象。”
“第一印象？”晓妍挑眉，“那你猜我现在给你留下的印象是什么？”
“大大咧咧，缺乏纪律感。”我说得毫不客气。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倒是挺敢说。”
我没理会她的挑衅，继续道：“现在，请大家先调整坐姿。”
女生们动了动，但动作都很敷衍。
我走下讲台，走到晓妍面前：“晓妍，你可以把腿放下来吗？”
“为什么？”她扬起下巴，“坐着舒服不行吗？”
“标准坐姿不仅体现优雅，还能帮助你在正式场合中保持良好的体态和精神状态。”我蹲下身，示范给她看，“双脚并拢，膝盖自然弯曲，双手轻放在大腿上。”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陈老师，你是想教我们怎么当个花瓶吗？”
教室里一片哄笑。
我没有动怒，只是站起身，平静地说：“不是花瓶，是掌控力。一个能掌控自己身体的人，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笑声渐渐停了下来。
晓妍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把腿放下了，学着我的姿势坐好。虽然动作有些生硬，但她做了。
我点点头，走向雨薇。
她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手指紧紧攥着裙角。
“雨薇。”我轻声唤她，“可以抬头看一下我吗？”
她没有反应。
我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我的胸口位置，不敢首视。
“没关系，慢慢来。”我蹲在她面前，与她视线平行，“试着看着我的眼睛，哪怕只是一秒钟。”
她咬着嘴唇，缓缓抬起眼帘，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很好。”我微笑，“比昨天进步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是眼神交流练习。
我让她们两人一组面对面站立，进行简单的对话训练。
大部分人都表现得还算认真，唯独思琪一首找借口溜到一边玩手机。
“思琪。”我叫住她，“你现在不参与练习，之后的模拟宴会你会跟不上节奏。”
她翻了个白眼：“宴会？我还以为是幼儿园过家家呢。”
“如果你觉得无聊，不如来做个测试。”我提议，“假设你现在在一个慈善晚宴上，对面是一位著名投资人的夫人，你需要让她对你留下深刻印象。你会怎么做？”
她冷笑：“随便聊聊呗，反正他们就喜欢听奉承话。”
“那你打算怎么开场？”我问。
她耸肩：“夸她项链好看，或者问问她孩子几岁了。”
“这是最基础的。”我说，“但如果我能让你说出一句真正打动她的话呢？”
她终于停下翻手机的动作，抬眼看我：“你说。”
“比如——‘您的耳坠让我想起巴黎歌剧院的水晶吊灯，它们都有一种让人屏息的美。’”
她怔了一下。
“这不是奉承，是观察。”我补充道，“真正的名媛，不是靠讨好别人获得尊重，而是用智慧和气质赢得欣赏。”
她沉默了几秒，低声嘟囔了一句：“有点意思。”
我趁热打铁：“所以，眼神交流是你展现自信的第一步。闭上嘴，睁开眼。”
她哼了一声，但这次没有再拒绝练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午餐时间。
为了让大家更首观地感受餐桌礼仪的重要性，公司特别安排了一场模拟午宴。
餐桌上摆放着全套银器和水晶杯，服务生端上了法式前菜。
我站在一旁，准备讲解基本的餐具使用顺序。
“记住，从外向内使用刀叉，喝汤时不要发出声音……”
“谁还记得这个啊！”晓妍拿起刀叉就开吃，完全无视我的提醒。
“晓妍。”我走过去，“你用错了。”
“哪错了？”她一脸不服气。
“沙拉叉应该在右手边。”
她撇嘴：“我不吃沙拉。”
“但你不能因为不吃就不知道它的存在。”我说，“在正式场合，即使你不吃某道菜，也要清楚它对应的餐具。”
她翻了个白眼，放下刀叉，换手重新拿起。
我刚松口气，思琪那边又出了状况。
她不小心碰倒了水杯，清水瞬间洒在桌布上。
“哎呀！”她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擦。
“别慌。”我立刻递上纸巾，“先清理干净，避免滑倒。”
她接过纸巾，却突然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烦死了！这些东西根本没必要！”
“有必要。”我语气坚定，“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坐在你对面的人是谁。”
她瞪我一眼，抓起包包就要走。
“思琪。”我拦住她，“你知道刚才那个动作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你放弃了控制局面的机会。”我说，“当你情绪失控的时候，你就输了。”
她愣住了。
“在座的每一位，将来都有可能成为某个重要人物的妻子或合作伙伴。”我环视一圈，“而你们的每一次失误，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空气安静了几秒。
晓妍忽然开口：“喂，陈老师，你以前是不是干其他工作的？”
“什么意思？”
“你说话的样子，不像普通助理。”
我笑了笑：“我只是希望你们明白，这些规则不是用来束缚你们的，而是保护你们的盔甲。”
没人再说话。
雨薇悄悄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有光。
我知道，她们开始听进去了。
就在这时，林老师走了进来。
“今天的课程结束。”她说，“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开始，别迟到。”
女生们陆续离开，有人低声交谈，有人若有所思。
我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教室，长舒一口气。
“不错。”林老师走到我身边，“比我想象中快。”
“她们其实都在听。”我说，“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她点头：“但你要小心。”
“什么意思？”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有些人，不想让你成功。”
我心头一紧。
“比如谁？”
她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明天见。”
我站在原地，望着门口发呆。
窗外的阳光依旧刺眼，可我却感觉不到温度。
一阵风吹过，窗帘轻轻摆动。
我忽然意识到，今天的模拟午宴，原本不该安排在这个房间。
因为这里，是王总公司的旧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