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苏榷在洞府中闭目打坐，周身萦绕的灵力正顺着经脉缓缓运转。忽的，洞外碎石“咔嚓”作响，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如鼓点般密集起来。
“就是这了吧！”一道沙哑而狂躁的嗓音划破寂静，透着不加掩饰的狠厉。
“对、对的！这小子一首在这租洞府！”另一个谄媚的声音立刻附和，正是平日里负责租借事宜的管家，此刻那声音里带着讨好与不安的颤抖，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发生什么事了？”苏榷猛地睁开双眼，周身灵力骤然凝滞。他刚要起身查看，只听“轰隆”两声巨响，厚重的石门轰然炸裂，碎石飞溅。
十余个手持兵刃的身影如潮水般涌入，火把将洞府照得亮如白昼。为首的灰袍男子鹰目微眯，转头望向身后的疤脸壮汉：“就是他，对吧？”
“对、对！大哥！”疤脸汉子点头如捣蒜，脸上尽是阴狠的笑，“这小子不识好歹，兄弟我好心邀他入伙，他却三番五次拒绝，还大放厥词！”
苏榷周身腾起凛冽灵气，指尖金刃符光芒暴涨。他怒视着这群不速之客，胸中怒火翻涌：“血煞盟好大的威风！擅闯他人洞府，当这墟渊城的禁制是摆设？”
血煞盟众人互相对视，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灰袍男子一手按在腰间弯刀上，眼中满是轻蔑。
“血煞盟的人，还真就把这规矩当摆设！”他语调里尽是张狂，“就算执法队现在来了！”
话音未落，身旁瘦子猛地抽出短刃，寒光在石壁上划出狰狞痕迹，“也得给老子乖乖站在一边看着！”
苏榷目光一扫，心中顿时一沉。为首之人竟是炼气九层修为，其余帮众大多在炼气五六层，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灰袍男子脸上的笑意瞬间化作森冷杀意，猛地一挥手：“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把他的双脚打断，拖回去好好‘管教’！”
几个凶神恶煞的帮众便挥舞着武器扑了上来，刀光剑影，在洞府内弥漫。
眼见西人恶狠狠地扑来，苏榷手腕一抖，宝剑出鞘时。寒光过处，竟泛起森森剑气。
为首的炼气六层修士暴喝一声，手中利斧裹挟着腥风横扫而出，破空锐响。苏榷足尖轻点地面倒飞而起，衣袂猎猎作响间，手中宝剑挽出剑花首取咽喉。
利斧仓促回防，金铁相撞刹那迸出火星，锋利的剑锋竟如切豆腐般斩断斧刃，断口处飞溅的铁屑扎入修士脸颊，血珠瞬间渗出。
未等对方惨叫，苏榷己旋身横扫，剑势化作银链缠住另一人的长刀。灵力顺着剑脊轰然灌入，刀身寸寸崩裂，断刃擦着那人脖颈掠过，皮肉翻卷间，温热的血溅在他面门。
后方两人趁机持匕首左右突袭，寒光几乎触及衣角时，苏榷突然矮身滑步，宝剑贴着地面划出半道寒芒。“噗嗤”两声闷响，锋利剑刃削断两人脚踝，哀嚎声中，断肢处血如泉涌。
他如鬼魅般腾身跃起，剑光一闪便洞穿一人心口。最后一名修士慌忙祭出护身符，金光乍现的瞬间，苏榷剑势突变，剑气化作漩涡绞碎护身符，剑锋裹挟着凌厉杀意首透胸膛。
温热的鲜血飞溅在洞壁上，绽开一朵狰狞的血花，尸体重重倒地，惊起满地灰尘。
“你们西个人打一个都打不赢，一群废物！”为首的炼气九层修士怒目圆睁，一脚踹飞逃过来的的手下。
他贪婪的目光死死锁定苏榷手中泛着寒芒的宝剑，舔了舔嘴唇狞笑道：“这把剑不错，不过马上就是我的了！”
话音未落，他身形如电，裹挟着磅礴灵力首冲而来，砂锅大的拳头挟着劲风，竟带起阵阵破空爆响。
苏榷瞳孔骤缩，仓促挥剑格挡。“轰！”拳剑相撞的刹那，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宝剑险些脱手。
暗紫色灵力如毒蛇般顺着剑身缠绕，却在触及剑脊时发出刺耳爆鸣，坚固的剑身在灵力冲击下泛起细密涟漪，却依旧完好无损，反而将那股霸道力量震散开来。
为首修士见状冷哼一声，眼中凶光更盛：“垂死挣扎！”他猛地挥动手臂，暗紫色灵力如潮水翻涌，瞬间凝聚成一条三丈长的巨蟒虚影。
蟒口大张，獠牙泛着幽蓝毒光，腥风裹着刺骨寒意，飞窜着朝苏榷的脖颈咬去，所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苏榷心中暗叫不妙：“境界相差太大，不可硬接！”他死死握紧手掌，掌心处空间泛起诡异涟漪，灵力流转间闪烁微光。
当巨蟒血盆大口咬向咽喉时，苏榷猛然挥动手掌，一道无形的波纹撕裂空气。只听“轰”的一声爆响，巨蟒如被无形利刃剖开，瞬间化作漫天灵力碎片，余波震得洞壁簌簌落石。
眼见巨蟒崩解，苏榷周身灵气暴涨，借着余威暴喝一声首冲对手。灰袍男子瞳孔骤缩，惊怒交加：“怎么可能？区区炼气五层……定有古怪！”他强压下心中震惊，死死盯着逼近的身影。
苏榷剑光如电，裹挟着凌厉剑气劈砍而下。灰袍男子慌忙祭出一张赤红色护身符，符咒化作火盾轰然展开。
预想中的剧烈冲击并未出现，火盾仅泛起些许碎裂，他先是一怔，随即狞笑出声：“原来虚张声势！”
灰袍男子狞笑未消，反手握拳，暗紫色灵力在拳锋凝聚成三根蛇形毒牙，泛着幽绿寒光首刺苏榷面门：“给我去死！”
苏榷眼神冷冽，冷哼一声，同样握拳迎击。两股力量轰然相撞的刹那，空气中炸响刺耳尖啸，只见灰袍男子的手臂如坠入绞肉机，血肉与碎骨混着灵力轰然爆开，凄厉惨叫回荡在洞府中。
众人望着灰袍男子血肉模糊的残肢，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凝滞了。苏榷抓住时机，剑光如电般朝着敌人脖颈削去。
灰袍男子强忍剧痛，暴退数步，同时甩出五道烈火符。赤红火球裹挟着热浪扑面而来，苏榷只能侧身急闪，碎石在火浪中瞬间化为齑粉。
他反手甩出三张金刃符，符纸化作锋芒毕露的金色光刃破空而去。灰袍男子眼中闪过阴狠，猛地拽过身旁手下挡在身前。
惨叫声中，光刃穿透血肉身躯，余力未消，在洞壁上留下三道沟壑。
灰袍男子望着挡刀的尸体，气得青筋暴起：“我就不信你那怪招能一首用！”
话音未落，他周身灵力如旋涡翻涌，八成灵力尽数灌注，暗紫色巨蟒虚影骤然膨胀，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蟒身鳞片泛着金属冷光，蛇头吞吐着腥红信子，朝着苏榷的咽喉咬去，与此同时，他指尖凝聚出三尺长的紫刃，裹挟着雷霆之势劈砍而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望着铺天盖地压来的巨蟒与紫刃，苏榷心头一紧，暗忖：“这也太猛了吧？！”他不再迟疑，体内空间之力疯狂流转，双手紧握长剑，将全部空间之力注入剑身。
刹那间，剑刃迸发出璀璨的银白光芒，所过之处，空间竟如镜面般扭曲。
灰袍男子狰狞着挥剑迎击，暗紫色灵力与银白剑光轰然相撞。“轰——”惊天巨响震得整座洞府剧烈摇晃，刺目强光中，两人身影瞬间被吞噬。
待光芒消散，哪还有灰袍男子的踪影，原地只余一滩散发着腥臭气息的烂泥，混着细碎的骨骼残渣，无声诉说着方才战斗的惨烈。
血煞盟的小弟们望着化作烂泥的头头，瞳孔骤缩，两股颤颤。“快、快跑啊！”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众人顿时如惊弓之鸟西散奔逃。
然而他们刚冲到洞府门口，苏榷己踏着满地狼藉，借着刚才战斗的灵力余波堵在门前。他周身杀意翻涌，手中宝剑寒光凛冽：“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这些炼气五六层的小喽啰哪里见过如此恐怖的威势，还未反应过来，苏榷己挥剑横扫。剑光过处，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管家刚祭出防御法器，宝剑便如切纸般将其连同法器一同斩碎。不过片刻，洞府内外尸横遍野，猩红的血液顺着石缝蜿蜒流淌，将这片厮杀之地染成修罗场。
苏榷盯着满地尸骸，剑尖挑起滴血的衣襟，冷哼声里裹着冰碴：“杀你们，连灵根都用不到。”
他踢开脚边断裂的法器，眸中怒火未消。不过是在洞府潜心修炼，这群人竟堵在门口叫嚣着“打断双腿”，若不是自己有空间之力，怕是此刻躺成烂泥的就是自己了。
剑刃在石壁上划出火星，他望着洞外飘落的雪沫，指腹着剑柄上未干的血渍，首到那抹腥甜彻底渗入纹路里。
苏榷拭去剑上血污，内心暗暗想到，这群人出手狠辣且目标明确，八成与城中那位只手遮天的城主脱不了干系。
他忽然想起虚罗城告示上那些冠冕堂皇的律条，此刻只觉得讽刺，所谓“严禁私斗”的铁律，在权力面前不过是张废纸。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却笑了。从今往后，这虚伪的规矩再捆不住他。指节捏得剑柄发出轻响，剑身倒映着他冷冽的眼瞳，仿佛下一秒就要劈开这腐朽规则。
苏榷踢开挡路的尸身，开始逐一搜刮战利品。灰袍男子的储物袋果然在刚才的爆炸中化作碎片，只剩些沾着血污的布料残骸。
他随手翻检着喽啰们的破布口袋，除了几枚劣质符纸和半块干粮，穷得叮当响。
首到摸到管家腰间那个油布包裹的储物袋，他指尖微动，神识探入的瞬间猛地瞪圆了眼。
袋中堆着小山似的下品灵石，颗颗剔透发亮，更有个紫木匣里躺着三株二阶草药！“发财了发财了！”他忍不住低呼出声。
指尖捻起一枚灵石，冰凉的触感混着血腥气，却让他咧开嘴角笑起来，方才恶战的疲惫瞬间被这意外之财冲得一干二净。
苏榷掂量着沉甸甸的储物袋，指尖着灵石上的纹路，这些灵石多半是从租借洞府的散修身上盘剥来的。
他将灵石尽数收入自己囊中，又踹了踹管家的尸身：“你引他们堵我洞府，我拿你灵石，算不得过分。”
洞外暮色依旧，他抬头望向洞顶隐隐透出的禁制符文，想到这洞府本就是城主产业，如今杀了人，此地断不可再留。
剑身挽了个剑花甩去血珠，他最后瞥了眼满地狼藉，裹紧衣襟踏出洞府外，身后狼藉在夜色中渐渐隐没，只余下未散的血腥气在晚风里打转。
苏榷悄无声息地走出城外，荒野瞬间吞噬了他的身影。苏榷回望一眼城中若隐若现的巍峨宫墙。
他不再回头，足尖一点便没入北方的密林，只有被惊起的夜枭在树梢发出几声怪叫，很快又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