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吕布,谁敢,在吾之上?!”
一言出,天地寂。
那股纯粹为战而生,霸道绝伦的无双煞气,化作一柄无形的利刃,首刺人心。大殿之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琉璃,连光线都似乎被这股气势压得弯折。
雄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浑身的肥肉都不住地颤抖。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上古凶兽,只要对方一个念头,自己那引以为傲的“三分归元气”就会被瞬间撕成碎片。
移花宫主笼在袖中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能感觉到,这个名为吕布的男人,其带来的压迫感,甚至超过了当初嬴玄单人独骑闯入她移花宫之时。那是一种纯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足以摧毁一切的“力”。
而曹操的反应,最为古怪。
在最初的震惊与战栗之后,他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极其复杂,甚至带着点牙酸的表情。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了一句:“……怎么又是这个有勇无谋的匹夫。”
这声呢喃虽轻,却没能逃过殿内众人的耳朵。
吕布那双锐利如鹰的眸子猛地扫向曹操,眉头一皱,显然是听到了那句“有勇无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与杀机。
曹操心中一凛,立刻闭上了嘴,暗道一声“失言”。他忘了,此地非彼世,眼前这个吕布,是魔帝陛下召唤出的神魔,其实力,恐怕远超他记忆中的那个奉先。
但所有人的目光,最终还是汇聚在了祭坛之上的嬴玄身上。
吕布的挑战,是赤裸裸的,是当着所有魔国重臣的面,对至高皇权的公然挑衅。
这位新来的“神魔”,似乎是一柄双刃剑,一柄锋利到足以斩神灭佛,却也可能随时割伤自己的绝世凶刃。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质问,龙椅之上的嬴玄,纹丝不动。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依旧保持着那个俯瞰众生的姿态,仿佛吕布那足以让宗师胆寒的无双气势,不过是拂面的清风。
这种极致的漠视,比任何愤怒的回应,都更让吕布感到不爽。
“嗯?”
吕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鼻音,跨下的赤兔魔马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不安地刨了刨蹄子,鼻孔中喷出两道灼热的硫磺气息。
他身上的无双煞气再次暴涨,这一次,凝聚成一杆几乎凝为实质的血色长枪,带着洞穿一切的意志,狠狠地刺向了龙椅上的嬴玄!
这是气势的对决,是意志的交锋!
雄霸和移花宫主都屏住了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想看看,是这无双战神的锋芒更利,还是万恶魔帝的威严更重!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包括吕布在内的所有人,都瞳孔骤缩。
那杆由无双煞气凝聚的血色长枪,在距离嬴玄周身三尺的范围时,竟像是刺入了一片无形无质的沼泽,或者说,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气劲交锋的爆鸣。
那杆锐利无匹的煞气长枪,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被那片区域……“吃”掉了。
消融,分解,吞噬。
嬴玄周身那片由“帝恶”笼罩的绝对领域,如同一片永不满足的深渊,任凭吕布的煞气如何汹涌,都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吕布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他纵横一生,战遍天下英雄,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情形。他的气势,是他身经百战、斩杀无数强敌后凝练的精华,无坚不摧。可在这个男人面前,竟仿佛失效了。
对方的力量,不是比他强,而是……在本质上,完全凌驾于他之上。
如果说他的力量是“术”,是“战”,那对方的力量,就是“道”,是“支配”。
“有点意思。”
吕布咧嘴一笑,笑容中充满了狂野的战意。气势无效,那就用真正的力量来试试!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方天画戟。
嗡——!
仅仅是一个起手式,整个大殿的空间都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画戟的锋尖之上,一点寒芒吞吐不定,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杀伐与毁灭。
戟尖,遥遥指向了龙椅上嬴玄的眉心。
这一次,不再是气势的试探,而是真真正正的……杀机毕露!
“放肆!”
曹操脸色大变,厉声喝道。虽然他腹诽吕布,但维护皇权,是他身为臣子的本能。
雄霸更是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惊呼道:“疯子!这个新来的真是个疯子!他要弑君吗?!”
姬若烟美眸中寒光一闪,体内的蛊虫己经开始蠢蠢-欲动。
整个大殿的气氛,在这一刻凝固到了冰点。所有人都毫不怀疑,下一秒,那柄绝世凶兵,就会化作一道灭世的流光,轰向魔国的帝王。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龙椅上的嬴玄,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抬起了眼。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万年不化的寒冰,但寒冰之下,却是足以冻结整个宇宙的绝对零度。
他看着吕布,就像神明在俯瞰一只试图挑战自己的蝼蚁。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吕-布的耳中,也传入了他的灵魂深处。
“给你一个机会。”
嬴玄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漠而残忍的弧度。
“现在,跪下。”
“否则,朕便打断你的脊骨,废掉你的修为,将你拴在天启城的城门上,让你像一条狗一样,看一万年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