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站在廊下,望着安伯提着灯笼往旧库方向去的背影,夜风吹得她鬓边碎发乱飞。
袖中追影粉的微光透过薄纱,在她手背上投下星子似的光斑——这是系统新兑换的追踪道具,撒在小桃鞋底时,她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母亲的死......"她喉间发紧,喉结动了动,月光落在颈间如意佩上,羊脂玉的温润触感此刻却像烧红的炭。
王氏在软榻上说的每句话都在她耳边炸响:"朱砂"、"难产"、"密信"。
她攥紧玉佩,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前世职场里她能把对手的漏洞捏得死死的,这一世,她要让王氏把当年的债,连本带利还回来。
"碧荷。"她转身回屋,丫鬟捧着茶盏迎上来,"去前院通报侯爷,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姑娘可是要......"碧荷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她颈间玉佩。
"是。"沈清棠指腹着玉佩边缘的云纹,"王氏要的不是玉佩,是里面的密信。
我若把玉佩光明正大交出去,她反而会起疑。"她顿了顿,嘴角勾起冷意,"但我要让她知道,这玉佩现在有靖王世子看着。"
前院正厅里,定北侯沈砚放下茶盏时,青瓷与木案相撞发出脆响。"你说王氏派了人去旧库?"他浓眉皱成一团,"那地道是你母亲当年的陪嫁,除了我们夫妻......"
"父亲。"沈清棠将拓片轻轻放在案上,拓片边缘还留着她昨夜故意弄皱的痕迹,"女儿今早整理母亲遗物,发现这残片。
王氏房里的小桃盯着旧库两日了,女儿怕......"她喉间发哽,"怕母亲留给我的东西,再遭人惦记。"
沈砚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望着拓片上熟悉的云纹——那是前宰相府独有的暗纹,当年夫人总说要等清棠及笄时,把藏在玉佩里的密信交给她。"你想如何?"
"求父亲允准,让靖王世子代为监管旧库。"沈清棠垂眸,"顾世子负责监察百官,有他在,那些宵小......"
"准了。"沈砚拍案而起,"我这就差人去靖王府。"
三日后深夜,旧库后巷的青石板被露水浸得发亮。
小桃缩着脖子蹲在墙根,耳朵尖冻得通红。
王氏塞给她的檀香丸在袖中硌得慌——夫人说那是避毒的,可她总觉得那股甜腻的香气里,藏着点腥气。
"吱呀——"旧库木门被推开一道缝,小桃猫着腰钻进去,怀里的铁凿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
她心跳到了嗓子眼,摸黑摸到墙角的青砖,用铁凿撬了三下——这是夫人说的暗格位置。
"咔嗒。"青砖松动的瞬间,小桃手都在抖。
她刚要探手进去,脚腕突然一紧,像是被什么铁环套住。"啊!"她尖叫着摔倒在地,借着月光看见脚踝上缠着铁链,铁链另一头深深嵌进墙里。
"拿下。"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小桃抬头,正见顾景珩立在廊下,玄色锦袍被夜风吹得翻卷,身后跟着西名带刀护卫。
他指尖转着个银质烛台,暖黄的光映得他眉峰冷硬:"意图盗宝,人赃并获。"
"世子饶命!"小桃瘫在地上,铁凿"当啷"掉在脚边,"是夫人让奴婢来的!
夫人说......"
"小桃?"
王氏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她裹着月白锦缎斗篷,鬓边珍珠步摇乱颤,看见地上的铁链和缩成一团的丫鬟,瞳孔骤缩。"这是怎么回事?"她扶着门框站稳,声音发颤,"清棠呢?"
"夫人来得巧。"顾景珩漫不经心抚了抚袖口,"方才在夫人房里搜出这东西。"他示意护卫递上一个檀木匣,匣中躺着半张拓片——正是沈清棠那日故意"遗落"在书房的。
王氏的手死死攥住斗篷系带,指节泛白。
她盯着拓片上的云纹,喉结动了动:"这......这是清棠的东西,许是她......"
"母亲。"
沈清棠的声音从顾景珩身后传来。
她穿着月白襦裙,发间只别了支青玉簪,在月光下倒比王氏的珠光宝气更显利落。"女儿昨日在您房里看见这拓片,还想着母亲何时对我的遗物上了心。"她轻笑一声,"难不成......"她指尖划过拓片边缘,"母亲是在找玉佩里的东西?"
王氏后退半步,撞在门框上。
她望着沈清棠颈间的玉佩,突然想起那日在绣楼说的话——"朱砂"、"难产"。
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够了。"沈砚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他穿着家常首裰,腰间玉牌撞出清脆的响,"跟我去前厅。"他扫了王氏一眼,目光像淬了冰,"你最好把话交代清楚。"
王氏踉跄着被护卫架走时,沈清棠望着她发乱钗横的背影,嘴角终于扬起。
夜风吹起她的裙角,如意佩在胸前轻轻晃动——这只是开始。
次日清晨,晨雾还未散尽。
沈清棠站在柴房外,望着门上新换的铜锁。
阿兰捧着铜盆站在她身侧,盆里的热水腾着白雾:"姑娘,要进去吗?"
"等等。"沈清棠摸了摸袖中系统新兑换的银针,目光扫过柴房紧闭的窗户,"先让她们把小桃的嘴擦干净。"她转身往回走,裙角掠过青石板上的露水,"我倒要听听,这小丫头能说出多少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