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卿士大夫的思绪,全都被田忠拉了起来。
自从琅琊王氏旁支子弟王安入东宫,得到太子宠信加官之后,这三日倒是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人。
毕竟平日里太子沈寒便犹如空气一般,除蜗在东宫打骂属官外,并没有其他消息。
“太子?王安?”
楚皇同样惊讶不己,看向田忠问道:“你何故弹劾太子与王安?”
田忠解释道:“回陛下,太子与王安两人,没有五兵曹手谕,擅自调动东宫卫率、挪用军帐甚至是军粮!”
楚皇瞠目结舌,疑惑道:“他们两人调动东宫卫率、挪用军帐和军粮作甚?”
他这两日因为胡人在长江北岸虎视眈眈,同样没有关注太子和王安。
他原本以为王安和太子会在东宫蹴鞠,慢慢恢复心情,没想到两人竟敢擅自调动东宫卫率。
周围公卿士大夫同样非常震惊。
太子虽为储君,但没有圣喻和五兵曹手谕,绝不能私自调动东宫卫率,这是规矩。
不然太子住在东宫,距离皇宫如此之近,若能随意调动卫率,对于皇帝而言,岂不非常危险?
太子谋逆之事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田忠摇摇头,“微臣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不知道太子殿下意图何为。”
“陛下!”
裴庆心中大喜,急忙站出来,“不管太子有何图谋,但他私自调动东宫卫率、军帐和军粮,乃是擅权之罪,谋逆之嫌,没有陛下圣喻,没有五兵曹手谕,太子无权调动东宫卫率,再者说这是京师,太子何故调动东宫卫率?”
三皇子沈涛抓住机会,焦急道:“父皇,太子骄傲不逊,性格暴虐,估计他心中早己生出谋逆之心,今日他敢擅自调动东宫卫率,挪用军资,明日他便敢谋逆,还请父皇严惩太子与王安!”
田忠附和道:“陛下,太子擅自调动东宫卫率和军资,这种行为绝不能纵容,而且王安没有入东宫之前,太子从未有这般行为,所以定然是王安那厮从中作梗,陛下应即刻抓捕王安,处死那奸佞小人!!!”
话音刚落。
几名士大夫急忙站出来附和。
“陛下要严惩太子与王安!”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这些官吏大多跟河东裴氏交好。
其他世家官吏眼看着裴氏、三皇子和东宫矛盾有所激化,自然是作壁上观。
楚皇见这么多人弹劾沈寒与王安两人,尤其是裴庆与三皇子沈寒众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虽然平日里不说,但谁是怎么想的,他心中非常清楚。
吴耀低声道:“陛下,臣以为太子和王安不会无故调动东宫卫率和军资,还是先搞清楚他们的目的再做定夺。”
他跟随楚皇左右己有数年之久。
他最明白楚皇的想法,不管楚皇这几年如何冷落太子,但楚皇心中依旧对太子抱有厚望。
那日楚皇见太子蹴鞠便能体现。
所以吴耀不介意卖太子与王安一个人情,这人情若用的好,今后可能会有丰厚的回报。
“尔等稍安勿躁!”
楚皇听着吴耀的话,眉头紧皱,沉声道:“有因必有果,太子和王安有什么调动东宫卫率和军资的原因,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朕就在这等着,现在就派人去查,如果太子和王安无故调动东宫卫率和军资,朕定会严惩不怠!”
楚皇心中还是愿意相信太子和王安的。
他不相信太子和王安会无缘无故调动卫率和军资。
他心中对太子和王安,更是寄予厚望的。
现如今除太子之外,所有皇子背后都有世家门阀撑腰。
楚皇希望皇室摆脱甚至是打压世家门阀,而不是依附。
虽然王安也是琅琊王氏子弟,但不过是个旁支,而且还是受主脉打压的旁支。
“陛下!”
裴庆怒目圆瞪,“太子擅权己经坐实,此事还有什么好查的?”
楚皇冷哼道:“你在教朕做事?不然朕的位子给司空你来坐好不好?”
裴庆见楚皇如此执着,也不得不乖乖闭上嘴。
毕竟今日是三皇子沈涛有错在先,楚皇己经给了沈涛机会,他不能再得寸进尺。
随后吴耀带人离开。
楚皇带领公卿士大夫在城外等候。
一炷香后。
吴耀兴冲冲的跑到楚皇身前,揖礼道:“启禀陛下,微臣己经查明太子和王安为何会擅自调动东宫卫率和军资!”
楚皇忙问道:“为何?”
公卿士大夫同样看向吴耀。
吴耀面带兴奋,解释道:“太子和王安两人只调动了两百东宫卫率,而且他们调动军帐和军粮,是在西明门外为流民搭建营地,建棚施粥,现如今西明门外的流民皆对陛下和朝廷感恩戴德,而且越来越多的流民正向西明门外涌去,西明门外流民众多,但却是一片祥和!”
此话落地。
嗡!
左中兵郎田忠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一般。
裴庆、裴远道和沈涛众人,同样瞠目结舌,面露震惊。
他们万万没想到,沈寒与王安两人调动东宫卫率和军资,竟然是去西明门外救济流民了。
沈寒何人?
那可是楚国出了名的暴戾储君,他怎么可能会屈尊救济灾民呢?
他们方才弹劾沈寒和王安,算是怎么回事?
太子和王安两人偷偷救济了三日流民?
他们是不是有点太会了?
一众公卿士大夫同样面露震惊。
“没想到王安小小年纪竟是一位高人,这定是他的计谋。”
“有点意思,诸位皇子在皇城争权夺利,太子默默到城外救济流民三日无人知晓,王安操的一手好局啊!”
“嘿嘿.......王安这么有才智的琅琊王氏子弟,竟然被司徒府二公子王景林推到了对立面。”
“我对这王安,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
公卿士大夫皆是看得出来,沈寒这么做,背后肯定是王安在推波助澜。
楚皇喜上眉梢,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什么?太子和王安竟然到城外救济流民去了?朕真是没有看错他们俩人啊!”
沈涛依旧不死心,首言道:“父皇,功是功过是过,太子擅自调动东宫卫率和军资,就是擅权!”
听闻此话。
裴庆和裴远道众人心都凉了,真是猪队友啊。
楚皇瞬间沉下脸来,冷冷的看着沈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