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宴风波后,赵贵妃一党元气大伤,其父赵相被革职下狱,供出多起贪腐舞弊案。
但叶婉宁清楚,这只是赵贵妃势力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危机藏在更深的暗处——比如边疆那位手握二十万大军的镇北将军,正是赵贵妃母族的死忠。
三日后,萧逸尘以“谢礼”为名,邀叶婉宁至城郊别庄。湖面上冰裂未愈,他负手而立,指尖掠过石案上的边疆地图:“镇北军最近三个月的粮草调度记录,比往年多出三成。叶姑娘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叶婉宁指尖划过地图上的“雁门关”,前世正是此处被外敌突破,而镇北将军按兵不动,间接导致叶家军溃败。
她抬眸时目光如刃:“赵贵妃想让镇北军以‘勤王’之名清君侧,届时七皇子若阻拦,便是‘抗旨’;若放任,便是养虎为患。”
萧逸尘忽而轻笑,从袖中取出半块青铜虎符:“这是本宫昨夜从国库暗格取出的‘镇北左符’,可惜缺了右符……”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数十名黑衣杀手破墙而入,为首者面覆鬼面,手中弯刀正是镇北军的特有形制。
“保护姑娘!”萧逸尘的暗卫青崖旋即出鞘,叶婉宁却不退反进,袖中银针骤射而出,首击鬼面人咽喉。
那人竟诡异地侧身避开,刀锋擦着她鬓角划过,带起一缕青丝。
“小心!他用的是西域‘蛇形步’!”萧逸尘掷出茶盏阻挡,却见鬼面人甩出袖中锁链,首取他手中虎符。
叶婉宁瞳孔骤缩,突然想起前世萧逸尘登基后,曾有密档记载:镇北将军私铸虎符,意图谋反——而眼前这鬼面人,分明是来抢虎符灭口!
千钧一发之际,她抄起案上镇纸砸向烛台,厅内顿时陷入黑暗。鬼面人锁链落空,正要追击,却听叶婉宁在东侧假山上轻笑:“青崖,东南角第三块瓦下!”暗卫会意,袖中弩箭破空而出,正中鬼面人肩甲。
待火光重新亮起,鬼面人己翻墙而逃,地上只留下半块染血的腰牌,刻着“镇北”二字。
萧逸尘凝视着虎符,忽然低笑出声:“叶姑娘早知镇北军会派人截杀,所以故意引本宫来此布局?”
叶婉宁拍了拍衣袖尘土,指尖抚过案上被划破的地图:“七皇子难道没有借题发挥之意?若将这半块腰牌呈给陛下,再加上元宵宴的证据,镇北将军纵有十万大军,也坐实了‘私通刺客’的罪名。”
两人目光相触,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锋芒与算计。萧逸尘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肩头草屑,动作亲昵却带着试探:“叶姑娘这般聪慧,倒让本宫有些担心——待尘埃落定,你我究竟是盟友,还是……对手?”
叶婉宁后退半步,避开他的触碰,从怀中取出一卷密报:“这是昨夜沈砚传来的消息,赵贵妃暗中给镇北军运送的不是粮草,是西域毒草‘噬心散’。”
她顿了顿,目光投向北方天际,“若我猜得没错,三日后的‘春祭大典’,便是他们动手的时机。”
萧逸尘瞳孔微缩,春祭大典乃皇室最重要的祭典,届时皇帝、皇子与百官皆会出席,若镇北军趁机关闭城门……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此事本宫只信你一人,明日随本宫入宫面圣,如何?”
叶婉宁望着他眼中翻涌的暗潮,忽然想起前世他登基后那道诛灭叶家的圣旨。
指尖在袖中攥紧,面上却露出忧虑之色:“一切听凭七皇子安排。”
暮色漫过别庄飞檐,两人各自心怀筹谋。
叶婉宁坐在马车上,望着车窗外掠过的枯树,忽然轻轻冷笑——萧逸尘想借她之手扳倒镇北军,却不知她早己在沈砚身上埋下另一枚棋子。
春祭大典的棋盘上,谁才是执棋人,或许很快便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