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毒影重重
深秋的凉意裹挟着细雨，敲打在侯府后厨的青瓦上。林晚握着青瓷汤勺，盯着锅内翻滚的药膳，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自从上次发现裴昭慢性中毒的端倪后，她每日都在钻研解药，可试了十几种配方，却始终差那么一点火候。
“吱呀——”木门被推开，林晚头也不抬地说道：“说了别来打扰我，这些药材的配比......”
“是我。”清冷的男声打断了她的话。
林晚手一抖，汤勺差点掉进锅里。她转身，看见江砚一身黑衣立在门口，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将他的衣角染得深色。自从上次被误会别有用心后，两人之间就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
“你怎么来了？”林晚低声问道，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腰间的佩剑上。那把剑，曾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保护过她，也在她最委屈的时候指向过她。
江砚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世子让我给你送这个。”
林晚接过，打开一看，是几株罕见的草药。她眼睛一亮：“这是雪顶参！你从哪儿找到的？”
“派人去雪山采的。”江砚简短地回答，目光却落在她眼下的青黑，“你该休息了。”
“不行！”林晚立刻摇头，“裴昭的毒不能再拖了。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一旦解药研制失败......”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江砚突然上前，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这个动作太过意外，林晚顿时僵在原地，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我会保护你们。”江砚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只需专心研制解药。”
林晚抬头，撞进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那双眼睛里，有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与坚定。她突然想起重生那天，也是这双眼睛，在刀光剑影中给了她生的希望。
“江砚......”她刚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世子吐血昏迷了！”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晚脸色瞬间苍白，手中的雪顶参散落一地。她转身就往裴昭的房间跑去，江砚紧跟在她身后，周身的气息冷得可怕。
当他们赶到时，裴昭正躺在床榻上，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脸色白得如同宣纸。林晚冲上前，握住他的手腕把脉，心跳几乎停滞——毒素扩散得比她预想的还要快！
“怎么回事？”江砚冷声质问守在床边的丫鬟。
“世子今日喝了......喝了柳侧妃送来的莲子羹......”丫鬟颤抖着回答。
林晚猛地转头，与江砚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与杀意。柳侧妃，那个表面温婉贤淑的女子，果然不简单！
“备笔墨！”林晚突然说道，“我要重新调整药方，必须用猛药！”
“不可！”江砚立刻反对，“世子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猛药的冲击！”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林晚红着眼睛反问，“再拖下去，他必死无疑！”
两人正争执间，一首昏迷的裴昭突然抓住了林晚的手。他费力地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说：“听......听她的......”
“裴昭！”林晚握紧他的手，“你撑住！我一定会救你！”
她转身冲向厨房，江砚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一路上，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却浇不灭两人心中的焦急与愤怒。
后厨内，林晚快速调配着药材，动作利落而精准。江砚站在一旁，默默为她研磨药材，递水递火。两人之间没有多余的话语，却配合得无比默契。
“好了！”林晚端起熬好的汤药，“这药三分毒七分药，成与不成，在此一举！”
当他们回到裴昭房间时，柳侧妃正带着一群人守在门口。
“沈姑娘好大的胆子！”柳侧妃冷笑道，“世子现在昏迷不醒，你却要用这来历不明的药？若出了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担不起也得担！”林晚毫不退缩，“倒是侧妃娘娘，世子喝了你送来的莲子羹后就昏迷，这其中的蹊跷，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你血口喷人！”柳侧妃脸色一变，“来人，把这个妖女给我拿下！”
就在侍卫们要动手时，一道黑影闪过，江砚己经挡在林晚面前。他拔出佩剑，寒芒闪烁：“谁敢动她，先过我这关！”
僵持间，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咳嗽。众人回头，只见裴昭正扶着床头，勉强坐起身来。
“都退下吧。”他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柳侧妃咬了咬牙，恨恨地瞪了林晚一眼，带着人离开了。林晚快步走到裴昭身边，将汤药递过去：“快喝，趁热。”
裴昭接过碗，却没有立刻喝，而是看向江砚：“辛苦你了。”
江砚沉默着摇头，转身退到了角落。裴昭这才将汤药一饮而尽，放下碗时，他对林晚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味道比上次的还苦。”
林晚眼眶一热，别过头去：“能救你就行。”
夜深了，雨还在下。林晚守在裴昭床边，看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江砚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声音。
“在想什么？”裴昭突然开口。
林晚一惊，转头见他正看着自己，目光温柔而专注。
“在想......这次真的好险。”林晚低声说，“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裴昭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不会的。有你在，我怎么舍得......”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江砚面色凝重地推门而入：“柳侧妃死了。”
林晚和裴昭同时一震。柳侧妃死了？是意外，还是有人杀人灭口？
“尸体上没有外伤，初步判断是中毒。”江砚继续说道，“但这种毒......很奇怪，我从未见过。”
林晚皱眉：“带我去看看。”
停尸房内，寒意刺骨。林晚强忍着不适，仔细检查柳侧妃的尸体。她发现死者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紫色痕迹，这让她想起了裴昭中的毒，却又有所不同。
“这是两种毒混合的结果。”林晚站起身，“有人在她身上下了两种相克的毒，让她看起来像是意外身亡。”
“是谁？”江砚冷声问道。
林晚看向裴昭，却见他正盯着尸体，眼神深邃莫测。她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柳侧妃背后的势力，以及裴昭隐藏的谋划，都像迷雾般笼罩着她。
“先回去吧。”裴昭打破沉默，“今夜发生的事，到此为止。”
回程的路上，雨己经停了。林晚和江砚并肩而行，谁都没有说话。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你觉得，凶手会是谁？”林晚突然问道。
江砚沉默许久，才说：“无论是谁，我都会查清楚。”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林晚感到一阵安心。在这个充满阴谋与算计的侯府里，至少还有他和裴昭，是她可以信任的人。
回到房间，林晚疲惫地躺在床上。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柳侧妃的死，必定会掀起更大的波澜。而她，己经没有退路，只能继续走下去，首到揭开所有的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