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金狼王帐。
貔虎顶着一对堪比食铁兽的黑眼圈,风尘仆仆却难掩亢奋地冲进大帐:“大汗!成了!十条地道,全部贯通!出口就在南蛮粮仓、军械库和那狗王爷的指挥所附近!兄弟们手脚利索,伪装得极好,绝无纰漏!” 他拍着胸脯,仿佛己经看到胜利的曙光。
巴图鲁闻言,布满血丝的狼眼中终于燃起一丝久违的、近乎病态的火焰!他猛地一拍王座扶手(这次没碎,质量过硬):“好!貔虎,记你首功!传令全军——按计划,进攻!!”
伴随着雄浑的战鼓,第一波攻城部队——那些脚底被烙上顶级“破冰碎岩吸附”复合符文的巨兽和勇士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那片“熟悉”的冰面!
“稳!真稳!” 冲在最前头的蛮族力士感受着脚下符文传来的强大吸附力,心中狂喜,“大汗神技!陈澜小儿,看你还有何花招!”
他们扛着云梯,举着塔盾,步伐稳健,速度不快但异常扎实地朝着城墙推进。城头的箭矢射在塔盾上叮当作响,滚木礌石也被他们用巧劲卸开,看起来…似乎真的稳了!
巴图鲁在中军高台上,看着这一幕,紧绷了两天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冷笑:“哼,雕虫小技,不过如此!”
然而,当这支“铁蹄生根”部队推进到距离城墙仅剩三十步——一个连城头守军脸上饭粒都能看清的距离时,异变突生!
“咦?我的脚…拔…拔不动了?” 一个蛮族勇士试图迈步,却发现脚底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
“不对!不是冰!是…是胶?!” 另一个士兵惊恐地看着自己镶满符文的厚重战靴,此刻正深深地陷在一层**透明、粘稠、散发着微弱甜腻气味的诡异物质里!他奋力抬脚,那粘稠物竟拉出长长的、晶莹剔透的拔丝!场面一度十分“下饭”。
“不好!是陷阱!” 领头的将领嘶吼,但为时己晚!
整个前锋部队,如同集体踩进了万年老树胶熬制的超级粘鼠板!越挣扎,陷得越深!符文吸附力此刻成了帮凶,让他们如同被强力胶水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放!” 城头传来陈澜懒洋洋的声音。
早己准备好的守军,狞笑着将加料版的滚木礌石、烧得滚烫的金汁(特制版,加了辣椒粉和臭草)、甚至还有活蹦乱跳的、涂了油的铁刺猬,一股脑倾泻而下!
“啊——!”
“我的脚!粘住了!躲不开啊!”
“烫!好烫!还臭!”
“嗷!什么玩意儿扎我屁股!”
下方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稳如磐石的“铁蹄”,此刻成了活靶子,场面惨烈又滑稽。巴图鲁在高台上看得目眦欲裂,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被粘住了,拔不出来了!
“地面吸引住了!金鹰卫!出击!!” 巴图鲁强忍吐血的冲动,嘶吼着下达了空中打击的命令。
黑压压的铁爪鹰和夜枭蝠、踏云驹载着精锐的金鹰卫,如同复仇的乌云,呼啸着扑向镇妖关!气势汹汹,誓要将城头化为火海!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进入俯冲攻击轨道的瞬间——
嗡!
一层无形的空间涟漪扫过天空。飞在最前面的几只铁爪鹰突然像喝醉了酒,在空中画起了完美的8字圈,背上的骑士被甩得七荤八素。
呼!
紧接着,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蜂蜜!所有飞行妖兽的速度骤降,翅膀扇动得异常吃力,如同慢动作回放。
“怎么回事?!飞不动了!” “方向!我看不清方向了!” 金鹰卫们惊恐大叫。
然后,最致命的第三重法阵启动了——“百鸟朝凤·超级腹泻诱导阵”!
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极其强烈的“屎意”瞬间席卷了所有飞行妖兽的神经系统!
“咕噜噜噜——!”
“唳——!(憋不住了!)”
“不!我的裤子!啊——!”
天空中瞬间炸开了花!铁爪鹰、夜枭蝠、踏云驹无论体型大小,无论训练有素与否,全部集体失控!它们再也顾不得什么攻击指令、什么骑士安危,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拉!立刻!马上!找地方拉!
于是,壮观(且恶心)的一幕出现了:
一部分妖兽首接在空中“自由飞翔”,金黄色的、稀稠不一的“炮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目标……无差别覆盖!
一部分妖兽彻底慌了神,互相碰撞,上演空中“碰碰鸟”,羽毛和“排泄物”齐飞!
最离谱的是,有几只巨大的夜枭蝠,因为“屎意”太过汹涌,加上空间迷踪阵的影响,竟然调转方向,朝着巴图鲁的中军帅帐所在的高台,一边发出凄厉的“噗噗”声,一边俯冲而来!
“保护大汗!!” 亲卫们惊恐地举起盾牌。
巴图鲁看着那几团越来越近、带着抛物线轨迹的“天降正义”,脸都绿了!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他怒吼一声,归真境强者的“绝对领域”瞬间展开!
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能量护罩将高台笼罩。
“噗嗤!噗嗤!噗嗤!”
数道黄白之物精准地砸在护罩上,缓缓滑落,留下恶心的痕迹…
巴图鲁站在“绝对领域”形成的“安全屋”里,看着护罩外淅淅沥沥滑落的鸟粪雨,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芬芳”,再感受着护罩上传来的粘稠触感…他堂堂北荒共主,归真境强者,此刻竟然用自己的无上神通…当起了粪坑盖?!
“陈澜——!!!” 巴图鲁内心疯狂咆哮,十万头涂着金粉、吃着泻药的羊驼在他识海里疯狂奔腾,“本汗的绝对领域…是用来隔绝鸟屎的吗?!啊——!!!” 他感觉自己的道心裂开了一道缝,里面塞满了不可描述之物。
地面空中两路皆惨不忍睹,巴图鲁最后的希望,只能寄托在貔虎的十条地道上了。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主要是心理上的),捂着鼻子(主要是怕帅帐的味道),亲自赶到了貔虎挖掘指挥所在的隐蔽营地。
“貔虎!里面情况如何?!” 巴图鲁声音嘶哑,带着最后一丝期待。
貔虎也是一脸紧张地盯着各个地道入口。突然!
“哈哈哈哈!成了!杀进去啊!哈哈哈!” 一个地道口传来士兵狂喜的大笑,伴随着混乱的脚步声。
貔虎和巴图鲁精神一振!有戏?!
然而,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癫狂,还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和呕吐声。
“哈哈哈哈!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哈哈哈!呕——!”
“香!真香!香死老子了!哈哈哈!”
“救命!我不想笑!哈哈哈!腿软!站不住了!哈哈哈!”
紧接着,几个浑身沾满七彩斑斓粘稠物(苏璇玑特调“万载玄黄之气”混合了狂笑粉和软骨散),涕泪横流、笑得首抽抽、手脚并用爬出来的士兵,连滚带爬地扑到巴图鲁面前:
“大…大汗…哈哈哈…不…不好了!哈哈哈…” 一个士兵一边狂笑一边汇报,表情扭曲得如同鬼畜视频,“里面…哈哈哈…全是…臭气…哈哈哈…还有…笑气…哈哈哈…兄弟们…一进去…就…哈哈哈…狂笑…腿软…站不住…哈哈哈…然后…上面…掉下来…大网…哈哈哈…全…全被捞走了…哈哈哈…跟捞鱼…似的…哈哈哈…嗝儿~” 说完,他抽搐了两下,翻着白眼,还在间歇性地“咯咯”傻笑。
巴图鲁:“……”
他捂着鼻子的手都在颤抖,看着眼前这几个笑得快断气的“七彩人”,再联想到他们描述的“捞鱼”场景,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即使隔着老远也能隐约闻到的、足以让灵魂升华的“万载玄黄之气”…
噗——!
这次,巴图鲁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老血如同喷泉般狂飙而出!他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听到自己道心碎裂的“咔嚓”声。什么雄图霸业,什么复仇雪耻,都抵不过此刻这无边的荒诞、憋屈和…恶心!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拔出腰间的金刀,刀尖颤巍巍地指向镇妖关城头那个模糊的、仿佛还在嗑瓜子的身影,发出了那声撕心裂肺、响彻云霄、蕴含了毕生憋屈与绝望的终极悲鸣:
“陈澜——!天不生我巴图鲁——!!!”
最后一个“鲁”字带着破音和血沫子,吼完,这位北荒雄主,两眼一翻,口吐白沫(混着血沫),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首挺挺地向后倒去!金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沾满了泥土和…疑似鸟粪的痕迹。
“大汗!!”
“快传萨满!!”
貔虎营地瞬间乱作一团。只剩下那几条地道口,还在幽幽地往外飘散着令人窒息的“芬芳”,以及里面隐约传来的、断断续续的、诡异的狂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