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训练室里只剩下几盏昏黄的台灯亮着。陈默盯着屏幕上的对战回放，眉头越皱越紧。
林浩的操作……不对劲。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这段录像，但每一次重播，都像是往伤口上撒盐。那场关键的训练赛，林浩明明有五杀的机会，却莫名其妙地冲进敌方野区送了人头；还有两次团战，他本可以完美切入，结果却像被点了穴一样，原地罚站两秒才被集火击杀。
这不像是失误，更像是刻意为之。
“你又在看这个？”苏晴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进来，把杯子放在陈默手边，“别把自己逼太紧。”
“我不明白。”陈默揉了揉眉心，“林浩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差，问他他又不说，连你们问都没用。”
“也许是他压力太大。”苏晴轻叹，“战队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赞助撤了，资金链几乎断掉，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可他不是这种会轻易放弃的人。”陈默摇头，“他是我们中最坚定的那个。”
苏晴没说话，只是看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林浩的英雄倒在地上，血条归零，镜头缓缓拉远，画面变得模糊。
“我得查清楚。”陈默低声说。
第二天一早，陈默就找到了网吧老板老王。
“你是说林浩最近见过什么奇怪的人？”老王一边擦着柜台一边回忆，“嗯……我记得有一次晚上他在这儿碰过面，对方戴着墨镜，穿得挺正式的。”
“有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好像给过一张名片。”老王翻了翻抽屉，抽出一张己经有些泛黄的卡片递给陈默。
“星辰电竞投资部。”陈默念出上面的字，背面还有一串手写的电话号码。
他心头一震。
星辰科技？
不是早就和他们断了联系了吗？
“你能确定是哪个‘星辰’吗？”陈默追问。
“就是之前给你们赞助的那个啊。”老王点点头，“不过后来他们突然就不来了，听说是公司内部调整。”
陈默攥紧了那张名片，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如果真的是星辰科技……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训练室里，气氛比前几天更加压抑。
林浩坐在角落里打游戏，神情冷漠，手指机械地敲击键盘。其他队员也各自为战，没人说话。
“林浩。”陈默走过去，把那张名片拍在他面前，“你昨晚是不是又去见那个人了？”
林浩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陈默声音提高了一些，“你的操作最近全是漏洞，每次关键团战你都在送命！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没必要向你解释。”林浩冷冷地说。
“你当然要解释！”陈默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知不知道我们在靠什么撑到现在？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拼了命的努力！可你呢？你在做什么？”
“放手。”林浩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警告。
“你说，你是不是签了什么东西？”陈默死死盯着他，“是不是假赛协议？”
空气仿佛凝固了。
其他队员纷纷抬起头，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林浩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你都知道了？”
“我只是猜的。”陈默松开手，语气复杂，“但现在你承认了。”
林浩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你知道吗？昨天有个男人来找我，说只要我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故意输几局，就能给我们战队一笔资金支持，还能帮我们找到新的赞助商。”
“所以你就答应了？”陈默怒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毁掉我们的未来！”
“我当然知道！”林浩猛地站起来，声音同样激动，“你以为我不想赢？你以为我想这样？可是陈默，战队马上就要解散了！你知道房租多久没交了吗？你知道我们连饭都要轮流吃了吗？”
房间里一片寂静。
“我也不想背叛大家。”林浩的声音低了下来，“但我不能看着战队就这么垮掉。我以为只要输几局，不会影响大局……我以为能瞒过去。”
“可你忘了，”陈默咬牙切齿，“我们是一支靠实力赢回来的队伍，不是靠作弊苟延残喘的垃圾。”
“我知道……”林浩低头，声音哽咽，“可我己经签了协议，如果不按约定做，他们会永久封杀我们所有人。”
“谁？”陈默紧紧盯着他，“是谁逼你签的？”
“我不知道。”林浩摇头，“那个男人只说他是代表‘星辰科技’来的，但……我觉得他背后还有人。”
陈默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星辰科技……赵天华？
难道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计划？
“听着。”陈默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不管是谁，都不能让我们低头。如果你真的在乎战队，那就和我一起找出真相，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逃避。”
林浩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你真打算对抗他们？”他问。
“我不是打算。”陈默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是己经在做了。”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训练室的灯光依旧明亮。
而在某处写字楼的顶层，一双眼睛正盯着电脑屏幕。
“看来，他们己经开始怀疑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那就让他们彻底崩溃。”另一个声音冷冷回应。
训练室中，陈默拿起鼠标，重新登录游戏。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操控他们的命运。
